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嬉闹的神情在瞬间自倒卧在沙发上的两人脸上褪去。
两双目光紧紧的锁在一起。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冻结起来。
宁直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像根羽毛似的压在自己身上,淡淡的芳香不断的钻人他的鼻息之间,麻醉著他的感官。
这是符湘灵第一次这样近看他,她知道自己应该要赶紧站起身子,离开他坚硬结实的胸膛。
可是……
被他凝视著的视线仿佛被牢牢困住,脑袋里有声音不停的叫她赶快离开他,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强烈依恋著他的体温。
事情的发生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
在两人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时,他的大掌已经将她的头压向自己,湿热的唇办吻上了她的,相同的震撼同时窜过他们两人的每一个细胞,迷乱了他们的神智。
她的唇瓣竟是如此的柔软甜美,宁直无法克制的将舌尖钻入了她的唇内,吸吮著她的蜜汁。
第一次,他感觉到无法掌握自己的,那自体内源源不绝涌出的欲望让他惊愕不已。
他身上的这个小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魔力,居然让他产生了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此刻的愚蠢想法。
「铃铃——」电话铃声忽地响起,让拥吻的两人像触电似的同时分开跳起。
「接电话啊。」宁和的声音自厨房传了出来。
沉默的窒闷感伴随著空气中的暧昧在客厅中流动著。
符湘灵的红唇因为方才的吻而微微肿起,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迷蒙妩媚,丰腴的胸部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天!她刚刚是怎么了?竟然没有推开他,甚至还非常享受跟他温存的滋味?!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失控的「放荡」行为。
她很喜欢他吻自己吗?
她根本不敢深思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们怎么都没有人要接电话?」宁和冲出厨房,没有发现弥漫在他们之间的异样气氛,迳自接起电话。幸好宁和的注意力正放在电话上,否则一定会看到她脸上发烫的酡红。
都是他,根本就是趁人之危嘛!
会买那种东西的男人,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大色狼。
就连现在他都还厚脸皮的直盯著她看,一点都不觉得抱歉的样子。
符湘灵将所有过错归咎在宁直身上,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变态。」她拔腿冲向楼梯,在越过他身边的同时悄声丢下一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迅速的上了楼。
下次她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才是。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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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
宁直一直到隔天坐在办公室里工作时,都还没办法从那两个字的震撼中回复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变态?
懊死的女人,最好她不是沉醉在那个吻之下,最好她没有回应他,最好她的手没有勾住他的脖子。
懊死!她竟然还敢先下手为强,骂他是变态?
若不是碍于和在那边的话,他一定会追上去问个清楚。
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反击,他的心中就呕得要死。
他不喜欢输的感觉,严格说起来,更让他不爽的应该是,这一个让自己撼动的吻,对她来讲却只是个「变态」的行为,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挫败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嫌弃过他的踫触,甚至应该说,不需要他主动,自然有多到数不清的女人等著他「临幸」。
变态?想到这两个字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这个耻辱,他一定要找机会讨回来不可。
「怎么了,脸这么臭?」一脸嘻笑走进办公室的,是他得意的助手胡彦杰。
「我很变态吗?」宁直反问。
胡彦杰挑起眉,望向他打趣的道:「怎么,该不会是有女人骂你变态吧?」
宁直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呃、该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胡彦杰惊讶的瞪圆了眼,「这真是太下可思议了,身为女人杀手的宁公子,居然会被女人骂变态?!」
他可是真的讶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哩!
「少废话。」宁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快说说是哪个女人这么有勇气敢说实话——呃,不是,是这么有眼无珠啊?」胡彦杰好奇的追问。
宁直瞪了他一眼,缓缓道:「记得我叫你去查的那个女人吗?」
「是那个叫做符婉华的女人?她不是跟你哥——」
「不是她。」他截断了胡彦杰的话。
「那是?」
「她女儿。」想到那张清丽的脸庞,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心中竟浮现著复杂的情绪。
「喔……对喔,她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儿,原来是她啊。」胡彦杰了解的点点头。
「二十六岁的老女人,不是二十出头。」宁直纠正。
「你不要这么严格嘛。」胡彦杰打量著他的神情,用手指摩挲著下巴,「看样子你是遇到敌手了。」
「她配吗?」宁直冷哼了声。
「你很在意她对你的评论吧?」胡彦杰继续分析。
「你会很乐意被人骂变态吗?」不在意才怪。
「就因为是她骂的所以你才特别在意。」依照宁直的个性,哪会浪费时间在计较女人说他什么的事情上啊。
是吗?宁直愣了愣,好像是这样……不,他只是不甘心自己这一仗位居下风罢了。
「你不要胡言乱语了。」他决定转栘话题,朝胡彦杰伸出手道:「地址。」
「你打算要去闹场吗?」胡彦杰将手中的名片递给了他,这是他去光顾那间小酒吧的纪念品。
看了看手上的名片,他漆黑的眸底更加的幽深了。
「去闹?不,我只是去让她知难而退。」
没错,既然大哥执迷不悟,那他也只有坏人当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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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的看板上,黑色的墨水龙飞凤舞的写了个「灵」字,静静的挂在雅致的木帘旁。
相较于一旁商店的霓虹闪烁及夸张的招牌,这间隐密的小酒吧充满著与众不同的清幽。
「就是这里了。」胡彦杰带头走向「灵」,转头朝跟在身后的宁直招招手。
「你很爱凑热闹。」宁直看著兴致高昂的他揶揄道。
「我喜欢热闹,你一向知道的。」胡彦杰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的挖苦,脸皮厚是他的专长。
反正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回家闲著也是闲著,能够跟著来吃吃喝喝又有戏看,何乐而不为?
