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请保留我的爱 第9章(1)

「这两天关小姐看起来似乎很奇怪哦。」

南方公园咖啡馆内,葛芮丝悄悄地和自家老板咬耳朵。

此刻是下午两点,天晴气朗,温暖的阳光斜斜照入咖啡馆大块儿的玻璃窗,坐在靠窗座位上的关影瞳正沐浴在柔光下,手势轻缓地翻阅著手上的报纸。

最近一连好多天,关影瞳总会在午后时分在「南方公园」出现,腋下夹一叠报纸,点一杯低咖啡因的咖啡,然后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读报。她开始卸下都市女白领的精致装扮,素面朝天,穿柔软的棉布衣服,放肆地在店里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有时候,她在自己带来的报纸上勾勾画画。有时候,她望著窗外发呆。她的脸上有寂寞安逸的表情,于是葛芮丝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如今的关影瞳,和一个多月以前在店外骄傲地说著「我在‘启泰’做销售经理」的关影瞳——显然判若两人。

有一回,葛芮丝趁著端咖啡的间歇凑过去问她:「关小姐,最近……怎么都没见著林先生?」

必影瞳抬起头来,回以波澜不惊的笑容,「他去美国出差了。」

「哦,这样啊。」葛芮丝吐吐舌。她还以为他们吵架闹分居了呢。

必影瞳将目光转回手里的报纸。

梆芮丝又大著胆子追问了一句:「关小姐你……目前不用上班吗?」

「我失业了。」关影瞳不遮不掩地回答,「瞧,我正在找新工作呀。」她扬了扬手里的人才报。

「反正林先生有份不错的工作,你让他养你不是很好?」

必影瞳眼神闪了闪,微笑一下,「女人,总归是要靠自己的。」

看吧,她真的很奇怪呢。与她谈过以后,葛芮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所以此刻,她推了推身旁一脸无辜的老板,「去,今天换你。」

「换我做什么?」老板眼神困惑。

「换你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不要吧?」老板表情很惊怕,「我们这样贸贸然去刺探人家的隐私,人家会嫌我们烦的。」

「不是刺探,是邻里之间的关心啊!」葛芮丝理直气壮。

唉,多管闲事小天后,真拿她没辙。老板无奈地朝天翻个白眼,抓起吧台上的大口杯朝关影瞳的座位走去。

「嗨。」他在关影瞳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友好地冲她点点头,「要续杯吗?」

「不需要了。」关影瞳浅笑著摇摇头。自从决定生下肚子里的宝宝,她就一直很注意饮食。今天点的虽然是低咖啡因咖啡,但还是少喝为妙。

「放心,我拿来的是鲜牛奶。」老板微笑著举了举手里的大口杯。

她一怔,「你怎么……」他怎么会知道?

「你穿平底布鞋已经快一个月了。」老板的视线锐利地落在她脚上。

必影瞳微微红了脸: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怀孕的事,「快要做妈妈的人,看起来是会和平常不一样的吧?」她模模自己的脸。

「是呀。」老板微笑,「这是好事啊。孕妇是很美丽的,整个人闪闪发亮呢。」

「真的?」对于他的赞美,她客套地笑了下。

「真的。」老板点点头,「没让你先生看到现在的你,太可惜了。」

这话令关影瞳的脸色微微僵硬。片刻的语塞之后,她蓦地扬起分外灿烂的笑容,掩去眼底的一丝忧伤,「他只是去国外出差一段日子,过两天就会回来。」

「但还是很可惜呢。」老板伸指弹了弹面前的大口杯,「如果我心爱的女人怀了孕,我会想要与她分享这一切的全过程,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我是不会愿意出差的,就算为此失去工作也无所谓。」

他话音未落,吧台后竖著耳朵偷听的葛芮丝「扑」的一声喷出口中的咖啡。她吓坏了:老板这家伙在说什么呀?什么叫「我心爱的女人怀了孕」?他让哪个女人怀过孕吗?这样会让她伤心的事情,拜托他不要随便信口开河啊!

