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情 第五章

守在床边,狂风的一双眼静静注视著躺在床上、昏迷未醒的蓝云。

想到之前眼睁睁看著她摔下楼,自己却来不及救她,他的一颗心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那一刻,充塞他脑海的是一股莫名的恐惧,令他无法控制地慌乱。

他深怕自己就这么失去她了!

是的,害怕。

从来,他不曾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任何的人事物对他而言都不值一顾,当然更谈不上能挑动他情绪。但这一次,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心绪、失去惯常的冷静;甚至纵容她,让她这个该受折磨处分的囚犯,住进舒适宽敞的大客房内。非但没有折磨她、处分她,还给她丰盛营养的三餐,待之如宾客。

他一向不容有人反抗,却一再容忍她。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宽待她,早惹来性急暴躁的地火出言责怪,不止一次要自己将她交出去,由他人来逼问青赤双尊的下落;但自己始终不愿这么做,以致现在,地火简直将自己当敌人看待了。

不知道这是如何的一种心情。自从她在自己生活世界中出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了调。失控的冲动、紧张的心情、百般的纵容……这些都不该是他会有的情绪反应,却为了她全倾冒了出来。

懊死,他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原有的生活步调!

一阵吵闹声由远而近地响起,打断了狂风的思绪。

没一会儿,炙夏拎著一个纤丽身影走了进来。

「放开我!」被炙夏这么抓著的左芝芹气得哇哇大叫。

「想活著出去,就安分闭嘴!」炙夏松开手,语出警告。

嗟!真是聒噪的女人。

左芝芹瞪大眼,正欲开口反击,不经意的眼角余光瞥见了躺在床上的蓝云。

「蓝云!」她的注意力立刻转向,奔到床边拉起蓝云的手。「蓝云、蓝云!」她略略提高了音量叫唤。

然而,她的叫唤并未唤醒陷入昏迷的蓝云。

「蓝云、蓝云!」左芝芹又唤了两声,同时注意到了她打了石膏的右手。「你们是怎么折磨她的?!」她眼一瞪,瞪向床边的狂风。

狂风的眉一拧,转眼望向炙夏,用眼神示意要他解释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子是怎么回事。

炙夏会意,耸了耸肩。

「她刚刚偷翻墙进庄园,正巧被才回来的朝日逮到,也正好我还没睡,见著她和朝日打了起——」停顿一下,才说:「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

「翻墙!」狂风的语气有著些许讶异。「那你该带她去审判重,而不是这里。」

「但她是蓝云的朋友,坚持要来看蓝云。」

「就算她是蓝云的朋友,也该上审判室。」狂风指正炙夏的说法。「别忘了,蓝云也是庄园内的囚犯,而不是客人,更不是庄园里的一分子。」

炙夏明白地点点头。「我知道。」看了左芝芹一眼之后,又说:「但她是雨琏的朋友,所以我想……不能用帮规处置吧?」随口扯了个谎。拿雨琏作挡箭牌,相信风少应该不会去找雨琏对质才对。

就算风少真这么做了,一向好客、善良又海派的雨琏,一定会跟自己一搭一唱,圆好这个谎,那时风少应该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毕竟谁都得罪不起雨琏的,谁教她的后山那么硬呢?她可是至尊的心头肉、老爷子的心肝宝贝,更是未来的至尊夫人!

得罪雨琏?哈!除非那个人活腻了!

「是吗?」狂风扬扬眉,并不全然相信炙夏的话。

「风少不信的话尽可找雨琏问问。」

「说!你们到底把蓝云怎么样了?」炙夏的话音才落,左芝芹顾不得自己现在是踩在谁的地盘上,火大地质问面前的两个大男人。「为什么她的手会打上石膏?」他们怎么能如此狠毒地对待蓝云!

