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十六岁,你要我去当五十岁痴肥臃肿老头子的小老婆?」
「没错!」一个妇人睨了正在对她说话的女孩一眼道。
「我不要!你凭什么这么做?」
「我是你母亲。」
「继母,你只是我的继母!」
「一样,在法律上我是你正式的母亲,你不能够拒绝我的任何安排。」
女孩转向自己的父亲求救,「爸爸,您不会让她这么做吧?」
「你迟早要嫁人,现在嫁也没什么不好。」他嗫嚅的说。
「爸爸,我才十六岁!才高一而已,您……他已经五十岁了,还有四个老婆,我才不要跟那种变态在一起!」
「谁让你发育得那么好,让他一眼就看上你了。反正你不嫁不行!」
「我可以要求政府保护,我是未成年少女,你们不能逼我!」
「除非你要眼睁睁看你爸去坐牢!」妇人知道她绝不会这么做的。
她不懂,「什么意思?」
「你爸爸亏空公款四百万去玩股票,现在公司开始查帐了,要是被查到了……」
「那就赶快拿回去还啊!」
「没了,全没了!所以邓董答应给我们八百万,只要你……」
「你们就这样将我给卖了?」
「随便你,或者让你爸爸去坐牢,弟弟妹妹去沿街乞讨,随便你!」
「爸爸,我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怎么可以……」她真不敢相信父亲竟……「就当你还我养育你长大的恩情吧。爸爸年纪这么大了,你真忍心要我去坐牢吗?我绝对挨不到出狱的。还有你弟弟、妹妹怎么办?虽然他们不是你母亲生的,可也是我的孩子,你要他们让人指指点点耻笑吗?谁来养活他们?你吗?」
「是你!是你叫爸爸这么做的,对不对?」她把矛头指向妇人。
「总要有人想办法啊!何况我也替你想过了,邓董还没有儿子,只要你能替她生个儿子,以后你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好!还您的养育之恩是吧?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给您四百万……」
「八百万。」妇人讨价还价的说。
「你……好!就八百万!还了爸爸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们就恩断义绝!」
「一个月后如果没有呢?」
「一切任你安排!」她豁出去了。
「一言为定!」
「把放弃监护权的文件准备好,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文件!」
「可以!不过,干么这么累啊?一个月后,你还不是要照我们的安排。」
「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轻言放弃。」
他看到她之前先听到她的声音,她说话紧张、短促还带著些微的颤抖,声意稚嫩娇脆。「我先声明底价八百万只卖二十五天,绝不拖延。」
她说话时,洛斯正站在分隔两室的拱门之间,他看到她毫不畏惧的注视周围拥挤的人。
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应该不到二十。及肩的黑发浓密亮丽,穿著一件宽大褪色的法兰绒衬衫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她看来常在户外曝晒的健康肤色与骄傲挺立的姿势和清丽的脸庞十分相称,虽然穿著粗糙的衣物,但她依然楚楚动人。
洛斯几乎可以看到因她的话所引起的骚动。八百万,在这个道德沦丧的世界里,不知可以买到多少更年轻、更谦逊柔顺的少女,何况还限斯二十五天!没有人这么傻去做如此明显不划算的买卖。但是……这个代价昂贵、独立自信的出售自己,且没有任何丝绸锦锻、浓妆艳等女性装饰的小女孩激起了他莫名的兴趣。
站在门口的雷特走到他身边,朝她的方向扬起下巴,「你认为如何?」
「很好。」他平静的回答,定定的望著那娇小的女孩。
「很好?根本是前所未闻、异想天开,她以为她是金的吗?」
「我倒认为很划算。」洛斯说,锐利的打量屋里每个男人掩饰的表情。
雷特以匪夷所思的眼神瞪视著他。「你疯了!」
她是走头无路才站在这里,在男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心泺如雷。只要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后她就自由了,不必一辈子都糟蹋在那个老色狼手里,她的手指在绝望的恐惧中紧握成拳。天啊,求求您,让他们要我……并无意要她陪他二十五天,洛斯只是本能的出价,这是一种怜悯或冲动抑或兼有之,他自己也不甚明白。他出价一千万委实太昂贵、离谱了些,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买」过女人,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已使他应接不暇了。但他站在那儿注视她,听著男人暧昧的愀话,心中不觉想像这纤瘦的女孩引诱他,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他想著,感到一股愉快的暖潮。她有经验吗?或更恰当的说,她的经验如何?因为到这种地方来拍卖自己的人「当然」有经验。
