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镜 第九章

在真实野圈林间伪隐密处,小红约梅盼盼密谈。

「红云,这是宫主的密函,你先过目。」眼看四下无人,小红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梅盼纷。

梅盼盼接过,急急拆封,越看她的脸色越苍白。「这……」

「宫主说了什么?」

梅盼盼连忙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撼,开口道:「宫主要我先毒杀阎温,再乘乱寻找阴阳镜……」

「嗯,还是宫主果断,我赞同宫主的作法。你既然无法利用阎温对你的爱套出阴阳镜的下落,时间又越来越紧迫,只好先下手为强。拿去吧!这是宫主连同信函一起送来的毒粉,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小红看不惯梅盼盼迟迟不动手。

「我明白。」

「今夜就下手吧!我会在一旁协助你的。」

「嗯。」

***

晚膳时刻,梅盼盼在一旁服侍阎温用膳,经过几日的休养,他已能下床走动。

那日之后,他变了,他变得更加放浪形骸,殷水灵似乎满足不了他,他的身旁又多了几名青楼花魁,个个容貌姣好、身段迷人,讨好的手段更是高明,而他也从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所以才会有今日大家同桌用膳的情形出现。

阎螟大口喝酒,大声说笑,心中却异常空虚。「你们谁能喝光了这坛酒,今夜我便与她共度良宵。」纵然他以狂欢纵欲来淡忘梅盼盼,但他的脑海浮现的仍是她娇柔的脸。

今日他也是故意做给梅盼盼看的,他要她知道,就算她不爱他,他也不希罕,只要他愿意,自有不少女人会对他投怀送抱。

「我喝。」氲氲率先抢著喝。

红红不甘示弱。「为了得到城主的宠爱,就算要红红拼上性命喝光,红红也义无反顾。」

「城主,就这么一坛酒怎么够我们喝呢?」千娇不依的偎向他,惹来其他人嫉妒的白眼。

纤纤娇笑道:「是嘛,不公平,这坛酒早被氲氲、红红给占了去,城主教纤纤、干娇还有水灵姐姐如何表明对城主的一片真心呢?」

殷水灵杏眼圆瞪著她们,闷闷地喝著酒,怎么也没料到她精心算计的完美计谋会变成这样!她什么好处也没得到,更别说独得阎温的爱了。

阎温的左拥右抱、极尽放荡,看在梅盼盼的眼里,她是心痛难当,眼睁睁地看著他亲吻别的女人,那种折磨别人是不会明白的。

即便如此,梅盼盼还是希望光阴能就此停住,她宁愿痛苦的看阎温好好活著,怀抱别的女人,也不要他死。

自那日后,他变得冷漠少语,面对她时,他仍是一贯的狂傲,冰冷的眼神便能将她的心打入万丈深渊,无声的控诉更让她无法承受。

阎温不会明白她无法说出口的爱正日日夜夜折磨著她。面对他的冰冷,她总是咬牙承受,强忍的泪水总在夜深人静时才得已发泄,每每泪湿枕头到天明。

今夜之后,她与他只有一人能活在这世上,她若施毒成功便是他死;不成,暴露身分的后果便是她亡!

她已没有任何选择了。

「好,你们能喝,就多喝些。」阎螟高喊道:「来人啊,多送几坛酒来!」

他一声令下,顿时好好的晚膳成了赛酒量。

「是,城主。」

丫环们送来一坛坛的酒,氲氲、红红、纤纤、千娇分别喝了起来,为了赢得阎温的心,她们可说是使出浑身解数。

终于,小红出现了,她捧著一道菜进入,使眼色要梅盼盼靠近。梅盼盼配合的走到小红眼前,接过菜的同时也由袖口撒下宫主给的毒粉。

梅盼盼走到桌前准备为阎温布菜,她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双眉因挣扎而紧蹙,宫主给的毒粉是紫云宫独有的花蝶粉。

花蝶粉是由天山冰蝶翅膀上的毒粉加上多种蝶云特制的毒粉而成,其为白色粉状,无味但毒性强,阎温只要吃下一口盘中的菜便回天乏术,神仙难救。

「哈哈哈!喝得好!来,吃些菜,一会儿全都有赏。」她们拼命喝酒的模样取悦了阎螟。「还不夹菜?」

他眯起眼看向梅盼盼,好心情顿时化作云烟,她漠然的态度让他发狂,他能轻易得到所有人的心,为何独独得不到她的心?

