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渝,我完蛋了!」皓丞脸色惨白地对政渝说。
「怎么了?」政渝放下手中的打扫工具。
「我刚打电话给钢管女郎确定时间,结果……结果……她们记错日期,今天没有办法过来了。」皓丞已经紧张得口吃,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说她们记错日期,今天没有办法过来了?」政渝瞪大眼楮,张大嘴巴,吃惊地看著皓丞。「那她们现在在哪里?」政渝紧抓著皓丞的手臂。
「在垦丁一家饭店,她们晚上还有表演,所以今天根本赶不过来。」皓丞两眼翻白地说著。
「你昨天怎么没再和她们联络一次呢?」
「怎么没有,我昨天拨了一整天电话,可是她们的手机就晕收不到讯号啊厂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真的完蛋了!」政渝紧张地拼命抓头发。
两人都知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次商展,他们打出钢管女郎的花招,吸引消费者,如果第一天就开天窗,那真是……怎么对老板交代喔!
眼看离中午开幕只剩两三个小时,身为公司此次商展活动总执行的皓丞,紧张地在摊位附近走来走去,同事兼好友的政渝,则对著已经搭好的钢管舞台发呆。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的同时,老板和公司的同事已经陆陆续续来到摊位,做最后的布置了。
老板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地走近皓丞,看看伫立在摊位旁醒目的钢管舞台,高兴地拍著皓丞的肩膀。
「你这个总执行长做的不错,会场布置的很有特色,产品也准备齐全,我们这次商展的业绩一定可以破纪录。」
只见皓丞吞吞吐吐地对老板说:「我……我……」
「少年廿,不要客气,做的好,就是做的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搭著皓丞的肩膀,对著所有在场的同事赞赏皓丞的能力。
「老板,我……我……我有点事,想要私下跟您商量一下。」
皓丞把老板请到摊位的角落……
不一会儿,摊位角落传来老板的叫骂声。
「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会出捶!」
「……」
「你说要请钢管女郎来促销,我还特别租了一个摊位让你办活动,你第一天就给我难看。」
「……」
「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你现在赶快给我想办法,开幕时,那个摊位如果是空的,你下个月就不用来上班了。」
所有在场同事全目瞪口呆地看著老板数落低头不语的皓丞。
这时,公司会计苏小菱正拎著一大袋广告传单走到商展摊位,她看到所有同事全围在一旁,又听到老板的叫骂声,小菱赶紧凑上前去看看。
小菱看见老板正对著她的男朋友陈皓丞发脾气,她赶紧问同事政渝。
「怎么了?老板怎么在骂他?」
政渝将皓丞联络钢管女郎失误的事告诉小菱。
老板气呼呼地走掉了,同事们赶紧围到皓丞的身旁帮忙想想办法。
善体人意的小菱也走到皓丞身旁,不发一语地站在皓丞身边。
同事七嘴八舌的提出补救办法。」去找网咖辣妹来跳。」
「啊!不然到小佰、林园那边,找那个穿得很露的槟榔西施。」
「你认识她们喔,人家愿意来吗?」
「只剩下两三个钟头了,现在去找,可能都来不及了。」
「伟仔,叫你女朋友来跳啦厂
「你在说什么,叫我女朋友来跳钢管舞?你怎么不叫你女朋友来跳?」
「噫?不然叫小菱下去跳。」
不知哪个同事提出这样的馊主意,不到三秒钟,所有同事的目光全集中在小菱身上。
「我?」小菱没想到众人竟把主意动到她身上,她瞪了伟仔一眼:「我不会跳啦!」
「你们别闹了好不好?」皓丞脸色铁青地要大家不要打小菱的主意。
「皓丞,你冷静一点,现在只剩下两个多钟头,去哪里找人来跳?你海报都发出去了,上面还打著钢管秀的噱头,下午开幕时,如果客人或采访媒体没看到钢管秀,我看到时候你真的是一世英名毁于钢管秀。」
「尤其——你这些烂同事又见死不救,不愿意为你牺牲自己的女朋友,你只有看小菱愿不愿意为你牺牲了。」公司出名的搞笑大王——刘佑东,今天竟然脸色沉重地说出,番大道理。
刘佑东话一说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尤其伟仔一听到佑东批评自己,马上反驳:
「飞,佑东!你怎么讲话这么难听,什么我们见死不救?」
