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们来恋爱吧 9 一吻拜拜

「我错了吗?」

第一百一十九遍!

元宝在心里默默数著数,在阿遥拉著王大卫走后,常天笑就一直反反复复问著这句话,活像一个痴呆。

「我错了吗?」

第一百二十遍!

「你想我说你没错吗?」苏果果斜眼反问他。

「我真的错了?」他偏过头来问元宝,兄弟不会骗他。

「你没错,也许是你们爱错了人吧!」元宝轻声叹息,说出他们都不肯承认的结局,「你太理智,阿遥太感性。你研究生物细胞,每个数据都必须准确到位,连亿万分之一的差错也不能有。阿遥呢?她是搞美术的,画所有她认为美的东西,爱所有她想爱的东西,即使那个东西不够完美,她也会画出她看到最美的一面。」

这样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注定得有个人妥协,偏偏他们固执地谁也不肯改变自我,结果……可想而知喽!

「是谁说过,年轻的时候我们不懂爱情。所以常天笑,等你下次恋爱的时候就明白了。」

苏果果接著元宝的话,模仿著他的口气说下去:「是谁说过,一个适合你的好男人是无数个女生打磨出来的成果。所以常天笑,就全当这次经历,还有手臂上这处伤都是在打磨你的性情,为了等到最适合你的那个人吧!」

他们俩一唱一和像在说相声,常天笑却一个字、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拉过被子盖住头,常天笑一句累了,将他们俩推出门去。

这时候再多的安慰也不起作用,元宝和苏果果识趣地坐在病房门外等著常爸爸、常妈妈来接班。

不远外的医院门口,阿遥并未走远。

「王大卫,我好冷。」

王大卫的大衣已经披在她身上了,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她,他二话不说开始脱毛衣,「你冷啊?我把毛衣脱给你。」

「你把毛衣脱给我,你该冷了。」阿遥微笑地摇摇头,「不要了,谢谢你,王大卫。」

「我一个大男人,冻点没关系,你们小女生身体差著呢!稍微受点寒,生病就不好了。」他坚持要脱毛衣,阿遥拽住他的手,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王大卫,我好冷,我真的好冷。」

他手足无措地看著她,她这样抱著他,他又没办法脱毛衣给她,那……该怎么解决她的冷呢?

「把你的怀抱借给我取暖,好不好?」阿遥把自己埋在他的怀中话语呢喃。

他向来大方,二话不说便应了,「好。」敞开胸怀,他把她包裹在自己怀里。

借来的怀抱真的好温暖,足以温暖她那颗未恋先失的心。

「谢谢你,王大卫!谢谢你一直陪著我。

「谢谢你在我暗恋常天笑的时候,陪我想办法追到他。

「谢谢你在我跟常天笑斗气的时候,做好吃的饭菜哄我开心。

「谢谢你在我因为常天笑而郁闷的时候,买了那么多可爱的布偶供我发泄。

「谢谢你在我为了常天笑放纵自己的时候,不管多晚都开著夜灯,留好了汤水给我填肚子。

「谢谢你在我失去常天笑的时候,借出你的胸膛给我取暖。

「谢谢你,王大卫,真的谢谢你……」

这一年以来王大卫为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天,在对常天笑彻底心死的这一天全都钻出来击打她心间最柔软,却也是最容易受伤的角落。

她在他的怀里一边道谢一边哭泣,不知道是为了常天笑,为了王大卫,还是为了在新年第一天彻底失去所爱的自己。

新年的第一天,有辆马自达开著车窗在夜道上龟速前行,司机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揽著身边放声大哭的女生,再不理会身后拼命按喇叭的汽车。

寒风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吹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阿遥和常天笑就这么完了?」

苏果果往掌心哈著气,一路走一路吸鼻子。不敢相信阿遥和常天笑这对纠缠了二十年的小男小女,就在新年的第一天彻底崩了……

「是结束,也许也是一种开始吧!」元宝不著痕迹地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暖和的衣袋里,「其实早在大半年前,他们闹僵的时候大概就崩盘了吧!只是谁也没有站出来彻底斩断这层关系,所有拖拖拉拉直到现在——等等!苏果果,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除了朋友还有其他关系吗?」