老板眼色凉凉地瞥了身后吧台一眼,「我只是在假设而已。」后头偷听的某个人可以不用那么激动了,「但是我相信,这天底下男人的心情——」他回头,专注地凝视著关影瞳突然心虚起来的脸色,「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除非你先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就要做爸爸了,不然我想,他一定比谁都急著想回来看你。」

听了这话,关影瞳垂眼沉默了。她微颤的手,在桌底下偷偷地揪紧了衣服的下摆。

是的,因为赌气,她向林予森隐瞒了自己仍然怀著孩子的事实。那天他从机场打来告别电话时,她有机会说的,可是她选择摔掉手里的听筒。真是个任性的孕妇啊,不是吗?

算算日子,那块木头离开她身边已经数个礼拜了。在这期间,他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而心高气傲的她,也断不可能主动打给他。

丈夫不在的日子里,她寂寞安闲地一个人生活。自己做饭自己吃,吃不完就倒掉。自己睡一张宽大的双人床,觉得冷就搂紧棉被。无聊的时候,自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把每个频道一一按过。伤心的时候,自己泡个澡,将脸孔浸入白花花的肥皂泡中偷偷流眼泪。

她……非常非常想念自己的丈夫,也非常希望他回来。

然而,仅是渴切地希望著,却什么也不做,他是不会明白她的心情的。他当然不会放下手头上重要的工作赶回来,他根本不知道她正怀著宝宝,他根本……就还在生她的气。

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好强地对他说了谎。她说自己当上了经理,但其实并没有,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失业者、一个情绪脆弱的孕妇,和……一个后悔自己曾经说过傻话伤害了丈夫的妻子。

必影瞳低下头,望著咖啡杯里浓白的牛奶。突然有某种酸咸液体自眼眶中滑出,滴入杯中,在牛奶的表面激起乳白色涟漪。

吧台后的葛芮丝「霍」地抛来一盒面纸,砸中老板的头。

老板哀怨地模模被砸疼的后脑勺,然后弯腰将那纸盒捡起来递给关影瞳。看著她微红的眼楮,他体贴地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关影瞳抽面纸盖住脸,好丢人啊……竟然在外人面前掉眼泪了。若是在以前,她会痛恨自己的意志不坚,并且命令自己马上收起眼泪别再让人看笑话,可是今天,不管她怎么命令自己,眼泪却是越出越多,止也止不住。

「没关系,孕妇的情绪是比较容易波动。」老板善解人意地弯了弯薄唇,「如果不喜欢阳光的话,我可以叫芮丝拉上窗帘。」

「谢谢……」她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说,从刚才的无声流泪演变成小声啜泣。

「有!」葛芮丝从吧台后跳出来,快手快脚地拉上了所有的窗帘,顺便关上了大门,在门把手上挂起「今日休业」的木牌。于是,在光线幽暗的南方公园咖啡馆内,关影瞳任情绪泻洪。她伏在咖啡桌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把这些日子以来所压抑的对丈夫的想念,统统借眼泪流出。哭到后来,她嗓音嘶哑,视线糊成一团,只记得自己被葛芮丝安慰地抱在怀里,一边的老板不停抽面纸递给她擦。

一向最爱面子的她,生平第一次,在公众场所做了失礼的事。因为实在是……很想念那个无情的家伙,很怕他真的不要她了。

不顾形象地痛哭过以后,关影瞳觉得一直以来堵住她心扉的那面墙仿佛被冲散。

走出南方公园咖啡馆的玻璃门,外头日光已渐渐沉落。微凉的春风吹打在她脸上,被眼泪浸湿过的皮肤起了皱,有些疼痛。

她模了模起皱的脸颊,作了一个决定:她要主动去联络林予森。如果打不通他的电话,她就坐飞机飞到美国去找他——只要医生同意她坐飞机的话。

望著她快步而去的背影,葛芮丝有感而发:「老板,你千万不要关掉‘南方公园’哦。我……真的很喜欢这里,这里……是比家还要温暖的地方呢。」她扁扁嘴,也想哭了。老板对客人好温柔啊,她好感动……

老板害怕地斜眼睨她,「拜托你不要这样。」啊咧?眼泪说来就来?太多愁善感了吧?

