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主阴嫚 第16章

“就,就是刺杀啊。刘邦死了,京索两地的汉军肯定会生乱,届时我们就能乘胜追击了。”项庄莫名其妙,“大王你怎么了?”

“为何无人告诉本王!”

“您当时在齐国作战,亚父说战场瞬息万变,一来一返易错失良机。故而我们便先下手,打算事成之后再告诉您。”

“那本王为何现在才知道?”

“因为事情也没成啊。”

项羽火冒三丈:“那魏豹又是怎么回事?”

“魏豹见事不妙,向楚国投诚。”

“我为何又不知道?”

“魏豹首鼠两端,所言不可全信,我自然是要调查清楚后才能告诉你。更何况你是今日才到,我怎么告诉你?”范增走了进来,蹙着眉头,“事情我全都听说了。这分明是陈平使的离间计,欲使我等不和,动摇军心。”

可项羽已经听不进范增的话了,他现在满心都是被亲近之人蒙蔽的愤怒。项伯的话回荡在他耳边:“范增在楚国威望颇高,若是他忠心大王还好。可他若是心怀二意,到时候大王身边可信之人还有多少?”

当初我能斩钉截铁告诉叔父无需多虑,可现在呢?项羽问自己,我还能如此心无顾忌地说出这些话吗?

范增怒斥:“你瞅瞅你现在还有个大王的样子吗?”

“本王无王之仪态,莫不是亚父有?”项羽盯着范增。

项庄震惊:“大王你在说什么呢?亚父所做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为本王好?”项羽怒极反笑,“那本王该给亚父赔个不是了!”

看着甩袖离开的项羽,项庄欲追却被范增叫住了。范增对项庄说道:“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做。你附耳过来。”

项庄听完后,惊讶道:“可是大王说了,不能杀——”

“听我的!今日陈平和芈欢几句话就让大王心神大乱,这两个人不容小觑,把他们留给刘邦必成大患。就是因为上次大王心慈手软,在鸿门宴上放跑了刘邦,才成今日之局。现有机会削弱他,决不可再放过机会!”范增眼中划过一丝狠辣。

项庄迟疑:“可是大王现在——”

“不过是嫌我管得太多,闹脾气罢了。我与他说开便是。趁着陈平身边有个累赘,你速去截杀他们。”

项庄想了想,亚父总归是亚父,与大王感情深厚,总不会闹得不可开交。他抱拳领命带着一队人马从楚军大营飞奔而出。

青草被马踩过,被车轮碾过,绿色的汁水渗入了土地。

陈平骑在马上感慨:“今日之事让人心惊肉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2],”阴嫚勾起嘴角,“杀身成仁未必不是一桩美谈。”

陈平干笑了一声,又道:“项羽疑心已起,我们也算是成功了。”

阴嫚:“是吗?我觉得还差了点。”

陈平愣了愣。

“深入敌营,却带了我这个柔弱的妇人,不就是为了引范增动手吗?”阴嫚笑了一下,“中尉,你可不要把我当成愚笨之人。”

看到阴嫚戏谑的笑容,陈平心底泛起了嘀咕,他怎么觉得公主怪怪的?

阴嫚看向夜空,感叹道:“人还真是奇妙,被人叫久了父亲,就真以为自己是别人的父亲了。殊不知即使是亲生父子也会刀剑相,也会有互为仇敌的一天。”

第16章

一支箭擦着阴嫚的鬓角扎进了马车的木板上。但她依旧波澜不惊地对陈平说:“来了。中尉你该说两句了。”

陈平:“……”

陈平:“斩杀来使,项王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大王傲视群雄,何惧人言!陈平小儿拿命来!”项庄大呵一声,带人冲了过来。

短兵相接,双方在楚汉交界处打成一团,分不清敌我。断裂的剑跌落在草地中,黏稠的鲜血盖在草茎上,原本安静的山道顿时变得杀气四溢。

阴嫚端坐在马车上,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人佩服。

马车的门被项庄粗暴地推开,他伸出手,欲将阴嫚拖下马车。然而在下一秒,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短箭。

阴嫚收起袖箭,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对项庄说道:“项将军,过于小瞧你的对手,会死的。”

项庄连话都来不及说,就摔在了地上。没了主心骨的楚军见状溃散而逃,但他们很快被闻讯而来的汉军援兵尽数抓获,押送到陈平面前。

陈平看着躺在地上的项庄,迟疑道:“项庄这是……死了?”

