课室还用著竹帘,可是现在古老当时兴,阳光透过细细的竹帘射在我脸上。我眯起双眼,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眼角有多少皱纹。
放了学我到弗罗赛太太家去喝茶。
哎罗赛太太是我从前念中学时的英文教师,今年五十多岁,我一直不知道她国籍是什么地方,她早已自认是中国人,能说很好的国语与粤语,但也喜欢讲英文与少许法文。
她喝茶的习惯倒是纯英国式的,一套银茶具擦得晶亮。家里有个佣人帮她把屋子收拾得十分干净,白纱窗帘还是从布鲁塞尔带回来的。
夏天的下午坐在她家中很宁静,多数我借口向她倾诉心事。
这次她温柔地说:「我亲爱的,你想得大多了。」
「这是因为我不了解生命。」我轻声说。
「亲爱的,生命只供你活下去,生命不必了解。」
「但是,」我握紧她的手,深深叹口气,「但是我觉得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