苏果果早已习惯他的大手给自己取暖,偏过头来望著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从未留意过王大卫吗?」元宝倒是冷眼看著许久了,「王大卫说他喜欢做菜,喜欢看别人吃了他做的菜以后喜笑颜开的样子,更喜欢亲手做菜给喜欢的人吃。他在酒店里忙成那样,还坚持天天给阿遥做菜,你猜……是为什么?」

「你说王大卫对阿遥……」苏果果瞪大的眼楮摆明不相信,「王大卫也经常给我们做饭烧菜的,难道他连我也一并爱了?」

「拉倒吧!就你顶著那只鸡窝,鬼才会喜欢你呢!」

元宝抓住时机尽情糗她,在她拿出拳头准备跟他进行一场单方面的拳击比赛时,举手投降。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想啊,王大卫的爹娘早就接受儿子的志向是成为大厨,他们家别墅的大门也早已对他这位少爷敞开。他爹娘送了一辆车作为祝贺他升任二厨的礼物,他也接受了。照理说他跟爹娘之间的芥蒂已经化解,你猜他为什么还赖在阿遥那里,当免费的厨子兼全职保姆?」

是啊,哪个女孩不希望被自己喜欢的男生宠著呵护著,不问理由,没有条件地爱著。

也许常天笑错就错在这个地方吧!

错的人是常天笑,闹的人是阿遥。可为什么她得受连累呢?

街头的花钟显示已经十一点多了,再过几十分钟便是一月二号了。她的二十岁生日,她一辈子一次的二十岁生日就这么被阿遥和常天笑给折腾没了。

沮丧地缩著脖子,苏果果的胸口被郁闷之气涨满了。

「你怎么了?」看她闷著小脸,元宝忍不住模模她的额头,「冻著了?发烧了?」她一受凉就发烧,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元宝就想不明白小女生的身子骨怎么就跟男生完全不一样呢!她的体温居然可以来去自如,忽上忽下的。

「别踫我。」她甩开他的手,才不要他在这时候装好心,充温柔呢!连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的二十岁生日都不记得,现在装亲亲好男生有个屁用。

她愤愤。

「气大伤身,你的小姐身子哪禁得起气啊?」他乱拍马屁,她却不像以往那么好哄了,仍是嘟著嘴不肯理他。元宝只得自言自语,「又不知道你在生哪门子闲气?」

新年的第一天,路上人多车多,两个人打不到车一路步行回家,再过十分钟就不算是元旦了。苏果果兀自为自己失去的二十岁生日惋惜哀悼,元宝却拉著她走进了小区中心的儿童游乐场,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地方。

「过来坐!饼来坐啊!」

他拉她坐到游乐场最高的滑梯上面,苏果果可没有闲心大半夜的跟他在这里吹凉风,「我要回家睡觉。」

她扭头便要走,元宝高声恳求:「陪我十分钟,十分钟后就放你回家。再怎么说也是新年的第一天,你就当实现我的新年愿望好了。」

她简直想揪他到跟前爆揍一顿,可惜她不再是小学时的野蛮丫头,他也不再是她出手便能K到他脑袋的身高了。

「我实现你的愿望,谁实现我的?」

「你有什么愿望要实现?说来听听。」他把她一个人留在滑梯上,自己却满游乐场地转悠,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苏果果望著星空生闷气,「既然是愿望,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而且就算现在说出来,也来不及实现了。」最后那句她说得极低——再过几分钟,她的二十岁生日就真的过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枉费她还拒绝爸妈为她庆祝生日,说是找了朋友一起过。现在可好,她的二十岁生日就这么如流水一般消逝,再也找不回来了。

想著想著,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差一点泪水便要流下来。

她赶紧深呼吸,不能哭,真的不可以哭。小时候,爸爸就跟她说过,新年的第一天是一定不能哭的,要不然这一年都会在泪水中泡过去。她的二十岁生日更不能哭,她可不想到三十岁生日之前都沾著眼泪过日子。

