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订婚良宴结束了,但何翔奕仍把粘华强扣住,其实是想增加一些行动的勇气。他犹豫不决的个性,常让许多事没有下文,自己总悔恨不已。所以这一次,他决心不再踌躇,宣告他要引宋晶晶「入瓮」,好让自己没有退路,非成功不可。
「我不赞成。」
粘华强将手交叉放在胸前,不认同的表态。
手拿著解酒液的何翔奕依然继续说:「也许可以试试看啊。」
「不,我觉得她不是你能踫的那种女人,连我都招架不住了,何况是你。」
要不是酒精作祟,何翔奕的想法怎会如此疯狂?粘华强觉得一瓶解酒液似乎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何翔奕究竟是醉了,亦或是疯了呢?
「我就是很想赌一赌,看谁赢谁输。」何翔奕那么笃定的说,却让粘华强觉得挫败,他疯了!
粘华强手一摊:「算了,我想该等你清醒时,再跟你谈,希望那时候,你有清醒的头脑,别再说出那么疯狂的话来。」
「我没疯!」
抛出解酒液的瓶子,何翔奕喊出这句话,脸上充满笑意,粘华强深知何翔奕一向是执拗固执的人,且多说无益,既然他已下了决定,任何人也劝不了他。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我开车来的。」
「你醉了,开车危险。」
「我真的还很清醒啊!」
「上我那儿坐坐吧,也许会好过一点。」
「我没有喝醉!」
粘华强把何翔奕半推著,进了自己的车子,何翔奕正试著要站起来,却被粘华强压了下去,他没再挣扎,安然的坐在后座。
「我真的会那么做!我一定会把她追上手!」
「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躺下来睡一下。」
车内是一阵静默。
当然何翔奕非常清醒,今晚,他看见宋晶晶时,其实是想赞美她的,谁知道,跟她一面对面、一说话,就什么都不对盘了。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像小毛头在恋爱似的,又急躁又慌忙的想让自己完美。但越这样想,越是出错,他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我在想,或许你是对的。」
「嗯,机率颇高,你可以相信我,我是你朋友。」
「我不是不愿意相信你,而是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只要遇上她,我就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我说,她是很厉害的女人呀!标准的女强人,像这样的类型是不太适合你的。」
粘华强开著车,一边下了结论。
「你是这样想的吗?你觉得我斗不过她?」何翔奕的态度显得咄咄逼人。
粘华强深思了许久,才说:「我只是担心万一她是第二个赵佳君,那时,你怎么办?」
「宋晶晶和赵佳君不一样!她让我激起一股要征服她的欲望,也许这么做,可以让我重新找回自己。」何翔奕把车窗按下,望著空荡荡的马路,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或许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是宋志文的女儿。」
「天哪!你不会还存有娶一个老婆少奋斗三十年的想法吧?太荒谬了!」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吗?否则你为什么决定和李昭仪订婚而不是沈筱莉?」
沈筱莉是粘华强一个很要好的异性朋友,对粘华强来说算是红粉知己。何翔奕则明了沈筱莉对粘华强一往情深,还曾经在心中为筱莉的真心付出,却换来粘华强另娶他人觉得怜悯呢。
「不一样,我和昭仪是因为彼此相爱才决定要结婚的。」粘华强很想澄清这个天大的误会。
「难道不是因为钱?」
「枉费我把你当朋友,你竟怀疑我?」
「很难不怀疑,论条件,筱莉是比昭仪好。」
「可是我知道我爱的是昭仪啊!因为当我做这个选择时,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和痛苦。」
翔奕看著坐在驾驶座上的好朋友,惊讶于他竟然说得那么轻松。
「筱莉呢?」
「我和她谈过了,她很祝福我。」
「可是,她告诉我,她痛苦得想自杀。如果她真的自杀了,你过意得去吗?」翔奕的口气,质问多过于叙述事实。
「你也知道筱莉一向好胜,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被另一个女人‘订’走了,时间一久,她会恢复的。」
「我真搞不懂,你又不是筱莉,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她,也就因为愈了解,愈清楚筱莉需要的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而不是我,我只会折磨她,让她受苦。」
