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特伯雷的信 第10章

打工同事问陶家舶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不等陶家舶解释就送上祝福。然后幸福地给他看自己男友的照片,诉说了他们是怎么分分合合,今年准备登记的。

最后严肃地强调如果要和对方过夜,一定要充分考量对方的人品,不能平白把自己送出去给人吃了!

陶家舶:...你听我说....我没有,我纯直!

想完这些,他仰头利落地将另一杯金汤力饮尽,使劲儿摇摇头,视线逐渐清晰。

他突然看到棕熊的id下面是清晰的15m。

陶家舶站起来,左右看看。

当然找不到人,舞池和吧台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陶家舶皱紧眉头,心里有点生气。小组作业是他独立完成不说,说好的互帮互助。2天联系不上,感情上酒吧玩儿?

陶家舶重新坐下,他不管店里的背景乐有多吵闹。

解锁,播出。

喧嚣声盖住50%的音量,那道低沉又好听的英音还是让他耳膜一震。

“晚上好,tao。”

陶家舶现在的表情有点像被公羊“袭击”过后眼睁睁看着对方跑进另一圈母羊的...

他轻咳一声,严肃地质问:“你在哪里?”

第0010章 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

“我想我们应该在同一家酒吧”

“你看到我了?我怎么没看到你”,陶家舶眉头微蹙,左右张望,还是没有看到他。

这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电话那头原本是安静的声音,熟悉的背景音乐突然传到他耳中。

“你往上看。”

陶家舶顺着对方的指令往上看。

随着音乐转变,酒吧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光线再次暗下来,仅有的光线都被聚集在舞池中央。

裴淮年几乎隐匿在黑暗中,陶家舶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他几乎一秒肯定那道人影就是他。

“你不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陶家舶酒量不差,今天喝得有点猛,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质问的语气像是质问没有报备就跟朋友出来喝酒的男友。

磁性的声音轻笑,很轻,像一个弹指清脆又调皮。

“上来好不好,我跟你解释。”

陶家舶拎着纸袋上楼,裴淮年在楼梯口等他。陶家舶向左边的包间走,手腕被握住。

“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一个地方。”

陶家舶挑眉,他从门缝里分明看到了edy和alen。

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一会儿大家正好一起喝酒。

他被带着往走廊尽头走,穿过一个空中走廊,登上台阶。

裴淮年转身叮嘱:“这里有台阶,你喝酒了,慢点走”。

他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哼,早就看到我了吧。

陶家舶捏紧手里的纸袋,在昏暗狭窄的过道发出摩擦声。

他怎么还拽着我?

推开露台的门,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头顶的玻璃圈囿了一片星空,深邃又神秘,有点浩瀚宇宙的既视感。

几张宽大的沙发,中间是凹陷的半包围下沉式。

“这是哪儿?”,他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那处仍然带着某人体温的皮肤问道。

裴淮年走到下沉区的沙发前,拿着遥控器对头顶按,玻璃缓慢地向两侧打开,一点点露出缀满星星的银河。

他在不远处朝陶家舶招手,“来这里”。

裴淮年一身烟灰色的西服,口袋里正式的塞着口袋巾。同色系的马甲,正式的像从什么财经论坛里走出来。剪裁过分地修饰他的身形,宽肩窄腰,白种人的体形优势被衬托得淋漓尽致。

“你让我上楼,就是为了带我看星星?”,陶家舶将手里的纸袋放在沙发上,倒在柔软的小羊皮之上,语速缓慢。

“我准备向你道歉。”

陶家舶缓缓睁开眼睛,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旁边,距离近得可以看清高耸的眉骨和挺直的,被最精巧的工匠雕刻的鼻梁。

陶家舶看着对方深蓝色的眼睛,思绪变得缓慢,竟有些分不清眼前和黑画布上的哪处才是真正的星星。

“解释什么?”,他换了个姿势,“解释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自己跑来酒吧喝酒?”

自懂事起,除了爷爷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质问他。裴淮年听得有些新鲜,又觉得眼前的陶家舶努力说清楚话的模样有点可爱。

他坐在陶家舶腿边,西裤轻微摩挲着陶家舶的牛仔裤。手里转着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酒杯,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my bad,这两天有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不是故意不回复你”,修长的食指在烟灰色的西装裤上点了点。

是上位者,掌控局面惯用的手势。

天上的云朵俯下身,声线异常低沉:“可以原谅我吗?”