狂风半眯起眼,打量了左芝芹一眼,同时也认出了她。

「你是那天抱著小偷去就医的人。」

「你还敢提那天的事!」左芝芹怒视狂风,一手指著狂风的鼻子,「要不是那天我带人上医院,也不会任由你这个恶胚强行带走蓝云!」

想到那晚她就怄!当她处理完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后,再赶回出事现场,却已遍寻不著蓝云的踪迹,害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幸好附近的居民好心向她说明当时的情形,而当她匆匆赶到警局时,才知蓝云已被狂风带走了。

然而,狂风是何许人也,他住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冲动行事确是左芝芹常犯的毛病,但这次关系到生死存亡,再怎么没大脑的人也会好好思考一番。所以,左芝芹运用了自己的人脉,不断搜集所有有关风雷庄园的资料,计划再计划之后,才选择了这无风无月的黑夜输潜进来,想救被抓来的蓝云。结果,才一翻墙进去,就被人当场逮个正著!

可恶!早知如此,当初干嘛那么用功计划!那些心血全白费了嘛!

「不是我强行带她来,是她自愿的。」狂风压低音量,深怕吵醒昏睡中的蓝云。

「她自愿?」左芝芹冷嗤一声。「我看八成是你威胁她!」认识蓝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性子!

「不管是自愿或威胁——」撇撇唇,狂风继续说了下去:「她终究还是来了。」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左芝芹火大地对著狂风咒骂。「你凭什么强带蓝云来这儿,还这么心狠手辣地伤了她?!你以为你财大势大就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地欺负人吗?」看到好友奄奄一息,她体内的火爆因子正蓄势待发。

唉!冲动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忘了站在人家地盘上指著人家鼻子兴师问罪、破口大骂是非常不智的,更何况她惹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风少。

一抹不悦之色浮上狂风冷硬的脸,对左芝芹这么不客气地指著自己鼻子骂的强势姿态,他很想把她摔出阳台外。

了解自己主子个性的炙夏,看到狂风脸上的那抹不悦,心知再不叫面前这女人闭嘴,她真的会死得很难看。

「我看……这么晚了。你先回家去吧。」炙夏走向左芝芹,催促著不知死话的她,快快找条活路离去。

「我要带蓝云一起走!」左芝萍不放弃。

「别傻了。你带不走蓝云的。」

「为什么带不走?她又不是这里的人!」左芝芹怒视炙夏。「我非带走她不可!」

知道她脾气倔,炙夏在心里叹口气——真是不知死活的笨女人!

在无法劝走左芝芹的情况下,炙夏也就只好无奈地走近她,伸手拎起她的后领,像进来时一般,硬拖著她出房门。

「放开我!」左芝芹不断扭动身子,想挣脱炙夏的抓扯。

无奈、她一百六十公分的娇小蚌头,哪抵得过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又魁梧的炙夏?

他抓她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地轻而易举,而她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任他宰割了。

一直到将左芝芹拖至隔壁房间,炙夏才放手,还她自由。

「你这该死的混蛋!」左芝芹边骂边拉整自己因适才挣扎而有些不整的衣衫。「你做什么拉我出来?!我要找那个混账狂风讨回公道!」可恶!她就是拼掉这条命也要救出蓝云!

「小姐——」炙夏翻翻白眼。「你别这么性急好不好?你以为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啊?」不自量力的女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刚才在跟谁说话!」左芝芹送炎夏一个大白眼。

她又不是白痴,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不知死活的对他又骂又喊?」这女人是有毛病,还是真的不怕死?「你不要你的命啦?」

「他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我怕他啊!」左芝芹说得挺不屑。

「你——你这个没脑袋的女人。」炙夏哀叹一声,有点拿她没辙。

「谁说我没脑袋?!」左芝芹气愤地指著他骂:「你才是四肢发达的蠢猪!」敢拐弯骂她笨?

炙夏眉一蹙——「喂,你这个女人别动不动就开口骂人好不好?一点气质也没有。」蓝云怎会有这种粗鲁的朋友啊!

「我有没有气质,干你屁事?!」

「你够了!」炙夏俊逸的面容沉了下来。「开口闭口全是粗话,真是没水准、没教养!」他快受不了这个女人了!