为什么他压抑不住爱她的心?他大可强要了她的身子,然而他不愿如此,他要她全然的臣服。

「喝,快喝!」他放纵的狂饮著,能醉死倒好。

梅盼盼边帮所有的人布菜,边胆战心惊的注意阎温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不注意他便吃下了盘中的菜。

布好菜后,她又静静地退到阎温身旁,眼看著氲氲、红红、纤纤、千娇一一吃下了菜,她愧意顿生,她的作为无疑与阎温没什么两样,为了毒杀阎温,她竟也滥杀无辜!

不一会儿,阎温放下酒杯夹起碟中的菜,梅盼盼双眼越蹬越大,心儿也不停狂乱跳动著……不要,不要吃!

就在他即将把菜送人嘴中时,她不假思索的猛力往他的手臂一拍,这举动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胆!」阎螟怒喝,瞬间大掌已经捏住她的下巴,冷眸对上她慌乱的眼,捏她的指尖泛白,她痛得冷汗直流也不吭一声。

「啊!」

氲氲、红红、纤纤,千娇突然尖叫声四起,倒地痛苦申吟,不一会儿便七孔流血,气绝身亡。

屋内顿时乱成了一团,殷水灵吓得花容失色,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阎螟甩开梅盼盼,迅速的察看了已经气绝的氲氲、红红、纤纤、千娇,又察看了桌上的酒菜,确定是梅盼盼方才端来的那盘有问题。

「毒是你下的!」他冰冷的只眸露出怒气,没有丝毫的感情。

对上他冷冽的脾子,梅盼盼说不出话。

他说对了,毒是她下的,她要置他于死地,但为何她又要推开他?为什么?

梅盼盼柔肠寸断,她深深地凝望著他,无话可说。

她闭起双眼,无怨的等他动手杀她,背叛师门亦是死路一条,能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她的幸福。

阎螟怒极,失去了平日的思考能力,心里只想到她要他死,而忘了她在紧要关头时心软了,他才能免于一死。

她心软的背后是爱,但盛怒中的他根本看不到。

他的大掌欲往她的头顶劈下,他的胸膛剧烈的跳动,高举的手迟迟无法落下,他竟然下不了手?

「啁——」他大掌一劈,桌子顿时粉碎。

他还是下不了手,他悲痛交炽,他要她付出代价,他要她生不如死。「将梅盼吩还有今夜所有伺候的丫环一同押人牢房候审!」

「是!」

「毒是我一人下的,与她们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就杀我,你不要抓她们,她们全是无辜的!」梅盼盼抱住他的大腿。

阎螟狠踢开她,冷声道:「哼!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作梦!全部押下!」

阎螟又变回了残酷的他,那个不懂爱,只懂掠夺的暴君。

「城主……水灵一向对城主忠心,求城主饶了水灵……」殷水灵挣脱箝制,痛哭求饶。

阎螟看了殷水灵一眼,神色阴森道:「放了她,其余押下!」

「是!城主。」

***

客房内,死里逃生的殷水灵心有不甘,梅盼盼犯下的是死罪,阎温为什么不立即杀了她呢?还累及所有的奴婢。阎温一定是对梅盼盼有爱才会舍不得杀她,但他为什么会爱上梅盼盼呢?她伺候他的日子不算短,他难道一点也不爱她吗?

不,一定是因为梅盼盼的关系,只要有她在,阎温就不会爱她的,对!一定是这样。

她非得想个办法将梅盼盼除掉不可!

