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下吃多士。
电话铃响了,我转过头去,多么愉快的铃声,有情感的铃声,是他,他来约我看电影或是吃饭,像多年之前,他又再进入我的生命。
我拿起话筒,不是他,是张汉彪,我并没有失望,很是高兴,「张?你又来约百灵?她没下班。」
「是的,如果你有空,也一样。」
「不,我没有空。」我说,「百灵很快就回来了,你要不要迟些打来?」
「也好。」他无所谓的说。
愉快的人尽力要把愉快散播开去。
「怎么?香港住得惯吗?」
「很寂寞,大都市往往是最寂寞的。」
我说:「又来了,人家说寂寞,你也说。」
「是真的,我不是没有朋友,见了他们却老打呵欠,我想朋友们都是靠不住的,所以人人要找情人。他们——很幼稚,真的。」
「幼稚?」我说,「觉得别人幼稚的人才是最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