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因为常来往大陆各港,硬被日本人视为重庆份子,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整天来家里骚扰调查,弄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其实父亲自从二十九年底上船之后就一直再没有消息,母亲一方面忍受著日军的压迫与欺辱,一方面又日夜挂念著生死未卜的丈夫,终日以泪洗面,担惊受伯,还要工作赚钱维持一家的生计,侍奉公婆,照顾孩子。一个白天接著一个黑夜,永远无尽的等待,想著下落不明的丈夫,望著穷困的家,多少次想一死了之,又都忍下来。但是残酷的命运之神并未放过一个孤弱的女子,先是公公病逝,为埋葬公公入土,用尽了家里最后一样财产──她的结婚戒指,没多久,我哥也被死神夺去,家里只剩下二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整日愁苦相对,生活在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