「音音。」她想到除掉梅盼盼的计谋了。

「小姐有什么事?」贴身丫环音音由门外进入。

殷水灵探了探四周后道:「你附耳过来。」

音音听命,殷水灵在她耳边细语了起来。

交代了一会儿后,殷水灵从腰际掏出一只玉佩交给音音道:「只要把这个信物交给刘老爷,将我的话带给他,他便明白的。你快去快回,照我的吩咐做,绝不能有丝毫的差池,懂吗?」

「是,小姐。」音音接过玉佩便急急出门。

音音走后,殷水灵阴冷的笑道:「梅盼盼,有我就没有你,我要你死得很难看!哈哈哈……」

***

书房内,阎螟冷著脸,理不清紊乱的心绪,思索了半天仍无法决定该如何处置梅盼盼。

不该心软,这不是一向果决的他会做的事!

「不好了!城主,不好了……」

屋外传来了急促的叫唤声,阎螟急忙步出书房,那名侍卫正好赶到门口,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谁敢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找死!

「梅姑娘中毒了!」侍卫急忙把话说完。

阎螟神色大变,一颗心直往下沉,根本来不及思考,便急忙往牢房走去。

「城主来了!城主来了……」

原先围绕在构盼盼身畔的侍卫自动让开一条路,好让城主上前察看梅盼盼的情形。

阎螟焦急万分,而梅盼盼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像是死了一般!

他一阵心惊,探向她鼻息的手不住颤抖著,幸好她尚有微弱的气息。他匆忙从腰际掏出回阳神丹送人她口中,并用内力在她胸腹间推送,使药效更加迅速发生作用。

半晌后,他急忙吩咐道:「要楚军师到书房等我。」

「是,城主!」一名侍卫领令离去。

「把详细的情形说一遍。」阎螟冰冷的双眸看向看守牢房的侍卫,此刻他全身散发出狂烈的暴戾之气。

「殷姑娘的丫环送来牢饭,交给属下,说……说是要给梅姑娘加菜,属下不疑有他,便将饭莱拿给梅姑娘吃,怎知……怎知……」侍卫说得吞吞吐吐,早知道就不要贪心收了那丫环的好处。

「说!」阎螟已没了耐性。

「梅姑娘吃下丫环送来的饭菜后就中毒了。」

听完侍卫的说明,阎螟的怒火大炽。「把那名丫环押入牢房!将殷水灵带到书房外候审!」

「是!城主。」

「还有你,有失职守!把他拖下去斩了!」阎螟准备大开杀戒,两极野园不容有失职的侍卫。

「饶……饶命啊……城主饶命啊……」

「是!城主。」

失职的侍卫嘴里不断求饶,双腿发软,仍被强行押走。

「梅盼盼若有事,今日守牢房的人就得跟著陪葬!」阎螟阴冷的撂下狠话,并且说到做到。

「是。」

阎螟不敢稍作停留,一把抱起梅盼盼就往阁楼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她的卧房,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她中的是舞花海的百花毒,回阳神丹并无法将百花毒的毒性化解,若不服下百花毒的独门解药,她的命也只能延续三日。

不!阎螟摇头,就算要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一定要找到解药,她的命是他的,只有他才能决定她的生死,他不准她死,她就得活!

阎螟猛然将梅盼盼抱人怀中,不管她爱不爱他,他都不要她死,即使他痴缠一辈子也得不到她的爱,他也认了。

梅盼盼幽幽醒来时,便感受到阎温紧紧地将她搂住,她静静地深吸著属于他的气息,眷恋的偎著他,但她全身乏力,头、腹部也疼得厉害。

当时她警觉到饭菜被下了毒后已经来不及了,她不怪阎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作法,这是她该受的。

只是,阎温为什么又要将她救活呢?

「你杀了我便是……为什么……还要救我呢?」她虚弱的声音划破了宁静,她真的不愿意再活在世上了。

她下不了手毒害他,只有她死,才能解决,痛苦才会结束,这是她自私的想法。

她不要再为难下去了,要她背叛宫主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而要她毒害所爱,更是比杀了她更教她难受啊I

阎螟轻拉开怀中人细细地审视著,满脸的深情是掩饰不住的。「盼盼……」还好及早发现,她体内的毒才得以暂时抑制住,否则他将抱憾终生。

「能死在你的手中我无怨无悔,你不用再煞费苦心把我救回……」阎温要杀她,她不意外也不害怕。

她以为是他下令毒杀她的?她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到现在她还不懂他的爱!「你以为是我下令毒杀你的?」