他的警告还没说完呢,葛芮丝就「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大哭起来,还悲伤不能自已地一头扎入他胸怀,将眼泪鼻涕统统贡献在他的衣服上。

「喂!芮丝,你……」老板巴巴地叫道,两手伸直了不敢踫她。真的有这么伤心吗?他怎么觉得她的哭声太过嘹亮、比较像唱戏,而且一直故意往他怀里拱?

「芮丝,你哭三分钟了。」三分钟过去,他尽责地用食指戳戳她的背,报时。

「哇……」第二波哭声说来就来。

「唉,你……」老板没辙了,两手往身体旁边一垂,尽责地扮演活动衣架,任她「哇啦哇啦」地在他身上挂著哭个够。

自从发出那封邮件之后,林予森便一直心神不宁。他每天上下午两次登入自己的工作邮箱,以最快的速度砍杀数十封工作邮件和广告信,但他失望地发现:瞳瞳没有给他回信。

就这样空等了一个星期以后,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为什么不回信?是升上经理后工作太忙,如往常一样忽略了他的存在?还是仍旧因为他离开前夫妻之间的那场争吵而怄著气,所以不想理会他?

瞳瞳啊瞳瞳……她非要一次又一次地浇灭他心中的热情,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远吗?他们是深爱彼此的夫妻啊!这不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吗?为什么如今两人之间,却演变成这样不闻不问、不与对方联络的可悲局面?分开那么多天,她都没话要对他说吗?不想他?不挂念他?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难道不该说句「抱歉」?

她不是曾说过,要一辈子与他拴在一起吗?结婚的时候,不是曾发过誓要无论贫贱与富裕、健康或疾病,都不离不弃吗?为什么这一回当他伸出手想拉回她,她却选择回避?

林予森无法理解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是真的想离婚?那天在电话中脱口而出的,莫非不是气话,而是心中真实的想法?

她……还爱他吗?这个疑问一旦从心中升起,便怎么也挥之不去了。每次想到,都觉得心里有火,辣辣地烧著他。

就这样,在令人难堪的等待和揣测中,林予森的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他没办法打电话给她求证她的想法,因为知道她已经把手机和座机都砸了,他也没脸再写第二封信去试探,她的沉默不应——已经令他够心寒。

他时常在工作中走神,在重要的会议中途发呆,在数十名外籍下属的众目睽睽下,现出忧伤的神色来。曾经他最引以为傲的公私分明的能力,如今被他那在远方的妻子破坏殆尽。

例如此刻,面前堆著一大叠文件待审,然而他又盯住电脑屏幕发呆了。

"「SIMON,YOU-REALLRIGHT?」身旁金发碧眼的女秘书推了推他的肩头,将他从迷思中招回,「您的内线电话,上海分公司销售部打来的,需要我接进来吗?」"

上海分公司?林予森神情倏然一凛:会是……她吗?她终于肯联络他?

他连忙用英文吩咐女秘书将电话转进来。捞起桌上分机时,他的手微微颤抖,「喂?我是林予森。」

「哈?!大帅哥,我是田玖琳。」

电话那端甜美的女声令他顿时失望地吁了口气。

不是瞳瞳。

他早该想到的。瞳瞳没空在工作时间里头打电话骚扰他,她一直认为那是种不专业的行为;而他……又为此空欢喜了一场,真愚蠢。

他压下心中的失落,礼貌地问田玖琳:「好久不见,你好吗?」

「很好啊!」田玖琳笑声爽朗,看来真的是很好,「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怎么可能不好?」

「嗯?」他不是很明白这话的意思。

「而且,我很感动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哟。」她笑得越发娇滴滴了。

林予森抓著听筒愣了片刻:这又是从何说起?

