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对亲戚说:「我怎么劝呢,哎呀,他那个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不过也真亏得他女儿忍他,不简单。女孩子不要紧,长大嫁出去也就没事,父母再疼,也不能待家中一辈子。」
然后详细地、绘形绘色地把父亲对女儿的痛骂体罚告诉亲戚。
他们渐渐都不上我们家了。
从头到尾,继母的小手指尾都没踫过我,她做得真好。
恨她?并不。
像父亲一样,我们只恨一个人。她身上背著这许多诅咒,终于满足我们的愿望,撒手西去。
我对国维说:「改天吧,改天我告诉你。」口气如对周博士一样。
「海湄,你无可救药。」
「你到现时才知道,我以为你十年前就明白。」
「你的脾气仍没有变,誓不低头,哎?」
是,道气一泄,便一败涂地。
「我们今早说的话,已比过去三年为多,」我说,「至于你要的答案,我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