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衔雪觉得自己身上的罪已经洗不清了,因而从前他跟着江褚寒进京,他身在大梁,小心谨慎地做了质子,旁人如何待他他都忍了,他只想稍微安心的活下去,可他那样谨小慎微地过了一生,还是没有求来所谓的自在。
这个梦卫衔雪做了太多次了,他一日又一日地与梦魇争斗着,那些他不曾在意的嗤笑在暗夜里会变得重新明晰起来,附骨之疽般往他记忆里填充进去,他只能半夜醒来,又捏着手心将噩梦勾起的恐惧与忧虑塞回五脏六腑。
可如他站在这场噩梦面前,他看着满城的荒芜和其中数不尽的冤魂,他拼死挣扎出一线清明:这些罪真的要他来尝吗?
他与这些冤魂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雨夜里终于响起了一声惊雷,雪亮的闪电划过森然的天空,把乌云都撕开了口子,雷鸣从中奔腾出来,炸响了整个天际。
卫衔雪倏然挣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