「我要走了。」她从滑梯上滑下来,这就要离开。

忽然——

忽然,游乐场的四周烟花盛开,一树树的烟花喷薄而出,足有一人来高,将这漆黑的夜空照亮。再低头看去,中间一团五彩的拼地烟花组成几个大字:苏果果二十岁生日快乐。

她抬起头,元宝就站在烟花的后头,拉著那张惯有的嬉皮笑脸瞅著她,「你的愿望是不是这个?」

「你记得?你记得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不好,她的眼泪快要憋不住了。

「你的生日是元旦嗳!想忘记都很难。更何况,你从哪天开始就不停地提醒我元旦是个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忽略不计?」

他穿过烟花走到她的面前,五彩的烟花映得他的脸红红的,在这样的冬夜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温暖,温暖得她好想伸开双臂抱住他。

她将想法付诸行动,至少在这一天,在她二十岁生日的最后几分钟她要遂自己的心愿而为。

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前,他真的一如自己想象中那么暖和,暖和得她都不想离开她的怀抱了。

「可我那么追问你,你都一副不记得我生日的模样。你故意的对不对?」

「这叫先抑后扬,先让你失望到底,才会有现在的惊喜。」他是对外汉语专业的,这点中文知识储备还是有的。

「我本来打算让你以为我彻底忘记你的生日,然后请你吃顿饭,晚上带你来看烟火。一切尽在我的掌握,唯一没料到的就是阿遥和常天笑那档子事。」

耽误了点时间,好在在十二点钟声敲响之前让她看到了这场绚烂的烟火,总算还来得及。

「现在,大小姐不生气了吧?」元宝糗她,这丫一张脸就像晴雨表,晴天阴天全随心情而转,都写著呢!

她一脸灿烂如同烟花,刚刚的失落早已烟消云散,「只要你记得我的生日我就不生气。」

「那……看样子生日礼物是用不著送喽!」

「我要我要我要我的生日礼物。」她拉著他的大衣往上蹦,上蹿下跳一点也不符合当年优等生的形象。

要礼物?可以!「自己模,就在我大衣口袋里。」

他举起双手,将自己免费奉上。苏果果把女孩子家的矜持抛到一边,伸出双手在他怀里东模模西掏掏,「感觉有点像老婆回家检查老公的口袋呢!」

「哈!以后我要是娶你当老婆,一定让你掏我口袋,因为我会事先把私房钱藏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他笑得很色狼。

她早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从现在开始就研究一种专门搜查私房钱的机器人,以后你身上只要有钱,机器人出马不管你藏哪儿都给你找出来。」

「那你不用发明机器人了,直接养条警犬得了。」

她还在那里笨手笨脚地模著,除去了外套,他们俩紧贴著,他能感受到她窈窕的身子软软地黏著她。不再是小时候干瘪瘪的小丫头,她身上有股特殊的香气一阵阵地窜进他的鼻息之间,赫然之间他全身绷紧。

比朋友进一步,比恋人退一步的关系似乎正在他的心底悄悄动摇……

新年第一天绝不是一逞兽欲的好日子,元宝忽然向后退了一大步,蓦然间失去倚靠的苏果果差点没栽一大跟头。

「你干吗?」

「你找得慢死了,就算我藏著私房钱,以你的手法也很难找到。」他低头掩饰自己脸上不正常的绯红,幸亏烟火未灭,适时地他遮去了眼底本不该有的色、迷、迷。

他的大手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冒出一个锦绣红的盒子,手臂一挥递给她,「你的生日礼物。」

苏果果打开盒子借著烟火望去,「这是……翡翠蝙蝠?」现在还有人拿这个当生日礼物送人吗?「请问你多大?」是七老还是八十?

「不要?不要还我。」元宝说著就伸手来抢。

「要要要,只要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通通全要。」她赶紧把那块翡翠蝙蝠藏在怀里,生怕他夺了去,「可是……你怎么会想要送我这个做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太不像他的风格了,「元宝,这礼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啊?」

要告诉她吗?