「你的口气像在推卸责任。」
「是吗?」粘华强轻蔑的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对于爱情,我是自私的吧。我以自己的幸福为首要,却顾不得别人会不会受伤。换句话说,我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的。」
「你在暗示我吗?」
「我是明人不说暗话的,如果你真那样觉得,我也没办法。」粘华强像只狐狸般,戏耍他的朋友。
「没想到我也有这样一天,让你耳提面命的提醒我要小心危险。」翔奕自嘲的说。
「哎哟!老朋友,你这样说起来,我可变成唠叨的老头子啦!这我怎么敢当。」
「经你这么提醒,我倒觉得也许我该聘你当我的爱情军师喽!」何翔奕俏皮的说。
「乐意之至。」
两人相视一笑,在静寂的车内有短暂契合的默契。
明月正圆,心事重重的两人,各自又沉默了。一个担忧,另一个蓄势待发。也许夜真的太深了,深得使人产生错觉,这仿佛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却又吊诡的有点儿不像。
☆☆☆
宋晶晶醉了,首次酩酊大醉且一塌糊涂,照顾她的原是陈铃铢,可是,百忙之中,纪秀妍竟然到宋晶晶的房间里来,并叮咛陈铃铢:「到楼下去帮Jane,这里我来。」Jane是宋家女菲佣。
「可是,晶晶……」铃铢望望躺在床上胡言乱语的宋晶晶,有点担心的想找借口留下来,她怕宋晶晶醒来。
「去吧。」纪秀妍再次催促陈铃铢。
陈铃铢只能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纪秀妍看著宋晶晶的容颜,往事历历浮现眼前——晶晶离她而去的时候才刚满月,原来以为等待之后,会是甜美的结果,以为会有重逢的喜悦;然而,一切只有怨恨和愤怒,她竟成了晶晶心中的仇人。她回来三个月了,竟连喊她一声也不愿意,看她一眼都不耐烦,这究竟是命运摆她一道,还是怎么了?
「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晶晶闭著眼,嘴里反复喊著这句话。
纪秀妍难过的落下泪,喃喃说:「孩子,我真的不愿意你因为我而改变自己,我更不愿意你过得那么不快乐,可是,我能怎么做?你告诉我呀!」
纪秀妍俯在床头哭泣,那样的伤心和悲切。
有一双手抱住了纪秀妍安抚:「别哭了,吵醒晶晶可不得了了。」
「不,我一定要发泄一下,否则,我真的要受不了了。为什么,命运总是在捉弄我,现在晶晶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却是在怨恨我。」
「她有一天会了解的。」
宋志文让纪秀妍站稳,安慰著她,却也是心中这么希望,但愿宋晶晶了解,在他心中,对她的爱是从不曾间断的,她一向是他心目中那个善体人意的宋晶晶,不会改变的。
宋晶晶睡得很安稳,铃铢已为她换上了睡衣,她不再呓语,也完全不知道宋志文夫妇今晚都在她的房间,而且,是纪秀妍替她把薄被拉高盖好,才和宋志文一起走出她的房间。
陈铃铢正好想起来楼上客房有她需要的东西,才走出楼梯,正巧看见宋志文偕同纪秀妍走出宋晶晶的房间,而且,纪秀妍的眼眶还红红的。
真匪夷所思,纪秀妍究竟为什么会在晶晶的房里哭呢?她很纳闷。
当然,这样的情报隔天就传进宋晶晶耳里。
「你确定?有没有看错?」
「我真的看到啦!宋先生还叫太太别伤心哩?」
「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后来他们就回房间去了。」
这个讯息,虽让晶晶充满疑惑,却也找不到答案。
一早,晶晶头痛得紧,没吃什么东西,和铃铢说了些话,便又倒头大睡了,没想到她才躺下没多久,家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客厅里只有雅雅和星水在作功课,铃铢陪在旁边指导,宋太太出门去打牌了,这是每个星期日的惯常性牌局,宋先生也出去打高尔夫了,一切如常。
一阵门铃响起,陈铃铢皱著眉,纳闷这时候谁会来?
Jane去应门,一会儿来问她:「门外有人来找你,说是你朋友。」
铃铢起身探头观望大门外来访的客人。
来人正是何翔奕,他向她挥挥手。
大门和玄关有几步路,铃铢让Jane去开门,自己则站在玄关外的铝门思考该不该让他进来?
她不是不信任他,问题是怕他来者不善,又惹出什么事来她可担待不起。
何翔奕把藏在身后的花递给铃铢,笑得很灿烂。
「这花送你。」
是粉红色的蔷薇。
「为什么送花给我?」铃铢不解。
「我要对你——陈铃铢小姐,致上最高歉意,昨天晚上我很失态,还让你心机白费,唉!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你怎么知道我心机白费?」铃铢笑著接受了那束花,生平第一次收到男士送的花,竟是这么无厘头的道歉,唉!电影上演的怎么和现实差那么多?