阎螟觉得自己很失败,他真以为他狠得下心杀她,要下得了手,打从她至次件逆他时他早就动手杀她了,也不用等到今日。

「是我先下毒害你……我不怪你也以相同的方法对我。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结……我是紫云宫的弟子……是为夺回你身边的阴阳镜而来……」她不再隐瞒身分。

阎螟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现在,她终于肯向他坦白自己的身分了。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知道。」他激动的将地抱人怀里,生怕为时已晚。

梅盼盼被他的反应吓住了,他不是应该气愤吗?「你既然知道我是紫云宫的弟子,就应该马上杀了我……」

「在饭菜内下毒不是我的命令,是殷水灵擅自命丫环做的。盼盼,我爱你,我只要你,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不要你死,绝不厂他把她搂得死紧,现在最要紧的是取得解药救她。

他的话让梅盼盼感动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当然很清楚他的付出,她真的很高兴能被他所爱。

忍住泪水,藏起心痛,她佯装一脸的冷然道:「没用的,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死了这条心,快点杀了我吧!」她推开他,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没想到顿失依靠,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袭来,差点昏了过去。

他急忙扶住她。「盼盼,你没事吧?」

他为她的话心痛不已,直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太自负了,他根本就得不到她的心。他错了,她要的只有阴阳镜而已。

一个对他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走开……别理我厂她心痛的甩开他的手,不敢看他受伤的神情,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投入他的怀抱。

用力过度,梅盼盼喘息的抚住心口,觉得身子越来越难受,有快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看她痛苦的模样却帮不上忙,阎螟伤痛欲绝,他心想,或许他可以为她做一些让她高兴的事。

「盼盼,阴阳镜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对!」她难过的喘著气,不假思索的说。

「你的命、我的命、阴阳镜,三者你如何选择?」他认真的问,中早已知道她的答案,却还是要她亲口说。

「当然是阴阳镜。」她苦涩的撒谎,其实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早已超越阴阳镜及自己的性命。

她不敢释放对他的爱,因为她知道,他若知道她也爱他,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娶她,但她与他偏偏势不两立,她不能因为爱他便背叛师门,不顾一切的嫁给他,她爱他爱得好苦。

她甚至愿意为他而死。

「好,你安心的静善,三日后,我定将阴阳镜交还给你。」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个,苟活了七年,够了!

「真的?你真的愿意把阴阳镜给我?」梅盼盼喜出望外。「没想到你知道我是紫云宫的弟子后,不但不杀我,还这么轻易就把阴阳镜交给我。」

见她高兴,阎螟也开心笑道:「算是我对紫云宫的补偿,我不但把阴阳镜交还,还保证安全的把你送回紫云宫。」他不打算说出他的故事,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快乐,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此话当真?」她被他俊朗的笑容吸引住了目光,来两极野园也有一段日子了,她看过他的笑,但他此刻的笑容是那么的不同,令她痴迷。

「你知道我一向是说到做到。」见她开心,他心情也变好了。「好好歇息,你体内的余毒未清,若不服下解药便只剩三日的性命!」

只剩三日的性命?梅盼盼身子一僵,好似从云端跌落谷底,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么大的冲击,只能怔愣的望著他,有种被耍的感觉,可是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他是在寻她开心吗?一个死人能拿得走他的阴阳镜吗?他为什么要骗她?

「你……你说我只能……再活……三日?」她不怕死,只是恨他为什么要欺骗她!

「不,三日后你一定能活下来,只要有我在。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便死不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取得解药救活你的。」他说得极为白负。

梅盼盼羞红了脸,因为他狂妄的宣誓,而她相信他说的每句话,于是她轻轻颔首。

「我先走了,你好好歇息,一定要相信我。」他贪看她绯红的双颊,很想就此留在她身边,把握最后三天的相处时光,但为了解开她身上的毒,他得逼问殷水灵毒药的来处,所以无法久留。

临走前,他飞快的在她颊上和下一吻,惹得她脸红了老半天。

***

「阎螟匆匆回到书房,楚言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梅姑娘怎么样了?」一见到阎螟,楚言连忙迎上前去,他方才已由侍卫口中知道事情的大概。

