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回房后,曾以阳又拨了电话给夏雁,跟她确定日本行。
「明天下午出发可以吗?不会耽误到你上课吧?」曾以阳不放心地问。他从不是体贴的情人,却因为她而逐渐转变中。
「你不是曾经说过时间是按你方便而订的吗?既然是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会耽误到了。」夏雁笑答,事实上当曾傲青告诉她这件事之后,她就已经有所安排了。
「这怎么会一样?」没错,他是曾经这么说过,他也知道她是拿这句话来笑话他,可这件事不是「迟到」这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不会一样。你放心,我们中心随时都有可以代班的老师,既然答应要去,我一定是会做好准备的。只是,要去几天?」
「最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检验报告再几天就会出炉。不过,我们可以在这几天到处走走。」
闻言,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夏雁也不禁要吓一跳。「你还有心情到处走?」
「为什么没心情?」他反问她。
「你公司出这种事,难道你不担心检验结果出来真的有禁药,要打一场跨国官司?」
「担心有用吗?难道要我不吃不喝等结果?再说,就算真的是要打官司,我也未必怕。」
「你还真是想得开。」这句话可不是恭维。
他耸耸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什么?」
「像是北海道、新宿,或是你也想到台场坐摩天轮?」
「也?你想坐摩天轮?」他满脑子只有工作,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是我那两个弟媳,说什么去日本一定要去坐摩天轮……」他把稍早他们聊天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真有这种事吗?」夏雁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传说。
不过要是真的,她倒是想试试。或许是痴,或许是呆,总之,女人一辈子注定傻一次,傻在一个喜欢的男人手上也值得。
说到底,她也是个需要爱,想要幸福的女人。
「不过我认为那是商人编出来的。」
「没关系,坐坐看也好,反正我也没坐过。」
「不曾坐过?你不是在东京念书的吗?」
「我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念书,除了念书就是打工,根本没时间出去玩。后来年纪大了,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了。」
「这点倒是跟我很像。好,就这样了,确定起飞时间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晚安。」两人甜蜜地互道晚安后,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后,夏雁的心依然暖烘烘的,一想到他们要到日本共度几天,她既期待又紧张。
她知道很多恋曲都在异国发生,而他们之间又会因此行而有什么不同呢?她忍不住要想。
当一个人满脑子想著爱情的可能、想著对方的心情、想著两人的关系、想著种种……是不是表示对方已融入自己的心中?
她记得第一次踫面时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但是现在爱情已经悄悄找上她,不论当初对他的想法是如何,爱就是爱了。
嗯,爱……
天呐!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她的脑子因这个醒悟而震住,浑然听不见门板上的轻叩声。
「小雁,你在想什么?」梁谷岚走进她的房里,就看她坐在床上发愣,于是发出这样的疑问。
「爸!」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没、没有呀!」
梁谷岚观察著她的表情,笑著问:「你心不在焉哦!版诉爸爸,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经他那么一说,她的脸颊涨得更红。
梁谷岚一看,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他交代道:「改天带回来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爸……其实那个人你也看过。」
「哦,是谁?」
「是健身馆的那个学员,曾以阳。上次你过生日时在餐厅踫过面的。」
梁谷岚脑子一转,很快地想起来。「是他?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天两人看来并不像情侣呀!
「是最近的事。」
然而,梁谷岚却是眉心一皱。
「他是曾氏的接班人没错吧?」
「嗯。」
「他家世这么显赫,多少拜金的女人会主动攀上他,你确定他不是跟你玩玩的?」就当他不是这种人好了,也难保在那样的花花世界里,他不会变。
「爸,他不是这种人。」她下意识地替曾以阳辩白,但是内心却因而蒙上一层灰雾。
「最好是这样。你要跟他交往爸是不会反对,可女孩子要聪明点,不要被眼前的美好所骗。」他不忘提醒。
「我知道。」她点头应道,适才的甜蜜滋味像是染上了苦味般,让她有些难受。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爸,晚安!」
「晚安。」
送走了父亲,夏雁表面上维持的平静已经塌陷,疑心的种子在心里悄悄地萌芽。
夏雁带著一颗疑惑的心,在隔天下午与曾以阳飞往日本。
到了下榻的饭店,曾以阳才知道Nicole只订一间房。
「这八成是傲青示意的。」他早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傲青以为他跟他一样邪恶,会恶虎扑羊吗?
「我再跟他们要一间。」
夏雁贴心地说道:「你先到经销处了解状况吧!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好吧!你先处理,我会尽快回来。」
「嗯。」她点头。
她想过了,她会继续跟他交往,借由相处慢慢了解他是不是在跟她玩爱情游戏……
他招来服务生替他把行李送到房间,然后便登上经销商派来的专车。
因为知道她独立,所以他很放心让她自己处理,这和他以往的行事风格绝对不同。单是她让他感到放心一点,就可以清楚知道她在自己的心里,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
若说他会对哪种类型的女人倾心,无非就是这一种。
是的,他承认对她有感情,只是他和子霆、傲青不同,他不是个会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人,也不擅于做任何讨好的动作,所以她得自己感受他所给予的爱,而这端看她的敏锐度。
但他知道,依她的聪慧和易感,很快就能感觉得出他内敛的情感。
意识到自己出神了,他脸上立刻罩上一层冷,他不能用这张带著微笑的脸去面对商场上的任何人。
整了整思绪,他已有上战场的准备。
而另一头的夏雁,在向柜台人员多要一个房间,放好行李后,也搭了出租车离开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