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首微垂,长睫覆下的眼睑雕得极细,神情安静,竟与梦中那位,毫无二致。
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还未醒来。
怔怔凝望间,青霁脑海深处浮起年幼初修的片段:为求入观,她于月夜焚香三日,供奉白鹿神七夕。那时她年幼,尚不知“神”与“愿”的重量,只以为供香是仪轨之一。可如今,殿中香雾缭绕,与当年月下的香气悄然重合,像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彼时的供奉与此刻的她牢牢缠在一起。那一夜好像已有人暗中答应她,如今醒来应诺。
不敢再想,她强行盘膝静坐,闭目调息。
然而越是屏息凝神,身体的异状便越清晰。那股从梦中唤醒的热潮并未散去,反倒潜伏在丹田深处,气息稍动,便沿经络缓缓升腾,像细柔的鹿绒在她体内轻搅,一次次叩着胞宫最深处那扇未开的门。细汗自额角渗出,她抬眼望向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