“他是重要的棋子,在没有发挥作用前,我是不会让他死的。”阴嫚注意到了陈平胳膊上的伤口,“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成大问题。”陈平撕下布条,在胳膊上草草地拦了几道,用以止血,冲着她抱拳,“今日全身而退全仰仗公主,平不胜感激。”

阴嫚哦了一声,不做任何表态。毕竟她心如明镜,在陈平的计划中,就算自己不出手,他们今天也会平安无事。

“中尉,人已经全部拿下,现在该如何处置?”校尉行礼后询问。

陈平摆出一副大国使臣的姿态:“谅你们是不知情的,今日就放你们一马。回去告诉你们大王,管好自己的下属,免得丢了自己的脸面。”他抬了抬手,让这群楚卒把项庄抬回去。

阴嫚冷眼旁观,这套组合拳下来,项羽和范增共患难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她不禁感叹,自以为是的爱总会以悲剧收尾。

“好,很好。项氏中人本就对范增颇有微词,只是碍于项羽的面子才没发作,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他接二连三地背着项羽对我下手,定会被项羽那小子猜忌。”刘邦抚掌,一脸得意,“接下来我们就静观项氏内斗好了。”

阴嫚抿了口茶水,静静地听着刘邦的“获奖感言”。

“对了公主,我听陈平说你会无弓射箭,还重伤了项庄?”刘邦满眼好奇地看向她。

“并不是无弓射箭,我只是将弓弩的体积缩小到了几寸而已。”阴嫚将袖箭摆在案上,“本打算找个时间试试威力,刚好项庄送上门了,就拿他练了练手,没想到效果不错。趁此机会我就把它送给汉王做防身武器吧。”

刘邦把玩着箭筒,问她:“这东西怎么用?”

“将箭筒佩戴在手腕处,戴上指环,然后将箭插入箭筒,最后——”阴嫚顿了一下,等刘邦对准不远处的青铜灯台后,才继续说道,“最后抬起戴着指环的手指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刘邦的袖子飞出,在众人眼前快速划过,叮的一声,青铜烛台应声倒地。

刘邦眨了眨眼睛,惊讶极了:“乖乖,这东西好生厉害。公主你当真是鲁墨再世!”

阴嫚淡声道:“汉王谬赞了。雕虫小技尔,与两位机关大家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哎,这要是雕虫小技,还有什么能称为惊世大作?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刘邦忍不住对着群臣吐槽,“你们一个两个的如此谦虚,显得我老刘太自满了。”

陈平含笑:“大王是自信并非自满。王有自信,则上下信心十足,自当战无不胜。”

“还是你会说话。是不是跟卢绾学艺了?”刘邦笑道。

还没等陈平申辩,卢绾先开口道:“唉?大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老卢只会拍你马屁似的。”

“你们看看,这人不经说,还生气了。”刘邦指着卢绾笑道。

宴席上的众人也纷纷笑出了声。

而阴嫚只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一场老友叙旧的酒局,热闹喧哗充满了人情味儿。她看向主位上的刘邦,一时也分不清,对方的开心到底是在伪装还是真情流露。

或许是人有两面,心有阴阳,寡恩温厚并不矛盾。阴嫚收回了视线,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黄昏日暮鸟还巢,独倚阑干梦前尘,千思百转,心有怨。

阴嫚实在睡不着,便给自己找了些事情做。她坐在廊下,手臂搭在凭几上,翻阅着随身携带的册子,偶尔添上几笔以做补充。

西楚一日游,让她发现古代的通讯手段实在是单一了。尤其是在紧急情况下,传讯手段就只剩下发射鸣镝,但若在嘈杂的环境中鸣镝的声音很容易被忽略。所以还需要扩充通讯手段,以备不时之需。

她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想起来当年曾经向父皇敬献过烟花。不过烟花后来被王翦老爷子改成了火信,用在了战场上。但改良的配方是绝密,就连她也不知道制作流程。再后来这方子就跟着咸阳宫一起消失在大火中了。

想到这里,阴嫚不禁在心里骂胡亥败家子,东西都守不住,要你何用?

仆从捧着几个罐子走进了院子,轻声询问:“公主,这些该放到哪里?”

阴嫚抬起头,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案,对仆从说道:“就放那吧。”

三个深色的罐子依次摆放在书案上,她摆了摆手让仆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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