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微笑,很凄苦的说:「这种故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妈妈咳嗽两下,「你哪晓得我们的苦处,打仗的时候,眼巴巴看著亲人患痢疾霍乱这种小病死夫……只要一点点药,但除出鸦片,什么都没有,你哪里晓得。」
我伏在她枕头边,「但愿我一辈子都不要晓得,我便是最幸福的人。」
「唉,我跟你说这些话干什么呢。」她靠起身来。
「妈妈,吵醒你。」
她笑:「哈拿,你这可不是转性了?几时见过你不好意思。」她推我一推。
「妈妈。」我把脸埋在她手心里。
「听妈的话,回去一次,去看看你爹。」
「他们再来烦我的时候才说罢。」
「你妈没念过书,」她在说自己,「但也听过一首诗,‘是非成败转头空,几度夕阳红’,大概是说谁是谁非一下子就过去,能耐得多少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