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开走。
自那夜开始,我连开快车的唯一乐趣也放弃了。
死者是什么人?他生前可身任要职?可曾恋爱?可对人生怀有大希望?
他父母一定伤心,但他女友是否会难过?一切中断,人死灯减,太阳再也照不到身上,无知无觉。
谁关心?
因此我不打算效法,第二天便登报卖车。
有准买主打电话来询问:「为什么卖?」
「因为想卖。」
「车子有什么毛病?」
「什么毛病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卖?」
「看!你想不想买?」
「我想来看车。」
「每日下班,请到──」我说一个地址。「我在门口等你,车牌是B字头三三一。」
「今天晚上六时等你。」地撂下电话。
敝人,世上充满怪人。
那日下班,我抱在浴白很久很久,把身体洗洁净了,换上初夏的衣服,觉得身体上少却许多负担,只是内心依旧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