紫罗兰的气味变得浓郁,陶家舶撑不住,微微后退说:“你不要这么叫我,我说了叫我todd。”

外国人为了表示亲近会称呼中文名,但老外的发音实在差,干脆叫姓氏的拼音,简单好记又能轻松辨认。

只限于非常亲密的好友。

不包括“反派演员”。

“很多人都叫你todd”,陶家舶听了点点头,叫todd才是正常的社交礼仪。

可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说:“我可不可以叫你tao”。

陶家舶:...合着刚刚白说了。

酒精让陶家舶的思维变得缓慢,他还没有找到一个严密又有逻辑的说法拒绝他。

裴淮年又开口了,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好像真的带着歉疚和请求。

他说:“耽误了你的论文进度,作为补偿,我可以实现一个你的心愿”。

普通人说这句话就死装了,但mr.william不会。

传承了数百年的william家族,经历了文艺复兴、工业革命、大航海时代。大朝代迭代、战争和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管理制度。泼天的财富早已不在后代考虑的范畴,在全球政商两界影响千丝万缕,自己都理不清。

陶家舶虽然饮了酒,面上不显。

他穿着一件黑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解开几颗,露出一半儿锁骨。袖子往上卷到手肘,他的眸色漆黑,眉眼被醉意染上几分星光。

好一会儿,神经的两端才连接上。

陶家舶小心翼翼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罩子。

文不对题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

“一艘船。”

“不!这是皇家里德号-1453,曾经是最早一批绕过西海岸的船。三层战斗甲板,搭载112门火炮。你看这里面的内饰还是巴洛克风格。”

陶家舶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喜爱,他轻轻摸了摸保护的玻璃罩,许下最虔诚的心愿:“我想看一眼真的皇家里德号”。

裴淮年名下的产业遍布全球各地,从古老的庄园到繁闹的顶级豪宅,岛屿、度假村...数不清的产业,可以轻松买下几个国家。

威廉家族的承诺可以变成这个世界最值钱的物品。

陶家舶要的是看一艘古船。

裴淮年抬手,不知道该落在他身体的哪一处。

哪一处都好,每一处都诱人。

陶家舶抱着玻璃罩子,耳朵是红的,眼尾逐渐也染上红,配上一头青茬的板寸,有一种粗犷的,摄人心魄的魅力。

他惺忪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帕特里克。

头顶的星光转变,下了几天的雨停了,从露天窗闯进来的湿润沉沉地落入柔软的沙发,做一个长长的梦。

紫罗兰的香味又萦绕在他四周,陶家舶吸了吸鼻子,无意识的偏头找寻香味的来源,他的鼻尖触碰上一份温热。

半睡半醒,他听到一句:“如你所愿”。

————

看船的那天,陶家舶起了个大早。

pak的劳斯莱斯停在老街区,引来不少印巴人的围观。

裴淮年在后座,有点没睡好的样子,“早上好,tao”。

陶家舶今天心情好,懒得纠正称呼问题,很随意的问好。

裴淮年端坐着,手肘抵着门框捏了捏酸涩的眉骨,歪头看陶家舶。

他很少在人前展示出不舒服的样子,今天依旧西装笔挺,很正式地在口袋里塞了一条白中点缀绿意的手帕。

陶家舶的大书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有点重。他坐得松散,背脊挺直。

明明租住在旧街区,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200英镑,坐在这辆华贵的车里,也没有拘束感。

他脸面相玻璃,总是警惕的青茬今天特别乖顺。

像一只知道今天加餐的小狼狗。

裴淮年目光冷静、克制的移开,垂落在大腿上的手掌攥紧。

“你在紧张吗?”,裴淮年问。

“我紧张什么?”,陶家舶皱眉,然后很臭屁地说:“一会儿看船,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今天心情好,讲解不收费”。

裴淮年勾起唇,若有若无的哼笑,好脾气地说好,又问:“收费的话,是多少?”

陶家舶疑惑地转头看他,觉得他没睡醒,还有人上杆子付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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