佑东不理会伟仔的话,继续说下去:「小菱只要跳一天,明天钢管女郎就来了,皓丞的难关就过了。」
「可是,人数还是不够啊,我们请了三个钢管女郎,就算小菱可以,也还差两个人啊。」
「男生下去跳啊!钢管女郎跟钢管少爷,不是更有噱头。」
佑东一说到钢管少爷,大家脸色全变得奇怪,纷纷用手抱住前胸,仿佛在告诉别人:我身材不好,搬不上台面,不要打我的主意。
「小菱,你的意思呢?」佑东走到小菱面前,毫不拐弯抹角地问小菱。
「我……我……可是我不会跳钢管秀。」小菱满脸通红地挤出这句话。
小菱是这家两田软体开发公司的会计,是公司里惟一的女生,刚从高雄科技大学毕业,整个人还不脱学生的稚气,平日的打扮也只是T恤加牛仔裤,连妆都还不知道怎么化咧。
她暑假在公司附近的西瓜汁连锁店打工,认识同是高雄科技大学毕业的皓丞学长,透过皓丞的介绍,毕业后到公司当会计。皓丞很照顾这个刚毕业的小学妹,在皓丞刻意的经营下,加上同事的推波助澜,两人便顺理成章的变成男女朋友。
佑东继续他的游说。
「其实我们都知道,钢管秀只是我们吸引消费者的花招,并不是真要你表演的多火辣煽情。这次钢管秀主要的目的,是要秀出我们这次主攻的游戏软体——春江霸会里的女主角,增加销售额而已。」
「对呀,你只要穿上女主角的衣服,在上面跳一跳就好啦。」同事伟仔大声附和佑东的话。
许多同事也点头附议。
「对啦,其实只是秀一秀女主角的样子,不用真的跳啦。」
小菱双眉紧皱,看著皓丞,似乎在向皓丞讨救兵。
皓丞进退两难的矛盾心情全写在脸上。皓丞一方面希望小菱上台表演,解决他今天捅的娄子,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穿得那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下搔首弄姿,任人观看。
「好了啦,你们就不要为难小菱了啦。」政渝站出来说话了。,「叫几个男同事男扮女装就好了嘛,干吗要强人所难。」
「政渝,啊你嘛帮帮忙,海报上写的是钢管秀,又不是反串秀。」伟仔事不关己的说著风凉话。
「对啊,这次的女主角很重要,我们这套游戏要靠她来打响知名度,如果要男扮女装,怕到时候反而造成反效果。」公司的软体设计师站出来说话。
所有人都等著小菱的回答。
「化妆师来了。」
化妆师的到来,将现场的紧张气氛带到最高点。
皓丞看著手表,心想:完了,离开幕时间只剩一个多钟头。
他再也顾不得他大男人的自私心态,转身握住小菱的手,欲言又止的看著小菱。
小菱看到皓丞请求的眼神后,连拒绝的勇气都没了,她小声地说:「可是我不敢一个人站在台上。」
「这简单。」佑东走到众多同事面前,大声一呼:「有谁要陪小菱上台?」
现场鸦雀无声,一片寂静,十几个男生没半个举手。
小菱求救的眼神紧盯著皓丞,她希望皓丞可以陪她上台。
佑东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半个同事愿意上台,他只好走近皓丞身边:「皓丞,你上去陪小菱好了。」
没想到皓丞却回答:「可是……可是……我要负责指挥现场。」
同事们听到皓丞的回答立时一阵骚动。有人觉得皓丞太不够义气,有人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最让大家意外的是,小菱听到皓丞的回答,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替皓丞说话。
「对呀,佑东大哥,现场有很多事要皓丞处理,这次活动皓丞是总执行,会很忙的,我看,还是请别的同事帮忙好了。」
佑东本想说服皓丞上台陪小菱,一听到小菱这么说了,也只好将矛头转向其它同事。
只见众多同事一哄而散,只剩下佑东、政渝、皓丞,还有小菱。
佑东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政渝,用食指向他做了个勾魂的动作。
「就我们两个排骨男吧!」
政渝笑著走近佑东,一手靠在佑东肩上,一手拉开领带,解卉衬衫的扣子,露出他厚实的胸肌。
「谁跟你一样是排骨男啊?看清楚,我是如假包换的洛基男。」
「嗯……啊……好……好……好强哦!」佑东模著政渝厚实的胸部,用女人的声调嗯嗯啊啊的叫个不停。
「啊……来吧。」政渝抓住佑东的双手,做个鞭打的动作,佑东也配合政渝,做出很爽的表情。
「哈……你们好变态喔。」小菱看到他们的动作,笑得忘了等会儿要上场的紧张。
在场的三个人笑成一团,只有皓丞不耐地看著他们,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玩?