那天元宝妈在家里拾掇她的首饰盒——她每每跟元宝爸吵架,就会把首饰盒翻出来,一件件地试戴,再一件件回忆是在何种情境下买的这件首饰——元宝一眼就看上了这件翡翠蝙蝠。

蝙蝠寓意为福,元宝妈一直心心念念要把这件翡翠蝙蝠送给未来的儿媳妇当见面礼。元宝却向元宝妈讨了来,要当二十岁的生日礼物送给苏果果。

你认定她做你老婆了?

元宝妈当时这样问他,元宝听了以后直觉猛甩头,我才多大就把这辈子的事都定下来了,也太早了点吧!

他只是觉得这件翡翠蝙蝠很适合苏果果,他只是想把福气送给她。

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念头……至少现在还没存进他心里。

必于这件翡翠蝙蝠背后的意义,现在还是不要说了吧!

「你要是不喜欢我收回。」他作势要取回翡翠蝙蝠。

「送我的就是我的了,还带拿走的啊?」苏果果赶紧将它藏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绝不让他拿走。

烟火陆续灭了,她的二十岁生日也随著十二点的钟声而逝去,能留在心中的是这满眼灿烂的烟花和手中那块温润的翡翠蝙蝠。

眼前的世界顷刻间暗了下来,他们并肩站著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于是很多话很容易便溜出了嘴边。

「元宝,从新年的第一天开始,咱们的关系是不是比第三种关系更近了一步?」说好了不问他的,说好了不逼他的,可是她还是很著急地想知道答案,即使明知道他不肯谈论。

他沉默良久,她的耳朵里只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苏果果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紧绷绷地等待著他的回答让她悸动多年的心飞腾入空或坠落地狱。

借著微弱的路灯,她看著他的脸侧过来了,面对著她张了张嘴。

他要说了吗?他终于要宣布答案了——

他低下头,软软的唇没有发出声音,却落在了她的额上……

他亲了她,亲了她的额头,在她二十岁的生日那夜亲吻了她的额头。

一个男生亲吻一个喜欢自己的女生的额头代表著什么?

苏果果在百度里搜索了无数次,在许多情感论坛发了帖子追问答案,可是唯一能告诉她准确答案的那个人却在她生日的第二天,一月二号消失不见了。

只是亲了她的额头而已,用得著玩失踪玩得这么彻底吗?且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见不著人。

就算他不喜欢她,就算他后悔亲了她,也用不著把事态搞得如此严重吧!害得她那颗脆弱的心七上八下折腾了许久,也无法回归原位。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知道。

苏果果只知道她真的很想把元宝揪出来狠命地摇晃他的脑袋,看看那盒豆腐脑里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打他手机没人接,她只好给他留短信——

元宝,你到底躲我要躲到什么时候???

元宝,你还是不是他妈的男人,亲我额头而已,用得著把自己埋进土里,一辈子不出来见人吗?捶你捶你捶死你。

元宝,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出来露一小爪,告诉我你还在这个世上晃悠啊!我等等等等等等,等得好焦急。

元宝,你要是再躲著不见我,咱们就永远别再见面了。恨死你恨死你恨死你!

元宝,你快回我电话吧!不然,回条短信也行啊!让我知道你还好端端的,我不再问你我们之间是否能更近一步了。我保证,我再也不问了,保证!

元宝,你再不出现,我跟你绝交!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元宝,回短信吧!

元宝……

一开始她真以为元宝是因为亲她额头的事心里尴尬,想要躲她一阵。可也不能躲了几十天还不露面吧!她去了元宝家,按了不知道多少次门铃,也没有人开门。

她慌了,开始想些有的没的,心思越来越往不好的地方滑去,短信也就随之发得更猛了。渐渐地,给他发短信竟成了一种习惯。

这习惯一直延续了四十来天,直到——

元宝瞪著自己的手机,他不过离开一段时间而已,他的手机差点没给苏果果的短信撑爆掉。她又是文字又是表情的,两百多条短信让他的手机丰富多彩到可以当长篇连载小说来看。

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吗?

