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烧的水皖皖跨坐在阙天爵身上,头昏脑胀的瞪著他。
「皖皖,怎么啦?」他强忍欲望,明知故问。
「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大坏蛋。」因为动怒的关系,她的头更晕了,话还没说完便倒回他的身上。
「还好吧?」他模模她的头,柔声询问。
「不好,可恶的大骗子!」她气怒骂道。
「皖皖,我并没有骗你啊。」他是答应她不上床,但现在的他们是在床下。
「还没有,你很过分耶。」她听了更火,坐起上半身,双手抵在他的肩头。
他搂著她的腰说:「亲爱的皖皖,请看清楚,我们现在并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地板上。」
「骗人,我明明记得……」
水皖皖瞧了一眼,他们真的在地板上,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她梦游?不可能,她以前从没梦游过,怎么昨晚会……
她拉开他的大掌,离开他身上;本想站起来,却因为还有些头晕而作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会从床上睡到地板?」她纳闷问道,心想自己应该不会梦游才对。
他双腿盘起,坐在她正对面。
「因为你昨晚起来上厕所,回来之后不知怎地就直接趴在我的身上,我有叫你,却叫不醒。」他从容的说谎。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没印象,因为根本没那回事,呵呵。
「说话啊你,是不是你编故事骗我?」真的太奇怪了。
「没有,我是说真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那、那我、我们有没有怎么样?」她一脸紧张的问,担心昨晚真的有发生什么事。
「你希望我们怎么样?是希望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吗?」他往她靠近了些,眼神既邪恶又暧昧。
「说话就说话,干嘛靠那么近,走开啦,大色狼。」她用双手推拒他的亲近,他的目光更让她心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希望她能点头,他丝毫不介意消耗体力,来帮助她「美梦成真」。
「发神经啊你,明明就是我先问的。还有,你到底走不走开?」
「你先问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难道我有选择性失忆症?」他非但没有走开,反而还直接将她带进怀抱。
「阙天爵,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让你从选择性失忆变成完全失忆。」她咬牙切齿的警告,但内心深处却希望他不要放开自己。
「你舍得吗?我要是真的失忆了,可是会连你也一起忘记喔,你不怕吗?」他一点也不想放开她。
「当然舍得,我还求之不得。」
「看著我再说一次。」他大掌轻扣她的下颌,霸道的命令。
「我、我……」阙天爵灰眸里的愤怒和伤心,让她说不出同样的话来。
「说不出来,是不是?我就说嘛,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我有事呢?」他的眼神蓦地转变,笑容满面的说。
你是傻瓜,为何要担心那个大坏蛋的心情,他的脸皮那么厚,就算你的话再难听,他也有办法自我「安慰」,水皖皖在心里不断咒骂自己。
「皖皖,你又怎么啦?」他的大手轻抚她的粉颊。
她偏过头,再次面对他时,纯真的丽颜挂著一抹娇笑。
「皖皖,你笑起来好美,真的好美。」他沉声赞道。他真想一辈子拥有,甚至独享她美丽的笑容。
「谢谢你的赞美,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的。」她轻声道歉,身子更主动偎进他的怀抱。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怪了,她怎么会突然转性?嗯,肯定是有诈。
「那就好,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中午煮意大利面给你吃,好不好?」大笨蛋,快答应啊,哼!
「你可以吗?」
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个会下厨的女孩,也许是因为她太美,美到让他无法将她与柴米油盐联想在一起。
「当然,我的厨艺虽然比不上大饭店的厨师,可也不差。」她一个人在外国求学,当然得学会照顾自己。
「那吃完早餐后,我陪你去买材料。」
「好啊,那我先去刷牙、洗脸。」
☆☆☆
吃完早餐,到超市买好要用的材料后,此刻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爵,前面有药局,停一下。」水皖皖解开安全带后说。
「你身体不舒服吗?」阙天爵忧心问道。
「没事,我只是要去买绿油精。」她微笑摇头,原本的计划有点动摇,不知道该不该……
「没事就好。」他安心一笑。
此时,车子已经来到药局门口。
水皖皖嗫嚅道:「那个……我自己进去就好。」
他没有反对,莞尔颔首。
迅速的瞥了他一眼后,她离开车子,头也不回的跑向药局。进到药局,她拿了一瓶绿油精走向柜台。
「那个我……」唉,到底要不要货呢?
