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悉的画笔,他握惯了的油彩锡管,全部变得陌生;昨夜,蔚少农提笔想画,心头的压力却令他感觉雪白的画布是他的战俘,而他是刽子手,主宰著它的未来。
笔似有千斤重,提起了,不知该如何放下,放下了,却又不知该如何提起。
枯坐数个小时后,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到梦境里躲避。
逃避不是好方法;他承认。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将雨伞的尼龙布面敲得叮咚作响。
蔚少农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突地,他在一家商店的遮雨蓬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好眼熟,他看起来像是——
「南湘佑!?」
低首的小男孩倏地抬头,看到蔚少农,立刻昂著满是泪痕的小脸朝他跑去。
「少农哥哥——」
他抱起小湘佑,暂躲到邻近的廊檐下。
蔚少农拿手帕抹干南湘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