元宝以极大的耐心看完这部凌乱的手机小说,瞪著涨痛的双眼赶紧拨打她的手机。

苏果果为元宝的来电单独设了手机铃声,这期待已久的铃声忽然响起,好半天苏果果都没敢去接,生怕拿起手机又是自己的空想。

她握著手机深呼吸,下狠心接通电话。她刚「喂」了一声,就听那头元宝粗著嗓子叫开了——

「苏果果,我还活著,没死呢!」她发来的手机短信搞得像他掉进地狱,一去不复返了似的。

他还凶?他让她提心吊胆一个多月,他还跑来凶她?

心渐渐放松,委屈却突如其来,泪水一瞬间冲进眼眶,她一边努力克制著,一边气得大骂起来:「你居然还活著,真是奇迹啊!我还以为你死到哪儿去了呢?」

「苏果果,我可以解释的,其实我是……我是……」

「你知不知道这四十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眼泪终于冲出了防堤,像决口的洪水冲到了他面前。

苏果果掰著指头将她这四十四天的煎熬一日日算给他听——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因为亲了我,不好意思才一直躲著我。我一遍遍发短信,是为了激你也好,是想要安抚你也罢,我只想你回我短信,可你却一条也不回。

「我开始想你是不是后悔亲了我,怕就此跟我纠缠不清,索性一辈子不见我了。我生你气,我讨厌你,我发誓你要是再不回我短信,我这辈子都不再理你了,可你还是不回我短信。

「我等了又等,越等心里越是不安,生怕你出什么事,生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怕。我情愿你永远不会爱上我,我情愿一辈子见不到你,也要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本来想嘲笑她想得太多,太夸张,可她那满面的冷泪却浇熄了他心头的玩笑——她不是跟他开玩笑的,她是真的为了他的安危急得哭红了眼。这些天她一定是没能睡好,看她额头冒出的青春痘就知道了。

她眼泪哗哗,全都流进了他的心坎。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嘛!」元宝拿手指戳她额头上的青春痘,她痛得捂住头,他却笑开了,「这颗青春痘大得可以摘去吃了。」

她哭成这样,脸都丢大了,他还拿她取乐。苏果果伸直了腿冲他命根子踢去,幸亏擅长跆拳道的他敏捷地闪开了,「你想让我们老元家断子绝孙啊?」

「对啊对啊,我就是这么恶毒,我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她地瞪著他,不服气你也来啊!

苞野蛮小丫闹?

注定没好果子吃——连青春痘也没得吃。

看在她为他担惊受怕几十天的分上,看在她手机短信写得可以当成长篇疼痛文学出版的分上,元宝决定这回就让著她得了。

其实这二十年来,他哪天不让著她?

怕是这辈子都注定得让著她喽!

「老实交代,你这四十四天跑哪儿去了?是月球还是火星,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她要他给个解释。

解释当然没问题,元宝拿著自己的大衣袖子海命地蹭著她的脸,「先把你上的水擦擦。」

「那是脸!」又糗她!

他吓得张大嘴巴做目瞪口呆状,「哇!我以为只有才那么大呢!」

「我是鹅蛋脸,正宗古典美人的脸型,才不是什么比大的脸呢!你懂不懂得欣赏。」她大力地拍著他的背,真想把他给拍吐血才好。

「你这样拍下去,我实在没办法告诉你我失踪这么多天都干什么了哦!」

这丫手劲可真大,注定命苦,「那天给你过完生日,我回家发现都十二点多了,我妈居然没睡觉,还兴奋得像只猴子似的在客厅里盘旋。她一见到我,就抓著我不停地喊:老妈出名了!老妈不再是网络上默默无闻的码字写手了,老妈成了作家,还是畅销书作家。」

元宝实在很难想象,在网络上辛勤耕耘、默默无闻码了二十多年字的写手老妈一夜之间成了作家老妈。

可想而知,当事人就更难接受这种一夜之间直冲云霄的心理差距了。

元宝看著满屋子发疯的元宝妈,只好向这屋里剩下的那个正常人寻求解释——

元宝爸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是大略知道元宝妈在某文学原创网站里日日更新的一篇穿越时空古代宫廷权欲斗争玄幻爱情略带武侠神怪的小说被某出版社相中了,首印两万册一经推出一抢而空,出版社决定再推五十万册,并且请元宝妈续写下面的故事。只要写成立即出版,并且承诺给元宝妈百分之十的版税。

百分之十嗳!