「小姐,请问有什么其他需要吗?」店员礼貌问道。「我……我……」啊,她干嘛这样三心两意!
店员面带微笑,脸上未见一丝不耐。
呼,不管了,豁出去了。「麻烦给我……」
结完账,她走出药局;回到车子上,心情非常复杂。
「皖皖,怎么啦?」发现她的异状,他柔声关切。
「没、没事,回家吧!」
「好,回家。」话毕,他踩下油门。阙天爵在心里反复咀嚼她的话,「家」多美、多幸福的字眼啊!
☆☆☆
回到新家后,水皖皖既威胁又撒娇的把阙天爵赶出厨房,现在的她正准备要大展身手。
整理好要用的材料后,她拿出方才在药局买的东西,正犹豫著该不该用?
「唉,等会儿再说,先煮面好。」她心烦摇头,把「它」放进围裙口袋后,开始忙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她煮好面,又将「它」拿出来。
看著「它」,她仍然无法作决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良心,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关怀。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阙天爵利用猫猫威胁她、欺负她的景象又一一浮现脑海。
「我不可以心软,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对,就是这样没错。」自言自语后,她先将自己那分面盛起来,然后将「它」倒进他的面里去。
深吸一口气后,她端著两人的意大利面和玉米浓汤从厨房来到饭厅。
见状,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旋即起身,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嗯,好香,我想味道一定也很棒,我吃一口看看。」待两人都坐好之后,他闻了闻美食后赞道。
「啊,等一下。」她想都没想便阻止了他。
「怎么啦?」他放下差点送入口中的面。
「我、我跟你换,你的那个好像比较好吃。」呜,她在干嘛啊?
「是吗?两个不都是你做的?」他非常纳闷。
「到底换不换?」
「乖,别生气,马上换。」轻语安抚后,他将两人的面对调。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语毕,他对她展露温柔浅笑,然后品尝她为自己做的第一道莱。
「嗯,好吃,真好吃。」呵呵,能娶到她的男人肯定很幸福,而他一定要成为那个男人。
水皖皖并没有因为他的赞美而喜悦,因为她的面……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快吃啊!很好吃的。」阙天爵微笑催促著,他不晓得她的面是经过「特别处理」。
她苦涩一笑,心想顶多是进医院,死不了的。
「拜托,千万不要太严重啊!」她低头喃语。
「皖皖,你说什么?什么东西严重?」
「没、没有啊,吃面吧。」呜,她就快去跟医生报到了。
「是吗?你从刚才就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乖,告诉我。」
「没事啦!」唉,总不能告诉他,她本来要替他加「料」吧?
阙天爵一脸不信,本欲追问,却被她抢了发言权。
「都跟你说没事了嘛,我煮的面很难吃吗?不然你怎么吃一口后就不吃了?」说著说著,她的泪水顿时盈眶。
「好好好,皖皖乖,别哭,我马上吃面。」一见她的眼泪他就得投降。
在她将眼泪吞回去之后,两人开始享用意大利面。
当水皖皖盘里的面少掉一半时,她的肚子也愈来愈痛。
喝了口浓汤后,他惊觉她脸色苍白。
「皖皖,你怎么了?」他心急如焚的来到她身边。
水皖皖抱著肚子,痛得说不出话来,额际也开始冒出冷汗。
「肚子痛,是不是?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语未竟,他便抱起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饭厅。
她没有反抗,因为她根本就无力反抗,后来甚至痛晕了过去。
☆☆☆
一个身穿灰色削肩T恤、黑色牛仔裤的男人在急诊室外忧心徘徊。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
「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了?」阙天爵抓著医生的肩膀,心急追问。
「阙先生,请冷静点,水小姐没事,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只要住院休息几天便能康复。」医生平静的说。
「是食物中毒吗?」不对,她吃的,他也有吃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不是,我在水小姐的胃部发现泻药的成分,她会这样应该是泻药的关系。如果阙先生不放心,可以请人化验她的食物。」
「泻药?!」难不成皖皖她……这笨女孩!