小菱眼角瞥见皓丞不高兴的神色,马上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到皓丞面前。
「我去找化妆师。」
佑东和政渝也识时务的往化妆室走去。
***
小菱安静地坐著,让化妆师画出和游戏软体女主角黛莲一样的造型。
「好了。」化妆师将粉扑收到粉扑盒中,微笑地看著她完成的杰作。
「哇塞!小菱,你上了妆,好像仙女下凡喔!」佑东拉起小菱,走到大镜子前。
「对呀,你有化妆跟没化妆怎么差这么多。」政愉J也凑上一脚。
小菱仔细地看著戴上假发,化完妆后的自己。
「真的耶!连我都快认不出来是我了。」
「好了,你赶快把衣服换上,我要看看还有没有帮要修补的地方。」化妆师交代完小菱后,转身向已换好服装的政渝和佑东说:「好,现在该谁?」
「谁?」
「你是说,我们两个也要化妆?」
政渝和佑东异日同声地问。
「对呀!你们穿这么亮眼的服装,不化妆根本不能看。」化妆师拿起粉条,二话不说的往佑东脸上擦去,只听见佑东惨叫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政渝和佑东都已化好妆,正拿著亮光膏涂在胸前,配合造型,增加舞台效果。
原本钢管秀是安排三个钢管女郎上台,秀出春江霸会游戏软体的主角,现在三个钢管女郎只剩一个,为了不偏离主题,政渝和佑东只好穿著原本设计好的超短迷你裙,然后以上空造型出现在舞台上。
两个大男生从没穿过迷你裙,虽然迷你裙里有一件内衬的短裤,不过穿上后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化妆师喝了一口水后,两眼在化妆室里找寻小菱的身影。
「奇怪,那个苏小姐跑到哪里去了?」
化妆师话一说完,政渝和佑东才猛然发觉。
「对喔,小菱怎么换个衣服换那么久?」
化妆师走到大镜子旁的更衣室,敲敲门。
「苏小姐,你在里面吗?」
「嗯。」小菱很小声地回答。
「你换好了吗?」
「换好了。」
「换好了怎么不出来?」
「我不敢出去。」
「怎么了?」
「上衣好露,好像穿三点式的泳装喔。」
「没关系,你先出来,我可以帮你改一改。」
饼了一会儿,小菱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更衣室的门,双手遮住前胸,怯怯地走了出来。:
佑东惊艳地看著走出更衣室的小菱。
「畦靠{你刚吃了通乳丸喱?」’
在更衣室里躲得满身大汗的小菱,一听到佑东这么说,马上满脸通红,瞪了佑东一眼。
「苏小姐,你怎么满身大汗?你看,刚刚上的妆都快掉了。」化妆师赶快拉小菱坐下,要政渝和佑东帮小菱扇风。
化妆师马上把小菱脸上、身上的汗擦干,她仔细地看了换装后的小菱。
「我觉得你穿起来很合身、很漂亮啊,你是觉得哪里不顺要修改?」
「我觉得这里好露喔!」小菱用手指著胸部的位置。
佑东听了小菱说的话,学最近电视上的广告词,对政渝做了个扩胸动作。
「我在呼吸,我在呼吸……」
「你干吗?别闹了啦!」政渝要佑东不要再开小菱的玩笑了。
「苏小姐,你歹能没穿过这种表演服装,其实这件衣服的整体设计非常美,虽然前胸比较低一点,可是不会让人觉得很暴露,尤其你又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搭配这个金黄色系的衣服,穿起来感觉还蛮性感的,不会觉得很低俗。而且上衣和短裙都有内衬设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曝光。」
化妆师要小菱站起来,在镜子前做出各种弯腰、扭臀、抬腿、扩胸的动作。
佑东一会儿站到左边看小菱,一会儿站到右边看小菱。
「飞,真奇怪耶,真的看不到!」
政渝看到佑东像猴般的动作,他举起右掌,往佑东脸上啪地拍过去。
「刘佑东,别闹了。」
「苏小姐,其实你的身材很好,虽然瘦了一点,可是蛮有料的。」化妆师拿起金黄色的特制恨天高马靴要小菱穿上。
小菱穿上金黄色恨天高马靴,化妆师帮小菱补妆,并在她的胸前还有腰部涂上一些亮片膏。
就在这时,皓丞进到化妆室,紧张地问他们:「你们准备好了吗?快一点半了。」
「应该可以了。」化妆师要小菱站起来,让皓丞看看。
皓丞打量著全身金光闪闪的小菱,看著她火辣前卫的打扮,不禁脱口而出:「小菱,你真的很像春江霸会的女主角——黛莲。」
小菱的装扮让皓丞惊艳不已,他没想到这个清纯的小学妹,打扮起来是这样的艳丽动人,而且她的身材也是相当有看头。
就在皓丞看得目不暇给的时候,佑东大声地对在场的人说:「有没有卫生纸?」
「干吗?」政渝转身看了佑东一眼。
只见佑东用著两手食指,堵著两个鼻孔,两眼无神地说:「啊,我受不了了,我流鼻血了。」
「嗟!」政渝拉著佑东的手,使劲地把他拖出化妆室。
被拖出门的佑东,还不忘开小菱玩笑。
「小菱,移情别恋吧,佑东大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化妆师识相地跟著出去,留下恩爱的小两口。
整个化妆室只剩下皓丞和小菱了。
「小菱,你好美哦。」看著小菱热火性感的打扮,皓丞情不自禁地抱紧小菱。两人成为男女朋友以来,皓丞最多只是牵牵小菱的手,像现在这样的拥抱,还是第一次呢!