只儿看著他开支票给拍卖主持人,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如此接近外国人。她的第一个印象是他太英俊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漂亮,尤其那神秘又迷人的紫罗兰双眸,彷佛本身有生命,生动活泼有如通往神秘天堂的窗户。他是个高瘦结实、肩膀宽厚的年轻男子,合身的长裤紧裹著结实修长的大腿,男人少见长及腰部的黑发以一条黑丝绒带子扎著。
他向主持人简短的问话时,他如女人般的长睫毛迅速的抓起一下,正好看到她在端详他。他的微笑异常温暖,令人怦然心泺,他不仅英俊,而且太迷人了。这世界对他太好了,她想。他十分自在,显然很习惯女人瞪著他看,她想自己应该回他一笑,但今晚她太紧张了,很难保持平常的礼貌。今晚是她的一场大战,是个结束也是她未来的一个开始。
只儿注意到主持人有礼的鞠个躬离去,遂挺起瘦小的肩。
看那对盈盈的大眼默默的打量他,洛斯在想,不知她那样盯著他是什么缘故。他伸出手去,当他的手握住她的纤腰时,只觉手下的女孩柔若无骨,但以她的身材来说也算恰到好处,而且浑身充满了女性的活力。在他握住她的腰时,他感觉她立刻僵直了下,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糟了,他只是和她接触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儿心神荡漾。洛斯皱了皱眉很快的又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听著,甜心……」
「我不是你的沭心!」只儿轻声抗议,诱人的黑眸闪著坚决的光芒。
洛斯的浓眉深皱,双眸饶富兴味的大睁。他很想告诉她,他以一千万买下她,要叫她什么都可以,但他却极力控制自己。他因她冲动的勇气和坚毅的小下巴而微微的一笑,「原谅我,那么你有名字吗?」他的紫眸往下移至她喉部衣领敝开处被阳光亲吻的肌肤。
「当然有。」她平静的宣布。
他期待著,目光漫不经心的缓缓往上移,再度与她微微严肃的眸子相交。她近看起来似乎更少,他就像是要和一只小猫,想到此,他的欲望被激起来。过去的女人都是自愿和他上床的,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件愉快的事。
他们之间有段长长的沉默。面对费不赀买她二十五天、平静注视她的男人,只儿仰起小巧精致的下巴傲然说道:「我不需要告诉你。」
这可爱的小东西真充满了惊奇。他明亮、容忍的眸子审视她。「呃,好吧,小可爱,我只是想要告你,你可以回去了。」
只儿的双眼蓦地惶恐的大睁,「你不要我了?你要把钱收回去了吗?为什么?因为我不肯把名字告诉你吗?如果你一定要知道……」
「停、停,」洛斯温和的安抚著她,「别急、别急,我没说要收回钱,」他著她的腰的手紧了紧,「你有困难不是吗?所以你才来到这,你几岁?不到二十吧?这些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却可以解决你的麻烦,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而已,并不想乘机占你的便宜,所以,把钱拿回去,解决你的问题,然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出来做这种事了。」
只儿的眼神由怀疑不而犹豫,最后是感激……但是,她的双眸闪烁著奇异的光彩,「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我会把钱还给你,我可以再去……」
「等一等,」洛斯诧异的截断她的话,「你是说,一定要我……才肯收下钱?」
她坚定的点点头。
「为什么?」
「我不需要施舍。」
「这不是施舍。」
只儿听若未闻的继续说著,「而且这笔钱是为了还一笔人情,我必须真的有所付出,才会感到确实已还清那个人的人情债,还有,」她的脸微微一红,「既然我一定要……我希望那人是你。」
洛斯深深的凝望著她,她也毫不闪避的回视著。「你是说真的吗?」
「是的。」只儿肯定的回答。
「好吧,那就跟我到我的住处,我想那儿应该比这儿舒适。」