宁直跟著胡彦杰走进了小酒吧,首先传人他耳中的是一阵优美的歌声,伴随著清脆的钢琴伴奏,飘荡在灯光昏黄的酒吧中,深深吸引住在场所有客人的注意力。
这里跟他预期中的景象有著很大的落差。
他本以为会看到一群醉客放浪形骸的喧闹著,也以为会看到陪酒小姐衣不蔽体的跟酒客划拳。
可事实证明,眼前的一切全然不若想像。
这间酒吧的空间并不大,可以容纳的桌数只有个位数,但沙发式的座位感觉温馨舒适。
座位旁边是调酒的吧台,前方则是小小的舞台及舞池,可让客人随著音乐翩翩起舞。
而此刻并没有人下场跳舞,全场的人都专注在舞台上的歌者,醉心的聆听著她的歌声。
「真好听,我那天怎么没踫到这个演唱者呢?」胡彦杰听得都痴了,两眼直直的瞅著歌者,一脸惊为天人的样子。
宁直虽然同意他的说法,可他没时间去留意那个歌者的模样,视线在屋内梭巡著符婉华的身影。
只见一身套装的她正坐在某个酒客身边,四十四岁的容貌在柔和的灯光下却显得好似只有二十出头,洋溢著年轻女子所没有的韵味。
也难怪大哥会被她迷惑了。
她跟她的女儿虽然属于不同类型的女人,但同样拥有独特的魅力,足以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
想起符湘灵,他的心口又浮上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怪怪的。
肯定是一天没跟她斗嘴就不舒服吧!
甩开浮上脑海的俏丽模样,宁直走向符婉华,此刻的她正微笑的跟旁边的客人交谈敬酒。
「我有事情想跟你谈。」宁直站在她面前,淡淡的道。
乍见他出现,她微微惊愕了一下,随即堆满笑容。「直,你怎么会来这里?」
「怕我来会看到什么不堪的场面吗?」他并不打算给她和善的回应。
符婉华的脸色微微窘了窘,随即恢复微笑道:「你要来可以先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帮你留个座位。」托一些常客的福,她的酒吧常常客满,一位难求。
「不用了,我不会到这里消费。」宁直还是冷淡以对。
「呃、也对。」她尴尬的笑笑,问道:「那你今天来是?」
「我有事情要跟你谈。」他正色重复。
符婉华大概了解他想跟她谈什么,点点头,朝身旁的客人说:「不好意思,我去去就来。」
「呃,这样不太够意思吧!老板娘,有新人就忘旧人喔。」酒客不是很开心的嘲讽。
「林桑,不要这样讲嘛!我叫莉莉来陪你聊聊好吗?」她安抚著。
「我可是慕你的名而来,你不陪我不是在浇人冷水吗?」林桑拉住她的手,微带酒意的强留她。
「真是抱歉,林桑,这样好了,今天的酒钱算我的。」她为难的道。
「你是看不起我吗?这点钱我会付不起?我就是要你陪我。」林桑涨红了睑,一脸不悦。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有点事情——」
「别说了,今天我就是不许你走。」林桑转向站在面前的宁直,不爽的道:「你这小伙子想跟我争?也不打听看看我在附近的名声,没人敢惹我的。」
宁直的黑眸微微眯起,犀利的视线射向林桑,让他瞬间有点胆怯了起来。
「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到里头等我?」做生意以和为贵,符婉华以请求的眼神望著他。
宁直松了松在身侧握紧的拳头,看著她哀求的神情,狠下心道:我没那么多时间,要就现在谈,否则以后也不用谈了。」
「我呸!你这小子是存心跟我作对吗?」林桑仗著酒意站起身,一拳就往宁直的身上挥去。
他冷哼了声,身子随便一闪,轻易的让林桑的拳头落了空。
「不要打了。」符婉华连忙劝阻,可一旁的酒客却开始鼓噪起来。
林桑踉跄了几步,老脸挂不住,看著周遭酒客开始喧闹,他不死心的又抡起拳头再次进攻。
这次宁直不再只是躲避拳头,还顺势将他的身子一推,让林桑矮胖的身躯不偏不倚的撞上一旁的桌子,打翻了整桌的酒菜,淋了一身的汤汤水水,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林桑。」符婉华惊呼了声,连忙上前搀扶他。
「搞什么!你们这是什么店,以后我不来了。」林桑恼羞成怒,喋喋不休的开骂。
客人至上,符婉华只得轻声细语的安抚致歉。
宁直看著她,虽然不认同她的职业,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认真工作的女人。
「你给我过来!」熟悉的声音忽地扬起。
宁直还来不及反应,衣领已经被扯住,被一路往酒吧里头的休息室拉著走。
「你什么意思?竟然跑到这里来捣蛋?」才进休息室,扯著他的身影就愤怒的双手插腰,质问著他。
他皱起眉,困惑的看著眼前的身影,那张熟悉的清丽脸庞此刻化上了淡淡的彩妆,点亮了原本就已经美丽的五官,而红色缎面贴身的礼服则让她完美的曲线一览无疑。
今天的符湘灵是如此的不同以往,是因为灯光气氛映衬的关系吗?