然后,就听见田玖琳对著听筒,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出他似曾相识的某些语句:「你好吗?经理的工作还承担得来吗?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如果愿意的话,见信后请与我联络……哈,我可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讲话也能这么动听噢!」她「格格」娇笑。

林予森惊呆了,「怎么……」田玖琳为什么会对他写给瞳瞳的信件内容了如指掌?

「我怎么不回信?」田玖琳自作聪明地曲解了他的疑问,「不好意思,刚上任有很多内部政策需要调整,忙疯了。今天才看到你的邮件。」

「可是这封信——」明明是发到上海分公司销售部经理的工作邮箱里的,为什么会被田玖琳看见?林予森既惊讶又迷惑,更有些愤怒,「你又偷看别人的电脑?」她以前不就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什么‘偷看’?」那端的田玖琳愣了下,「林予森,是你自己写信发到我的邮箱里来的呀!」

「你——」他的呼吸倏然顿住,「你现在是‘启泰’的销售部经理?」

「当然是。」她干脆利落、带著几分骄傲地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田玖琳成了经理,那——瞳瞳呢?他深深蹙起眉,被自己耳中所灌入的混乱信息给搞糊涂了,「那关影瞳去哪里了?」他疾声质问田玖琳。难道说,在他外调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新的人事变动?而瞳瞳这傻丫头……成了权力制衡的牺牲品?

听到他语气惊讶,电话那端的田玖琳比他更惊讶,「你老婆早在你动身去塔尔沙的那天就辞了职,怎么,你不知道?我以为她是打算夫唱妇随,陪你去俄荷拉克马看沙海呢!」她有些嘲讽地笑著,却掩不住语气中的一丝真实艳羡,「真的很羡慕她呢!只要不想干了就可以任性地撒手不管,反正身后还有老公可以依靠。而我们这些没有男人、只能寄情于工作的女人可就惨多了……」她话还没说完,林予森「啪」地挂掉电话,从座椅上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跨出自己的办公室。

门外的女秘书见状连忙叫住他:「SIMON,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和供销商会面了,你去哪里?」

「回国。」他头也没回,直接丢出言简意赅的答案,脚步不曾停。

「什么?」女秘书惊呆了,「可是——」

「告诉MRBAUMA,我有急事必须回家一趟。」他一边说著自己直属上司的名字一边快步走到电梯口,掏出磁卡刷了一下。专属于经理级人员的电梯发出「哔」的一声响,门徐徐打开。他跨进去,回身叮嘱秘书,「有事让他CALL我,但今明两天我都会在飞机上,有可能联络不到我本人。那就发邮件,我落地时会CHECK。」

女秘书踩著高跟鞋「哒哒哒」地追到电梯口,「MRBAUMA若是知道您这样突然离去,他会生气的!」

「那就告诉他,我辞职。」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电梯门亦缓缓关上。

在飞速下降的狭小空间里,林予森心跳如擂,手心沁出薄汗。刚才田玖琳的话让他慌了:瞳瞳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离职?他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好吗?

想起她最近曾经昏倒过一回,他的心就猛地揪了起来。他必须尽快回国见到她,确定她没事才行!

敝不得她不回他的邮件,原来,是她根本没机会看到他的剖白。那么在这一个礼拜里头,她是否也与他一样,在辛苦地、焦急地等待著对方的消息?

林予森内疚地垂下眼,望著自己的脚面,自己真是个狭隘的男人啊。竟然因为这个而怪她,竟然赌气不打电话给她。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把妻子丢下不管,真过分,她完全有理由怨恨他的。

是他的漠然离去令她伤心了吧?所以她才会辞职吗?如今,她又躲去了哪里?

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他不停地用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和预料之中一样,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打不通。于是他再度开始怨恨起她喜欢砸电话的坏毛病,她知不知道——当用任何联络方式也找不到她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慌乱多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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