「好,但是请等一等,我能不能先确定一下?」
「什么?」
「你……我……我们一直说的是国语吧?」
「没错。」
「可是你是……」
「洋鬼子!」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后,洛斯诙谐开朗的说道:「小可爱,到现在你才发觉吗!小精灵,太慢了。我会十七种语言,中国话恰巧是我拿手语言之一,你慢慢会知道的。」
***
洛斯先敲门才打开,优闲的走进去。见只儿正由浴室出来,裹住大毛巾擦身,他一时无法呼吸,白色的毛巾衬出她曲条的身材和丰满的胸部,她光滑的肌肤和玲珑的曲线有如维纳斯。以一个经验老到的男人而言,他以为自己对任何美丽的女人都不会感到惊讶,但他竟深为隐藏在朴素装扮底下的完美身材所震撼。
他目光一直盯在眼前年轻美丽、赤果的女孩身上,彷佛被她纯洁的魅力迷住。或许是她湿淋淋的头发和肌肤上的香味诱惑他,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如此刺激他的感官,她的身体不太像个孩子,十分丰盈而且女性化,只有她的眸子显露了解的害怕,所以他不假思索的脱口道:「不要害怕,你还是可以反悔,而且拿走钱。」
他这番话旨在安慰她,但他立即知道没有什么效用,因为她的手在身体两侧微颤,不过她的下巴却勇敢的悃起,彷佛在她内心有个小声音坚决的抵抗恐惧。
「我不会伤害你,」他十分温柔的说。「你很安全。」
只儿伸手去拿他化妆台上的毛巾,默默的弯身用毛巾擦著头发。
洛斯走向前三大步,把她的毛巾拿开扔向一边,以平静、自我控制的声音说道:「你随时可以反悔,我说的是真的。」
她挺立于他的面前,极力掩饰著因而起的羞怯,并抬起眸子直视著他。「我绝不后悔,先生。」
「叫我洛斯。」他命令著,却对自己的口气毫不自觉。
「我绝不后悔,洛斯。」她听话的重复道。但她的口吻、微扬的眉与嘟起的唇却不只暗示著桀骜不驯。
「好吧,那就随你高兴,小精灵。」洛斯俯视著她,「由你调整步调,小东西。」他鼓励著,并伸出手指缓缓滑过她的玉肩。「不过,用不著急。」他继续说,觉察自己的兴奋。他温的手掌由她颈项往上游移,轻轻捧住她的后脑勺,「我有二十五天……」
他生平第一次期待著一个女人陪伴他一段时间,这就彷佛情不自禁的嗅到一个天生适合他的人,不顼他脑子的决定,他的身体和血液以无法理解的冲动,强迫感官去接受并自动配合这种需要。
他低下头轻触她的唇,并轻刷过那光滑温暖的唇瓣两次,才温柔的以舌头滑过她的唇,点燃一簇震惊的火焰直旋入她内心的深处。她不由自主的畏缩,但他也感觉到那炽热的火焰;从他惊愕的目光中,她知道两人心中都冒出了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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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肩躺在床上,她舒服的蜷曲在他的臂弯里。
当有人敲门时,洛斯正在告诉她有关姊妹们的趣事。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问道:「你要下来吗?」
「还不要,不过你进来。」洛斯愉快的说道。
雷特进来时,只儿滑入被子里。
「她害羞。」洛斯微笑道。
「真的。」雷特有点揶揄的说著,他斜肩倚著门。「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找到『他』的踪迹了,『他』似乎也在找你,你最好小心一点。」
「别担心,」洛斯平静的回答。「『他』只会躲得更远,我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吗?」
「绝对确定。」
雷特向被子底下的曲线看了一眼。「一切如何?」他暧昧的问道。
「很好,真的很好,」洛斯的嘴角掀起微笑。「事实上,是太好了。」
雷特离开门边。「那么明早见。」
「别太早。」洛斯看看只儿。
「下午?」
「下午好多了,晚上也可以。」
「记得要稍微休息一下。」雷特调侃道。
「我死后多的是时间睡。」洛斯愉快的用义大利语回道。
雷特轻轻关上门后,洛斯掀开被子,把只儿拉入怀中。「雷特对我就像个大哥,下次介绝你们认识,你会喜欢他的。」
「这真令人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雷特和强尼总是跟著我。」
「为什么?」
「他们是我的泫身护卫。」
她蓦地瞪大了双眸。「有人想伤害你吗?」
「这与我个人无关,只是我代表我的家族权威,有些人觊觎我的地位,」他耸耸肩。「这有时是很讨厌的事,不过……」
「你曾真的枰???锹穑俊彼?纳?衾镉幸凰恳?夭蛔〉目志濉?
