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色说,「你这个人,好厚的皮!」
「我皮厚?」他收敛了笑容,「不不,我坦白而已。你不愿意我们做朋友?」
「朋友是朋友,男朋友是男朋友,怎么一样?况且挑朋友,也不必桃我,我只会穿个巴黎新装,站在那里被人欣赏,有什么用?」我讽刺他。
他静了一会儿,然后说:「穿巴黎新装,也不是个个穿得那么漂亮…那一日……你很美丽。我从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帽子,那层网,是一种奇怪的恍惚,我很喜欢……」
他不会说赞美的话,因此说得很稚气很真实,我听呆了,我几乎相信自己是美丽的,几乎飘飘然起来。
我停停神说:「你要配眼镜了,你没看清楚。」
他说:「是呀,我的医生是叫我去验眼。」他又活泼起来。
我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车子终于到了流浮山,我与他一路走下蚝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