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娜家里是有些钱的,听说流行旗袍,一做就四、五十件。然而这并没有剥夺她诉苦的权利,她那轻快的怨言有不少是智慧之珍珠,每次与她喝茶,我都尽量吸收,获益匪浅。
丽娜今日说:「这么虚荣的社会,只要有钱,就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侧著眼看她。「不要这么势利,好不好?」
「真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丽娜扬著手。「我看得多了,别忘了我爹爹的嗜好是收集人。」
「人总有感情的。」我说:「譬如说我同你,我同你之间,有什么价值观念?外头从来不晓得我认识你,我又一向没有求过你。」
「湘云,你真是难得的。」
「所以什么事不能一概而论。我知道以你的身分做人是为难的,谁不想在你身上捞一点便宜,但总有例外。」
「湘云,」她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