「她中了舞花海的百花毒,我让她服下回阳神丹,但只能暂时保她三日之内不死。」他难得的露出忧虑的神情。「至于到何处找解药,楚军师可有线索?」

「属下曾听闻舞花海在多年前已遭灭门,侥幸逃出的舞花海余众遍布四方,行踪不定。」楚言深感忧心,怕来不及救人。

楚言的话无疑是判了梅盼盼死刑,阎螟一时心急,已没了先前的白负。「殷水灵带来了吗?」殷水灵是最后的一线希望。

「人已带到。」

阎螟立刻命令侍卫将殷水灵带进来。

「城主饶命……水灵是无辜的……水灵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城主……」殷水灵脸色惨白,跪地悲泣求饶,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爱他。

「毒药是从哪里来的?说!」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眼神中的冰冷足以杀死她。

她头皮因拉扯而剧痛,望著他心有不甘的哀鸣道:「水灵一直都深爱城主……梅盼盼伤害城主,水灵就要她死……水灵爱城主有错吗?城主……」

「拿出解药来,我可以饶你不死!」他放开她,同是痴心人,他知道得不到所爱的痛苦。

但殷水灵伤害了盼盼,罪无可恕!

「哈哈哈……」殷水灵忽然逸出凄厉的狂笑。「到现在你还不肯爱我,你知道我等你说一句爱我等了多久吗?」

「你说是不说!」阎螟已失去耐性,盼盼的安危是他此刻唯一牵挂的事。

殷水灵不理会他的愤怒,仍自顾自的说著,「从一进入魔幻野园开始,我谁都不爱,就只爱你狂傲的模样——」

阎螟狂怒的打断她的话,「住口!除了解药之外,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是了,就是你这副模样,我就是想看你为爱发狂的模样。呵呵阿,只可惜你不是为我而疯狂。」说到最后,她的神情凄然,为自己苦苦坚持的爱感到悲哀,她输得好惨啊。

「殷水灵!」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殷水灵紧锁的眉间全是对他化不开的爱。「我要她陪葬!」说完,她的嘴角溢出鲜血。

阎螟察觉出不寻常,一个箭步上前,紧捏住她的下巴,而她已先行一步咬舌自尽,他愤怒的甩开她。

他一脸寒霜,残酷的对殷水灵道:「你不说,别忘了你还有个丫环,你猜她禁得起拷打吗?」

殷水灵蹬大双眼望著他,而后倒地气绝身亡。

阎螟转头望向楚言,「楚军师,我们边走边谈。」

「是。」楚言讶异极了,阎螟对待下属的态度变得和善多了。

「再过三日便是月圆之夜,是我与阎温换魂的日子,也是盼盼毒发的最后期限。」他们边往牢房的方向走去边谈著。

「螟城主放心,梅姑娘吉人天相,三日之内螟城主必会找到解药。」

阎螟看了楚言一眼,左将护送楚姬回风城未归,现在他身边能信任的人只有楚言了。「为了盼盼,我一定要找到解药。」

「属下一定全力以赴。」楚言觉得阎螟今日的行事作风有异。

「尚有一事,要清楚军师帮忙。」阎螟变得极为严肃。

「螟城主请说,同下定竭尽心力。」

沉吟了片刻阎螟开口道:「三日后是我与阎温换魂的日子,此次换魂之后我决定永不再回阳,请楚军师帮我最后的忙。」他的心情很平静。

楚言闻言,简直无法置信。「螟城主!这怎么成——」

阎螟打断他的话,「我已答应盼盼,三日后便将阴阳镜交给她。」

「螟城主请三思!」楚言极力劝阎螟打消念头。螟城主的决定实在让他太过震惊,他还是不敢相信。

「七年了,我一向狂妄自大,残暴寡情,是盼盼让我懂得如何去爱人。现在,我不过是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他语气再淡然不过。

「螟城主,兹事体大,属下认为应先与温城主商量才是。」

「不用了。」阎螟摆手,心意已决。「此事就暂时搁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解药。」

「是。」

话题结束,他们也来到牢房外,不再浪费时间,阎螟率先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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