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在早上还是乌黑的,时间飞逝,傍晚就雪白了,什么也没干,数十年已过,母亲在这里是孩子,在那头已是唠叨的老人家。
怎么办?发脾气哭泣不甘心也无用,在这一刹那我变得剔透通明,世事有什么好计较的?
老方还在说:「我不让你走,我不会让你走,我要把你藏起来,锁在堡垒里。」
我把他拉离爱梅的房间。
老方很任性,他所喜爱的人与物,一旦离他而去,他会痛苦至死。
我们默然相对一整夜,两个人的心事加起来足有十公吨重。天亮更不敢睡,因要去探望外婆。
爱梅由保姆看著吃早餐,稍后要去上课,出门时分,她吵著要见妈妈,我答应放学接她。
外婆躺在病床上,身体实在虚弱,却还要撑著说话。
她的语气十分温文,令人知道她是个十分有教养的女子,在这种时刻,她还竭力地在遏制她内心的悲痛与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