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的身边人竟是敌国皇子 第3章

稍顿,指向西线:“这,是邬军驻扎点,背靠陵丘。若要开战,必会选这里。”

齐姜在靖河上游处插了标记,继续道:“靖河上游陡峭难攻,密林广布,就是后撤,也不用堤防太多。”

白离佛明白齐姜意思,接过话:“我军现驻扎在分水岭北麓,地势平缓,相比陵丘处,更易暴露。”

稍深思,道:“如若再要开战,我们会十分不利,已经败得一回,这次必要翻盘。”

两人对视,白离佛道:“所以,我们要先攻得靖河上游,啃了这块骨头。”

齐姜点头赞同,沉思良久,道:“这次,得我们先出手,才能抢得良机。”

又犹豫:“但你这伤……”

白离佛站直了身子,道:“无妨,为国而战,是我的职责。”

靖军已经悄然趁着夜色,暗暗密布在靖河处。

白离佛与齐姜商议好了,他带一纵精兵从后绕上,齐姜则从前方破军。

齐姜登上一高处,望向邬军营帐,估计有二十人巡逻放哨。

齐姜冷哼一声:“这谭榆戒备心不小啊。”

他也不急,静等着时机。

“哎,你说我们为什么还要巡逻,怕那白离佛打上来吗?”一巡兵悄声说着。

“我们怕?是那白离佛应该早驾着马跑回靖国了吧。”

一人接过话,引得众人哄笑起来。

“如今我们打了胜仗,王上回去准册封我们!”

“那准准的事儿!”

“哎哎哎,要不要喝几碗去?”

“你吃豹子胆啦?今天四殿下命令我们巡视,要出了岔子,要不要这脑袋了?”

“我看你就是怕,是四殿下又如何?”

一人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啊,这四殿下为何愿意跑到这打仗,就是想登上那位置。”

“到这打仗就能当王?这不瞎说。要这样,我祖祖辈辈都在那和庆殿上坐着。”

一巡兵赶快戳了戳他,望了望四周:“小声点,这话不敢乱说。行了行了,巡逻去!”

到了后半夜,巡兵一个个都哈欠连天,只想好好睡觉。殊不知,背后早已有数双眼睛盯着了。

齐姜早已下令各将士白天休息好,晚上得有场硬仗干,所以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等着上场杀敌。

齐姜抬臂向前一招,一队小兵上前,搭箭蓄力,数支箭一同离弦——

接连的巡兵倒下,其他人大乱。齐姜率兵冲出。

“杀——”

谭榆惊醒,听到帐外混乱,暗想:不好,被偷袭了。

提剑冲出,一连刺倒几个靖兵,下令:“撤!”

其余将士一边应对来势汹汹的靖兵,一边护着谭榆后撤。

未想,身后白离佛来袭,谭榆身边接连倒下几人。

他恼怒,但因为前后夹击,实在不利,奋力杀出包围,带领剩余邬军隐匿在黑夜里。

齐姜欲追,白离佛止住:“不必追了,我们此战已占得上风,攻下此处,邬军就该为自己考虑了。”

谭榆气红了眼,猛得一拳砸在树干上。转过声问:“吾部还余多少人?”

一兵上报:“不足两千。”

谭榆冷笑一声:“方才混战,其他部的将士呢?”

无人答话。

“何将军,常将军呢?”

依旧无声。

谭榆气愤:“葛将军,你可知其他部在哪?”

葛桀答:“知道。”

谭榆眯眼盯住他,开口:“哦?”

葛桀答:“上次胜战后,何将军便率部南下,去防国线。”

谭榆开口:“父王下的军令?”

葛桀低首答道:“是王上下令,因为在南方靖军也有所动作,便命何将军去南面相助。”

谭榆咬牙道:“那常将军也去了?”

葛桀不答。

谭榆大怒:“说!”

葛桀硬着头皮答:“常将军驻军二百里外,今日遭靖军夜袭,恐是未赶到。”

谭榆不禁好笑,干笑了几声,道:“好,好的很!失了此处,你我该如何面圣?”

谭榆心里恐慌,但无法,只能等到天明。

·

五皇子府内。

谭樾捏起一子,盯着奕盘,久久不肯落子。

谭椟等的没了耐心,笑道:“五弟,可不能这般。”

黑子在谭樾那修长白皙的两指间转动着,还是不落。

谭椟好笑:“五弟若这般,那奕书白念了不是?”