小菱由著皓丞抱著她,搂著她露出的小蛮腰,皓丞温柔地吻著小菱的额头、眼楮、鼻尖……然后在小菱耳边轻声地说:「小菱,谢谢你。」
小菱轻轻的摇摇头,看著皓丞明亮而有神的双眼。
「我很高兴可以帮你的忙,我等一下会很努力的跳,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皓丞紧握著小菱的手。
小菱低头笑了笑,感觉好似站在白云上飘飘然。「走吧!」小菱拉著皓丞的手,走出了化妆室。
***
闪闪发光的小菱一站上钢管舞台,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一会儿,同事们全围了过来,现场响起如雷的掌声。
「水哦!水哦!」
「不会吧!那真的是小菱吗?」
「哇!好漂亮哦!」
「哇塞,小菱身材不错哦厂
「皓丞,好幸福喔!」连其它公司摊位的人员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现在离开幕只剩半个钟头,我放音乐让你们练习一下。」公司请来的灯光音控人员,对著台上的三人说,然后开始播放音乐。
热情奔放的音乐,瞬间从舞台两边的音箱迸了出来。
小菱看著台下黑鸦鸦的一片,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手脚也不听使唤的僵在那里,顿时觉得脑筋一片空白,连音乐声都听不清楚,只听到耳朵嗡嗡作响的声音。
政渝和佑东则是拼命左右摇摆,全身扭动,在舞台上大跳迪斯可。
在场的同事则跟著音乐节拍拍手助兴。
小菱就这么愣在台上,看政渝和佑东跳来跳去。
就在小菱不知所措的当下,佑东走到小菱面前,背对观众,双手搭著小菱的肩膀,做出扭腰摆臀的猛男动作。
现场同事齐声叫好。
佑东趁机向小菱心战喊话:「小菱,你怎么不跳?还在发什么呆?」
小菱丝毫没有听到佑东对她说的话,只感觉到佑东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不知道在干吗。
小菱看著眼前的佑东,两眼盯著佑东上身的胸膛,白皙皙的上身挂著两颗葡萄干,视线往下游走,小菱看到佑东短裙下的腿毛,一根根的竖立在细长的腿上。
从没这么近看过男生的小菱,就这么将眼光停留在佑东身上。
佑东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提高音量对小菱说:「你吃我豆腐啊?」说完便拉起小菱的手,左右摇摆,又把政渝拉了过来,三个人排成一列,让小菱站中间。
佑东要政渝和小菱两人双膝微蹲,随著音乐节拍,一人将身子往前倾,另一人将身子往后倾,然后小菱再转身和佑东配合相同的动作。
小菱这些前倾后仰的动作,开始让舞台上的气氛有些热络,尤其同事们看到小菱惹火的身材,在一倾一仰的动作中若隐若现,无不看得眼冒金星。
人性的弱点让这些台下的狼人渴望看到更劲爆的演出。「Oh!Oh!Oh!Oh……」台下的野狼叫声不绝于耳。
在佑东的带领下,小菱慢慢的恢复神志,开始熟悉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小菱回神后,在台上搜索著皓丞的身影,只见皓丞在人群中举起右手不停的回转,对她比划著加油的动作。
看到皓丞鼓励的眼神,小菱的勇气在一瞬间爆发,脸上紧张的神色全散成一朵粉红色的彩莲。
小菱轻盈的转身和佑东配合动作,眼角里看到皓丞举出双手大拇指为她加油打气,她开心极了,正要转身再和政渝配合动作时,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倒,压在政渝的身上。
台下顿时响起如霄的掌声和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