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没有问她为何一路驰至此处,她只听见他那青骢马的铃铛声,有节奏地当啷作响,像与她的心跳相应和。
这一刻,她愿意承认,这个男人还不错。
她在乐游原的最高处下马,站定,开口道:那一道诏敕,你不当擅改。
杜微生将将下马,闻得此语,顿了一顿,后退一步,跪地行大礼,臣有过。
允元抬起手中马鞭,遥遥往他头顶一指他们之间隔着约两步的距离,那马鞭的柔软鞭梢几乎要点中他眉心了,却到底控制在半空他低垂眉眼,动也不曾一动。
允元点了点他,笑了,何必这么大阵仗。朕说的是,你翰林学士的职责,乃在顾问应对,草文润色而已,若有什么想法,你大可以给朕上本子,不该自己写成了诏书。这一回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一回,你必得先同朕商量。
她说得轻松无拘碍,就像在指点他做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