「你——」

「闭嘴!」炙夏低声一喝,打断左芝芹欲再开口的话。「我告诉你,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刚那么心狠地踹了我同伴的宝贝命根子,我都没和你计较。还不计前嫌带你去看蓝云,甚至还撒谎骗了风少,让你现在没事地好好站在这儿,你没感谢我一声就算了,居然还开口闭口没一句好话地骂人,你这女人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真是可怜!好心帮人还招来一顿辱骂。最可怜的是朝日,刚才和她争执打斗时不幸遭她暗算,命根子被她狠踹了一脚,害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差点哭天喊地叫爹娘。

唉!希望这一踹不会让可怜的朝日从此绝后。

「你这么的凶训我做什么?」炙夏连珠炮的指责,左芝芹被骂得有点心虚了。「我心急想救蓝云,出‘脚’重了一点有错吗?」的确,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处处在维护她,而她刚才那么骂他……是有些过分了点。

「是啊,出‘脚’重了点。」炙夏睨了左芝芹一眼。「要是他被你那一脚给害得绝后,我看你怎么对他负责。」待会儿去探望一下可怜的朝日好了,若他真绝了后……他得开始为他做心理建设,免得他想不开。

「我——」原本气焰高张的左芝芹,这下子更心虚了,愧疚得说不出来,顿时矮了好几截。

瞧她一副知错的模样,炙夏挥挥手。「算了!你知道错就好了。」他可也不想训到她自责得去钻牛角尖,免得又多出一个需要开导的人,「你今晚先在这间客房住下来吧。蓝云的事你就先别冲动,免得惹麻烦。」

「可是——」

「放心吧,蓝云不会有事的。」炙夏知道她担心蓝云的安全,于是向她保证。

「你确定?」

「我是她的医生,你觉得呢?」

炙夏虽下了保证,但左芝芹心里仍有著些许不踏实。「你为什么要帮我和蓝云?」她能感觉得出来,眼前这男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没为什么。」炙夏耸耸肩。「只是因为蓝云是我的朋友」

「蓝云是你的朋友?」左芝芹有点意外。

「收回你的惊讶。」炙夏白了左芝芹一眼,一副她大惊小敝的表情。「对我来说,只要是长得帅、长得美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一向喜欢美的人事物。

「什么?」

「别什么什么了!」炙夏摆摆手,口气略有不耐。「你乖乖待在这儿,别轻举妄动,有事我会来找你。」说完,旋身便走了。

☆☆☆

模模糊糊中,蓝云仿佛听到自己身边有不少声音,似在交谈,也似争执,但她完全无法听清楚那些谈话的内容。

她很想睁开眼楮,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但是沉重无力的眼皮,让她力不从心。

模糊中,她似乎常听到一个低沉声音。

是谁呢?这声音好遥远、好模糊,根本无法听清,几次努力想听清楚这个声音,但混沌的意识却迫使她又陷入昏睡。

她又听到这个声音了……她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发誓一定要弄清楚状况。

一次、两次……一道细微的光亮透进了她的视野之中。

再一次,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蓝云!」在她成功地睁开眼后,一个兴奋的叫喊声随之响起。「你终于醒了!」

蓝云并未被这个突然响起的叫喊声吓到,她缓慢地转动了视线,眼光落在站在床边的两个身影上。

「蓝云!」站在床边的左芝芹绽露兴奋的笑脸。「你终于醒来了!谢天谢地!」

「芝芹……」蓝云扯开略显干涩的喉咙,虚软地唤了一声,眨了眨眼,适应著周围的光线。

「你可真吓死我了,也害我担心死了呢!」见到好友清醒过来,左芝芹兴奋激动得双眼浮上一层水雾。

「也差点把这里的屋顶给吵掀了。」站在蓝云身边的炙夏冷不防出声冷讽了一句。

蓝云将视线再移到炙夏身上,迟滞的脑子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运转,也开始回忆昏迷前所发生的事。