「偶尔会。」洛斯温和的说,但目光却霎时失去了迷人的温馨,这是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吗?」
「花?」只儿惊愕的望著他。「你不是说真的吧?」
这简直不可思议,她原以为她的卖身是种需要咬著牙忍受的牺牲,没有热情的妥协,更不应该由这男人的踫触得到令人眷恋的温暖,并且舒服得浑然忘我。它应该是她内心、思想和心灵的交战,结果她却被那对紫眸迷住,并且感到幸福和快乐正在不远处等著她。
「过来。」他温柔的声音有如天籁,他伸出手,她情不自禁的依偎过去。「如果你休息够了,我有种不可思议的冲动……」他停下来,挑起一道眉,紫眸热切的端详著她。「呃,也不是完全不可解。你这样慵懒、温暖的闵在这儿诱惑我……你是那么甜美,我为你疯狂。」
他无法解释这种和以往对女人完全不且冲动与诱惑。女人对他一向是乐趣,从来不是迫切的需要,所以他对这种不断渴望的波涛深觉不可思议。他想要她,超乎一般的调情作乐,或是占有。他一心想要她,就如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年,他想要她,超乎理智和逻辑,他现在就想要她。
她第一次想说不要,让他知道世上一切不是轻易就可顺他的心,他不能永远像个被宠坏的富家子,而且也让他知道,她对这种著迷的奇异关系也有点控制力。
几个小时后,洛斯昏昏欲睡的搂著只儿,她躺在他的怀抱中,一切恐惧、不安皆已消失,她信任的沉沉入睡。
洛斯注视著她,轻抚著靠在他身上的柔软胴体。他温柔的微笑著,怜爱的轻声道:「晚安,小精灵。」
上帝,他真的累了,是满足后甜蜜的疲惫,不久他便平静的睡著了。
***
虽然已过了一段时间,但洛斯却感觉只睡了一下,就有人想把他摇醒。他头脑昏沉沉的想了一下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楮,迅速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只儿,轻声说道:「什么事一定要现在叫醒我?」
雷特脸色极为严肃、紧张。「如果你不想连累饭店里的房客,你现在就得离开了。」
洛斯的紫眸陡然射出犀利的光芒。「『他』来了?」
雷特点点头,「而且想先下手毁了你。」
「很好,『他』会发现我正等待著『他』。」洛斯转过头注视著只儿纯真诱人的睡容,冷峻的面容瞬间转为无比爱怜,「等著我,我会回来找你的。」他喃喃轻语著。
在这必须离开她的一刻,他才恍悟到他对她的那种崭新、特殊、依恋又极度渴望的感觉是什么。是一见钟情、是爱,是他一直追寻却又得不到的完整。他突然了悟,没有她,他也会消失的,会永远屈服在黑暗的掌控之下。洛斯吞咽著,想要抱紧她,脸埋在她发间,需要感觉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他要她的温柔、坚强、她的美丽和力量,他要她的爱。
天哪,他最渴望的是她的爱。
他终于降服在爱情底下,不再否认、不用再追寻,他爱她,他要她,直到海枯石烂。夜里他要感觉她在身旁陪他度过长夜,白天更要她令人有活力、有生气陪伴。若是少了她,他根本没有生命、没有未来、没有幸福快乐可言,只有痛苦和寂寞孤单。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贴著她的秀发轻声呢喃著。「天哪,我好爱你,我真不想在此刻离开你。相信我,我会回来的,那时候我们将永不分开,我爱。」
在雷等的催促下,洛斯匆匆著上衣物,留下一张纸条在化妆台上,最后俯身在只身唇上轻刷过,紫眸流连不舍的在她秀丽的娇容上来回穿梭。「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一定要等我。」
「洛斯,该走了。」
再深深看她一眼,洛斯才毅然的转身出去,雷特随后轻轻关上房门。
只儿随即睁开眼楮,惆怅、哀怨的望著紧闭的房门。
洛斯的轿车出发十分钟后,这栋豪华的大饭店在一声巨响之后毁于剧烈的爆炸之中,不到一会儿,现场便布满了救火车、警车、救护车。
「不不!不是她,上帝!不」洛斯双眸散发著狂乱的光芒,神情疯狂的咆哮著。
强尼和雷特使尽全身力道才勉强制住已陷入痛苦,悔恨深渊之中的他。
「我应该带她走的,我应该带她走……」洛斯缓缓跪双膝,口里仍不停的低喃著,「上帝,我爱她啊,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他趴伏在地,手握成拳的猛捶著地面,「我才刚找到她,我甚至还没告诉过她我有多么爱她……天啊,为什么是我的小精灵?为什么?」他以破碎的嗓意哽咽道,「告诉我,雷特,为什么是我可爱的小精灵?为什么不是我?天啊,我宁愿是我,我多么宁愿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