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很不开心。
「我从出世就不是个开心的人,」他摇头。「我这一生得到的痛苦比快乐多,这二十多年——我觉得比别人的四十年更多经历和沧桑。」
他说沧桑,他脸上、身上,的确有这两个字的影儿。
「我父亲是个上海世家子,母亲嫁给他之后才知道在自己之前他已有好几个太太,母亲是受新教育的,不能接受这种事实,结婚一周就带了丫头越墙逃走,那的她并不知道腹中已有我。」他慢慢的,可以说是沉重的:「母亲逃到台湾,在陌生的环境中生下我,然后——她再婚。我没有叫过那人爸爸,我一直只叫他叔叔,他也是富家子,但个性懦弱,不善理财,生意被人骗了,家财也散得差不多,后来,他死了,没吃到苦,留下来吃苦的是妈妈和我及两个不同父亲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