她记得自己趁半夜想从阳台跳下楼,逃出风雪庄园,好回去救奶奶,结果却被狂风逮个正著。

一时惊慌闪神下,从阳台摔了下去……「我还在风雷庄园里?」她这么猜测。

既被狂风逮著,她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离开庄园的,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机率。

只是……若自己还在风雪庄园内的话,芝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当然还在庄园里。」炙夏似看穿了蓝云眼底的疑惑,继而又说:「你这个母夜叉朋友偷闯进来,却被朝日给逮个正著,所以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炙夏简洁的说明,立刻让蓝云明白现下的状况。

「你……做什么偷闯进来?」蓝云将视线落回左芝芹身上。

芝芹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人有多残忍吗?这么莽撞就闯进来,想完好离开这里根本不可能。

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担心你啊!」左芝芹毫不矫作,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情:「当我知道你被人给抓进这鬼地方之后,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闯进来。」

「但是……你还是被人给当场逮著了。」接著左芝芹的话,蓝云很快将最后的结果说了出来。

左芝芹撒撇嘴,似笑非笑的面容上有著一丝尴尬。「是我当时闪了神,才会被人活逮、」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本不太想承认自己的失败,纵使是在好友面前。因为这实在是件挺可耻的事,但完全明白好友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手,蓝云并不想戳破她的伪装。毕竟没那必要。

「你的闪神,却差点害死一对幸福的鸳鸯。」炙夏瞄了左芝芹一眼,话中有话的说。

「幸福的鸳鸯?」炙夏的话令蓝云一头露水。

「她和朝日打了一架,」炙夏轻描淡写,「趁朝日不在意的时候,狠毒地用力踹了朝日的宝贝命根子一脚,痛得朝日倒在地上打滚,差点害他绝子绝孙。」唉,想到那决定朝日往后幸福与否的致命一踢……令他不自觉为朝日捏一把冷汗。

虽然不认识朝日,但听炙夏这么叙述,蓝云也忍不住想起当时的状况,并为那素不相识的朝日感到一丝同情。

因为她知道,一旦左芝芹发起标来,是从不留情的。

「拜托!」左芝芹横睨了炙夏一眼。「又没踢坏,你逢人就提这件事,还大肆渲染,你不觉得过分吗?」这男人根本是活动的广播电台!

「过分的是你。」炙夏平白左芝芹一眼。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行为,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如果早知道炙夏是这种人,当初踹的人就应该是他,而不是那个倒霉鬼朝日。

「有本事你就告吧。」炙夏才不在乎她的言语威胁,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我看你有什么证据可以告我。」

「你——」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倏地,一个声音加入了正在斗嘴的两人中。

炙夏首先转移视线望向房门口处。只见狂风一脸漠然地出现在敞开的房门口,顽长硕健的身子斜倚在门缘,不羁地睇望著斗嘴中的两人。

「风少。」炙夏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

「你们在一个需要休息的病人面前吵,不觉得过分了点?」狂风冷漠地指责著炙夏和左芝芹。

炙夏干笑了两声,心知主子正处于生气状态。

「我们忘了。」他压低姿态,一副讨好的模样。「我们暂时休兵,到外头去吵。」说完,猛对左芝芹使眼色,示意她快离开。

左芝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冷嗤一声:「要走你自己走。」丝毫不为所动。

哼!要她来她就得来,要她走她就得走,他以为他是谁啊?

不屑!

炙夏眼一瞪,神色中透出威胁警告,要她马上离开。

左芝芹自是不受他的威胁,别过头,一副不想甩他的态度。

她的举动挑起了炙夏的火气。

欠扁的女人!

一个箭步上前,他如同之前那般,手一伸,便拎起她,使劲拖著她出了房间。

在门关上之后,只听得一声闷哼,紧接著还有撞击声……房门外——八成是拳打脚踢的场面吧?蓝云如是想著。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被踹的绝对是炎夏。

虽然她没有瞧不起炙夏的能力,尤以他那高过芝芹快两个头的身高,光就这点,他就占了十足的优势,只不过……芝芹可是一只非常不好惹的母老虎,她的丰功伟业十只手指头加十只脚趾头都数不完呢!