谭樾郁闷开口:“皇兄,你怎么不说是你奕技卓越。”

权衡之后,轻放,黑子落定。

谭椟轻笑,落下白子,开口:“五弟,近来可有烦心事?”

少年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阵,当谭椟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却说:“二皇兄,似乎不喜臣弟。”

谭椟稍愣,反应过来道:“二弟打小就那性子,五弟莫多心。”

谭樾唇角挂笑,似自嘲又似不屑,轻声道:“皇兄,可有烦心事?”

谭椟继续落下一子,略沉思,道:“人生在世,谁能心无凡俗一身轻。”

谭樾落子吃下对面白子,笑道:“皇兄,当心。”

谭椟盯着奕盘,看清局势,抬腕捏起一子,落定。

一盘本该谭樾赢定的奕局,猛然翻盘。

谭椟云淡风轻的开了口:“五弟,要往远处看,别被眼前局限。”

未等谭樾再开口,站起身告辞:“天色不早,兄告辞。五弟奕技大有长进,若有机会,再来一盘。”

谭樾躬身送辞,答道:“臣弟记在心中,皇兄慢走。”

待谭椟挺拔的身影转过廊亭不见,谭樾垂眸盯着奕盘若有所思。

·

和庆殿。

邬王眉头紧蹙,把手中战报甩到玉阶上,满朝大臣缩着脑袋不敢言。

邬王大怒,冷笑开口:“好啊,这仗打的好,前线传来战报,孤军失了陵丘,如今敌国已攻入邬境五十里处。”

谭楷站出来,低首道:“父王息怒,我军虽此战失了要地,但翻盘为胜并无不可能,且四殿下在边疆亲自带兵……”

邬王打断,厉声道:“够了,今日先到这,散吧。”

谭楷无法,只得随其他大臣退出。

邬王心生疲惫,缓缓坐到尊位上,思虑着。

陵丘是邬国的边境要地,虽山高林密,险要难攻,可但凡失了此处,再攻下邯地,敌军就可长驱直入,直下王都。

此刻已经危机,邬王心忧国家前景,万般斟酌后,密诏谭樾。

谭椟离开后,谭樾品味着他的话,“要往外看,别局限在眼前。”

今日谭樾也收到前线失了陵丘的战报,他虽无意于政事,每日逍遥快活,但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从未轻视过。

思虑万千,谭樾决定进宫面圣。正准备着,宫里传来密令,王上诏五殿下进宫。

谭樾来不及去想为何父王会突然夜诏,只匆匆上马往宫中赶去。

谭樾稳了稳心绪,抬步跨入诩德殿,躬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王。”

邬王从案前抬起头,笑道:“樾儿来啦,免礼罢。”

谭樾站直了身子,见摇动的烛火映着父王的面庞,显出满满颓累,忽然觉得父王怎会老了这么多,昔日的威严从容隐去了好些,内心不免酸涩。

邬王招手,唤着:“来,坐过来。”

谭樾复往前几步,坐在父王右侧,垂着眸想着如何开口。

邬王察觉,开口:“樾儿可有什么话要说?”

谭樾不好再隐瞒,站起身,正色道:“儿臣素日虽贪玩些,但仍心系国家,如今已然敲响警钟,故请父王准许儿臣前往前线,为国效力。”

邬王毫不意外谭樾的请辞,他心知谭樾定会如此,但他另有安排。

邬王欣慰的笑了笑,道:“孤儿好胸怀,父王很是欣慰,但……”

谭樾听父王话锋一转:“孤今日夜诏你来,是想送你离开邬国。”

谭樾呼吸一紧,紧张道:“父王,儿臣不愿,正值危难间,儿臣怎能弃国离开?”

邬王摇着头,劝道:“我已派你大皇兄连夜赶往邯地,此事你再无需牵心,而父王想让你离开,是要留有后手。”

谭樾不解,问:“父王这是何意,何为后手?”

邬王站起,背对着谭樾,开口:“如若邯地失守,敌军就直攻王都了。”

谭樾盯着父王在暗处阴着的背影,心中了然,半晌才开口:“儿臣明白父王苦心,但……”

邬王打断,轻声道:“如若真会这般,能留得一人,便就有一份希望,这是父王遗你的责任,明白吗樾儿?”

谭樾在心中深叹,躬身道:“儿臣明白。”

邬王转过身,强笑着:“稍准备后,父王送你离国,在鹤洲有我们的线局,父王已经安排好,你去罢。”

谭樾跪下叩别,心中五味杂陈。

泗艽舍不得殿下,搂住甫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甫祁一边为殿下整理行囊,一边费力地拖着泗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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