她秀丽的脸庞上此刻添加了许多娇媚,是一种属于女人的媚态。
他第一次发现她有著那么多种不同的面貌,而每一种面貌却都这么轻易的就能吸引住旁人的目光,勾引著男人犯罪的欲望。
没错,她是个会使人犯罪的女人。
「干么不敢说话?你到底想要怎样?」符湘灵余怒未消。
还好今天唱歌的歌者临时请假,她被拉来充数,要不然不就无法知道他来找妈妈麻烦了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他压抑住内心的惊艳,刻意平淡著语气。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找我妈,得先经过我的同意。」不在他家,她总算可以大声说话了。
他微微拢紧了眉间,正想要开口,胡彦杰却闯了进来,看著符湘灵爱慕的道:「直,原来你认识这个歌者?快点帮我们介绍介绍吧!」
她就是刚才那个唱歌的女歌手?宁直心中感到讶异,没想到她的歌喉这么好。
「我跟他一点都不熟,介绍就免了。」符湘灵直言快语。
「喔?我还以为我们关系匪浅呢。」她的冷淡和不留情面让宁直满肚子不爽快。
她被他语气中的暗示给羞红了脸,唇瓣似乎还残留著那一吻的余温,心跳无端加快了速度。
胡彦杰纳闷的看看宁直,又瞧瞧符湘灵,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动著,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大变态,不许你再提起那件事。」她嫩白的脸颊烧红著。
变态?!胡彦杰脑中灵光一闪,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看著宁直。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让宁直耿耿于怀的那句变态的「出品者」啊。
「闭嘴。」宁直没等他开口,先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他双手摊了摊,点点头道:「我出去瞧瞧状况。」唉,爱情诚可贵,友情价更高,虽然他对这个女人有好感,不过看来自己下手晚了些,只有含泪默默退出了。
胡彦杰才离开,宁直心中的呕气就爆发了出来,「我变态?那你不就是个荡妇了?」
「你说什么?」这该死的臭男人,竟然这样污蔑她?
「那天是你压在我身上,双眼挑逗的猛盯著我,虽然对你没有兴趣,不过好歹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送上门的甜点没理由不享用。」他嘲讽的说。
「我……谁挑逗你了?」符湘灵气得都快中风了。
「就跟你今天在舞台上挑逗男人一样,你骨子里就是个荡妇。」一个美丽的艺术品。宁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有一瞬间被她的美貌给迷惑了。
「不要踫我。」她将他的手拍掉,恼怒不已,「你才是大变态,否则才不会买那些东西。」
他困惑的皱起眉。「你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她总不能说得太白吧?否则他不就知道自己偷拆他的包裹了。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这是她第三次骂他变态了,而这让他十分的不爽,难道她真的就这么厌恶他的踫触?
她将脸别开,不理他。
「该死!」宁直恼了,低咒了声,「既然你说我是变态,那就好好看清楚我有多变态吧!」
符湘灵还来不及消化他话中的意思,他狂暴的吻已经在她唇办落下。
一股烟草味自他的吻传人了她的口中,像是香醇的烈酒,让她几乎迷醉。
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唇片紧紧的贴上她的,他灵巧的舌头溜进了她的唇内,挑动著她灵魂深处的悸动,让她战栗。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无法推开他,更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怎么会该死的揽上了他的脖子。
她竟然依恋著他的体温,仿佛自上次的踫触之后,就一直在等待再次的接触似的。
靶觉心脏狂烈的撞击著胸腔,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所有的理智都被的漩涡淹没,再也无法多想,只能闭著眼放任自己漂流,直到清醒后悔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