「你可终于醒了。」在蓝云沉浸于自个儿的思绪中之际,狂风一贯低冷的声音从床边响起。

蓝云回过神,视线转落在不知何时已来到床边的狂风身上。

「你昏迷了整整五天。」狂风又说了句。

五天……这五天对他来说,犹如过了五年般漫长,漫长得难熬透了。

「是吗?」蓝云半垂下灿如星子的眼眸,回答得既轻且淡。

没想到这么一摔,竟让自己昏迷了五天。

「你的脑部受到撞击,有中度脑震荡,算你运气好,没摔断腿。」

「我该摔死的。」突然间,蓝云脑中闪过这么一个求死的念头。

若是这么摔死了,她就不必回到现实,接受他的折磨。

「摔死很好吗?」狂风为她的话感到生气。「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不必再理这些现实了吗?」

「难道不是吗?」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她不该有这种该死的念头!

蓝云凄然一笑。

「现实太残酷,我承受不起。」

「你承受不起,那其他比你更悲惨的人呢?」狂风愈说愈是恼火。「他们干脆一出生就死掉算了!」

狂风激动的话语令蓝云稍稍一愣,同时也捕捉到他深黑的眼眸中,闪烁著红色般的怒火。

「你——」蓝云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她是否撞坏脑袋,连带视力也撞模糊了?为何她会看到他眼底闪现的怒火?她想不想死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她的怔愣让一时激动的狂风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控。

她的死活关他什么事呢?做什么有这样的情绪起伏?他不该有这种反应出现的!

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一向规律的生活上定会因为她而弄混乱的!

不!不可以,他怎能因她而乱了所有的一切?更何况她是偷青赤双尊的人!

可是……该死的!他就是被她扰乱了一向平静的心湖,尤其在看到她受了伤之后,他心疼得想为她承受一切痛楚!

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感受,真的令他心慌!这是否意味著他在乎她、甚至喜欢上她了?!

老天!他怎可以允许自己喜欢上她呢?

「虽然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蓝云趁狂风沉默之际转移了话题,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费了那么多心思找人救治我、照顾我。」这一段日子来的相处,让她了解到他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冷酷男人,但是——对于她,他却有著一种容忍的关心。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这么对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就是相信他这么做是出自真心,并没有其它的不良企图。

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

「不必谢我。」狂风仍是冷淡的口吻。但是,他心中却因为她的言语,滑过了一道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温暖与开心。

蓝云轻叹一声。「我知道我的道谢对你而言是不必要的,因为你救我只是为了青赤双尊,要不,你会见死不救的。」她虽是如此想,但心里却有一抹淡淡的难过泛漾上来。

一股冲动让他想否认蓝云的话,但理智阻止他说出口。

「你明白就好。」违心的冷漠字眼就这么从他口中说出。

浓浓的失望爬上蓝云心头。

多么希望从他嘴中说出的,不是这般令人难过的活啊!

「我有自知之明。」她发觉自己话中充满苦涩。

她泄露的心情,狂风当然是感觉到了。他的心,也随著她的苦涩心情紧紧抽动了下。

「你最好别再有逃走的念头。」虽是命令的字句,但他却说得和缓。「你是逃不出这里的。」

「是吗?」蓝云淡然一笑。笑中有著她的自信。「别忘了我是盗神蓝云,没有任何地方的保安系统是我闯不过的。」当初她不就自由来去了一趟吗?

「你——」她的话激起狂风心里一丝丝的动怒。

这女人难道非得跟他作对吗?这次摔成了这副德行,难道还敢再尝试?

「我不属于这个地方。」蓝云很明白地说出这个事实。「不管如何,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吗?」狂风恼怒地说:「你别妄想了!」可恶,为何她就不能做一只温驯的小猫,偏偏要这么张牙舞爪、完全反抗?!