「医生,谢谢你,请问我现在可以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护士已经将病人转到一OO九号房。」
阙天爵对医生点了下头后,他旋踵离开,朝电梯走去。
来到病房,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既气愤又不舍的看著床上的水皖皖。
他一边轻抚那惨白的病容,一边叹气,心想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讨他厌?讨厌到会想对他下药,可她最后却突然改变心意,反而害到她自己。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他宁可现在躺在病床的是他。
半小时后,麻醉药退去,水皖皖醒了过来。
「皖皖,你醒了,太好了,肚子还痛吗?」他站起身,拨开她落在额上的发丝,焦急的询问。
「这是哪里?」对上他写满关切的灰眸,她声音虚弱的问。
「病房,你肚子痛得厉害,是我送你过来的。医生已经处理好了,现在还痛吗?」他扶起她,让她靠著自己。
「好多了,你都知道了?」她好后悔,早知道就不该上演复仇的无聊戏码;再说,他也没那么坏,仔细想想,他对她挺好、挺照顾的,幸好她最后踩了煞车,没有害到他。
「你这个笨女人!」
她无话反驳,只是低头啜泣,因为她确实做错了。
「你对我不满,想下药就下,可为什么要突然反悔?现下可好,你生病,我心疼,我要是知道那盘面有问题,我绝对不会跟你换的。」他气到几乎抓狂,但不是气她的报复,而是气自己的粗心。
他的话让她震惊不已,心想他是不是气疯了,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竟然希望吃下那盘面的是他?
稍稍平息怒气后,他让她依坐床头,自己则是坐到她的身边。
水皖皖低垂娇颜,不敢与他四目相对,因为自责、因为内疚。
「皖皖,看著我!」
「我不要!」她觉得好丢脸,好想挖个地洞把自己里起来。
「皖皖,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看我都不愿意吗?」他虽然觉得很生气,但绝不会因此而抛弃她。
「我没有讨厌你!我、我是没脸见你,我……」她心急解释,视线落到自己不安绞动的双手上。
「既然没有,就把脸抬起来,你有资格看我,绝对有资格,乖,听话。」他霸道又柔情的诱哄。
迟疑片刻后,她怯生生的抬起丽容,但还是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
「皖皖,我是说看我,不是看墙壁。」他捧住她的脸,让她面对著自己,含笑的双眼望进她自责的水眸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她泪如雨下,虽然他没有出事,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坏,很不应该。
「傻女孩,你不需要道歉,我又没事。再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用猫猫威胁你,但没办法,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来留住你;我本想用爱来感动你,可是我担心你还来不及承认对我的感情之前便离我而去,我只好出此下策。你会对我心生不满,也是情有可原。」他深情、真诚的说著。
他的话就像催泪弹一样,让她更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皖皖乖,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的眼楮就会跟兔子一样,不哭不哭。」他把她拥入怀抱,像对孩子似的哄著她。
「我要害你耶,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不怪我?」他的温柔让她更加自责。
「傻瓜,我怎么舍得怪你呢?你要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就不要再哭了。」
「你真的没有怪我?真的?没骗我?」闻言,她硬是把眼泪收了回去。
「真的没有怪你,乖,再休息一下。」语毕,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回床上躺好,并替她盖上被子。
她没有反抗,乖乖躺下。
「乖,我出去一下。」他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后说。
她抓住他的大手,担心他会因为生气而不要自己。
「皖皖乖,我只是出去打通电话。」她眼里的不安让他既心疼又高兴,因为这表示她会害怕失去他。
「我的心肠那么坏,你不要我也是应该,可是我……」因为惶恐让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傻女孩,你不坏,一点都不坏。我只是出去打通电话,马上就回来,不会丢下你的,我保证。」他柔声地说。
「嗯,爵不会丢下皖皖,皖皖要相信爵。」她握住他的手,泪眼汪汪的说。
「对,相信爵,爵一辈子都不会丢下皖皖的。」他深情款款的亲吻她的柔荑。
相视一笑后,阙天爵到病房外,致电给某国际知名的旅游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