元宝妈码了二十多年的字,干得最多的就是在网上每日更新,拿著一千字六十块还得给网站十块钱代理费的写手生活。日子好的时候,给杂志写点短篇,开个专栏啥的,也能让她冒充一下作者——注意,只是作者而已。

不是没想过出版实体书,可退稿是常事,书却没出版几本,拿得最高的也就百分之六的版税,首印还不到一万册,至于再版……连首印都卖不完的人是没有权利提再版的。出版社一句「你的书不好卖啊」,元宝妈立刻觉得这百分之六拿得都羞愧,还敢再提高版税?

据说那些一线当红作家,首印起码二十万册,再版是三个月内必须做到的,百分之十版税是定额。

那曾经是元宝妈只能梦想的事情,忽然间也有出版社拿著百分之十,首印五十万册找上门来了,元宝妈立刻觉得自己荣登一线作家的行列,跟那些当红的某某、某某某可以搂腰搭背、称兄道弟了。

元宝妈决定坐最早的班机飞往出版社,跟他们谈具体合作事宜。元宝爸觉得老婆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了,为防她路上兴奋得爆血管,执意陪同前往。元宝自当随同南下,一下子成了举家出行。

元宝妈兴奋得恨不能一眨眼就奔赴出版社签约当名作家,害得全家行色匆匆,随便揣了两件衣裳就走了,害得元宝连手机都忘了带。元宝爸倒是带了手机,可忘记带充电器了,这才让他连个可以联络苏果果的工具都没有。

「我哪晓得你在家这些天会东想西想,想得我好像是失踪人口似的。」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苏果果歪著头上下打量他,「这么说你现在成为名人的儿子了?」

「名什么人啊?」

她不提还好,提这事元宝一阵愤愤。

「那个什么出版社对我妈的作品是诸多要求,说既然好卖就希望她写得越长越好,最好能写出一百来万字,出个五六本,写完再来个番外、续写什么的,让喜欢她那部作品的读者一直追下去。又要求她在作品里加入一些场面的描写,扩大读者群。还要求她在论坛里进行炒作,专门找了几个马甲,一边马甲站出来把她骂得狗屎不如,另一边粉丝团就算她写的是狗屎也拼命支持,两边人一吵,势必要将声势吵下去。我妈一听出版社这么说,顿时就傻了眼。

「你是知道我妈这个人的,这些年码字码得手疼,满脑子就想著什么时候能够大红大紫,一字千金就好了。可要她为了成名行这些炒作之事,她还真不是内行。当下就打了退堂鼓,只肯让出版社出版她之前在网上写的那本书。出版社对这本书的出版情况做了预期,原本五十万的首印澳为十万,版税也从百分之十降到百分之八,我妈好受打击,嘟囔著说此书不出版了。心情大坏地拉著我们父子两个倒霉蛋到山沟沟里旅行去也,这一去就去到现在才回来。」

看他解释有理的分上苏果果决定暂且饶了他,不过脸上仍挂著小女生的娇气与蛮横,「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呢!」

「明天可是重要日子,说什么我也得回来。」元宝挂著满脸的得意。

苏果果黑亮的眼珠子骨碌一圈,「明天……二月十四?情人节?」她的嘴角牵起一道弯,笑得不怀好意却又充满羞涩。元宝凑上去,傻乎乎地瞅著她,「你……在想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难道她猜错了?

「我在想明天情人节,多收几盒巧克力,最好够我吃上一年的。」

他的表情极为认真,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这可把苏果果给说傻了,「你就想著要收巧克力?」

「你忘了吗?自打我上高中起,哪年的情人节我都能收到好多的巧克力。上大学以后,收到的巧克力就更多了。还有我那些外国学生,那可是争先恐后地往我怀里塞巧克力。我每次都带回好多巧克力,可阿遥每年都抢我的。说起这个就生气,今年我一定把巧克力藏起来,收到阿遥再也找不到的地……哎哟!」

他的鼻尖挨了某人重重一拳,估计在明天——二月十四号情人节的当日只能以红鼻子老怪的形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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