「也许是妄想,但总比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好。」

狂风压抑著内心的怒火,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算你逃出去了又如何?你以为以你一个人的本事,能救得出你奶奶?」

蓝云一惊!

「你……你怎么知道……」睁大了眼,她脸上泛满了讶异。

「这里是风雷庄园,你以为天下有什么事可以逃得过雷火门的眼线?」这一点,狂风有十足的自信。

他信任天雷,更相信雷火门。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没有查不到的。

「既然你知道,就该放了我。」顺著狂风的话,蓝云理所当然的要求。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拿青赤双尊白白送给日月门,换回你奶奶吗?」狂风反问著她。

「两颗没有生命的彩色石头,会比一条人命重要吗?」

「青赤双尊是我风雷庄园的东西,你奶奶可和风雷在园完全不相干。」狂风说得冷血,语气中丝毫嗅不到人性的一面。「我没兴趣管你奶奶的死活,我只要拿回属于风雷庄园的东西。」

「你——」蓝云激动地撑起身子。「你这个毫无人性的冷血动物!」

「随你怎么说。」狂风无视蓝云的指责。「对我而言,人命如同蝼蚁一般的不值钱。」就连自己的也是。

蓝云气得想伸手撕掉他那毫无温度的冷血面容。「我告诉你,你休想拿回青赤双尊!就算不顾虑我奶奶的生死,我也不会把青赤双尊交出来的!那不是你们的,那是属于我们蓝家的!它是我们蓝家的传家之宝!」

狂风霸气的粗眉一皱!

「你以为你这么胡诌,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我没有胡诌!那明明就是事实!」扯开嗓门,蓝云气怒得大喊:「是楼风雷那个该死的混账用卑鄙的手段抢走青赤双尊的!」

「注意你的修辞!」狂风一把抓住蓝云的手。「什么叫卑鄙?楼老爷子可是光明正大用钱将青赤双尊买来的。」他语气森冷,威胁著蓝云。

「什么光明正大!」蓝云根本无惧于狂风的冷语威胁。「分明是小人无耻卑鄙的行径!」最后,她几乎是用吼的。

「你给我住口!」扬起手,狂风冲动得几乎要挥她一巴掌。

然而,此时的蓝云却突然皱紧了眉,另一只没打石膏的手抚按上自己额头。

也许是过于激动,才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她,因为适才的吼叫而头痛起来。

看到她不太对劲的举动,狂风有著紧张的关心「你——」

屈起双腿,蓝云将脸埋进双膝之中、手按著头部,似是很痛苦的模样。

「我的头……好痛……」她低低泣诉著。

「怎会这样?」放开她的手,狂风在床缘坐下。

看到她这般痛楚,他向来冷酷淡漠的心,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紊乱起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好痛……」蓝云娇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完全没理会狂风的话。

撕裂般的痛,令她忍不住地低低啜泣起来。

听到她啜泣的声音,狂风的心紧紧拉扯著。「真的很痛吗?」他伸手捧起她的脸,却见到一张被泪水爬满的脸。

蓝云咬紧下唇,不想让脆弱无助的哭泣声自口中逸出。

一抹柔情的疼惜冲动,让狂风无法控制地将她紧拥进自己怀中。

「别哭了。」不该属于他的温柔话语偏自他口中说出。

蓝云依然没出声,紧咬的下唇几乎渗出鲜血。

不忍她如此忍耐,狂风低下头,吻上她鲜红的柔唇。

他的吻既柔且温热。他细绵地吻著她,仿佛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深怕太过用力就会弄碎她一般。

是的,他想好好呵护她,不想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她该是属于被人捧在手心疼惜呵护的柔美花朵,不该再受到任何风雨摧残折磨,否则,她真的会折损,甚至失去生命。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对她动了心,自从她第一次以孕妇的伪装出现在他面前后,向来平静、没有温度的心湖,便被她升了温、有了波动。

她是属于他的。这辈子,他绝对不会放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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