「想也知道,昨天那个宋晶晶,吃得像吃不饱的饿鬼,酒又喝那么凶,谁会要她这种人当女朋友?一点都不淑女。」何翔奕讲得是口沫横飞,愈说愈起劲。「我告诉你,她那个样子……」
话说到这,何翔奕的灾难却从天而降,让他冷不及防。
一桶水不由分说的平空而降,连桶都「砰」的一声落地,幸而没顺便海K一顿他那颗从小就不聪明的头脑。
一个笑得差点要抽筋的身影在二楼探出头来:「哎哟!真抱歉,这个洗脚水竟然那么‘巧’的淋到你,对不起啊!」
「你……」何翔奕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命中率真是百发百中呀,是不是?」她停顿了一下。「阿铢啊,你没那么幸运吧?」
铃铢刚刚躲得快,脚稍微溅湿了一点,但还是仰头回答:「我没被淋湿。」
「瞧瞧你真像一只落汤鸡!阿铢可没你那么有福气,你真走运!」晶晶嘲笑著何翔奕,心里感到无比的痛快。
「你是故意的!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呀!来暗的算什么呀?」何翔奕甩甩头,企图使水滴别再由头发流下来,遮了他的视线,他要看清晶晶可恶极了的狰狞面孔,把她记下,好在心里对她千刀万刮,杀她个片甲不留,方能消他心头的新愁旧恨。
「我说过这是‘巧合’,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砰」的一声,晶晶把窗户用力关上,却隐忍不住,又笑弯了腰。
楼下,何翔奕在大声咆哮:「唉!你这样躲起来算什么!傍我下来,宋晶晶!」
晶晶才不理他呢!当作有只疯狗在楼下发癫。没想到更恶毒的话却接踵而来:「宋晶晶你这个大丑女,嫁不出去的可怜虫!大笨蛋!」
尖叫声足以传达晶晶的愤怒,「啊」的一长串,活像发生了命案,楼上窗户又开了,同样又「砰」的一声。
「阿铢,把他带进来,我们把帐算清楚!这个人凭什么跑来我家骂人?他到底算哪根葱啊?」
铃铢正为难著,心里直喊:完了、完了,这回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进去就进去,你以为我不敢啊!我不是哪根葱,只是看不顺眼,开口骂而已。」
「好呀!咱们好好骂骂,看谁输谁赢!」
晶晶挽挽袖,又重新关上门,比前次轻多了。
铃铢还在犹豫,语气带著恳求:「翔奕……」
「放心,我尽量保持风度,绝不闹事,是她自己叫我进去的,后果她得自行负责。」
「你得保证不会伤害晶晶。」
「我不被她伤害就不错啦!天哪,你太小看宋晶晶了,还要我做保证,真是笑话!」
「拜托!别让我难做人。」
「OK!」
何翔奕做了个OK的手势,另一手却放在后面打了个叉,很难保证,恕难奉行,因为,局势不是他控制得了的。
铃铢怎会想到何翔奕真是个大麻烦呢?
进了宋家客厅,雅雅和星水看见何翔奕都笑了,雅雅甚至还好奇的问:「叔叔,姊姊的洗脚水淋在身上是什么感觉?臭臭的吗?」
何翔奕看著这个小女孩,竟然还风趣的回答:「是香的,你要不要过来闻一闻看是什么味道呀?」
雅雅摇摇头:「我才不要呢。星水你要不要闻?」
星水沉默的想了一下:「我也不要。」
于是,两个小姊弟,嘻嘻笑笑奔至厨房了。
铃铢找来一条大浴巾,丢给他,何翔奕说:「我想洗个澡。」
「不行,晶晶会生气的,她马上就下来了,你快擦干吧,否则会感冒的。」
「最好感冒,这样我就有证据,证明宋晶晶用坏心眼对付我,甚至危及我的性命。」
「你是不是有病啊?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
晶晶的声音却回答了她:「他不止有病,还有严重而且很难治愈的疯病!」
「哈!铃铢你瞧,是她先骂我的喔!被我抓到了。」他狡猾的笑。
「你别嘻皮笑脸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翔奕当然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如何,要是他会死,肯定也就是被宋晶晶那双明眸给杀死的,在她说出这句话来时,她的眼光凶狠的如锋芒锐利地要刺穿他似的。
何翔奕怎会屈服,尽避那双眸子的主人对他真毫无好感,就是因为这样,他愈想要尝试看看究竟那双眼眸喷出火来时,是否也和她笑著时一样迷人咧?
「哎呀呀!竟然威胁起我来啦!我还没有家室,也无牵累,死也不足惜,只怕你这脸蛋,不知道可不可以美丽到明天哩?」他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想怎样?」
「当然是在你脸上划个两刀,留个纪念喽!」
「哼!真没创意!」
铃铢在一旁不断拉著何翔奕的衣服,一方面懊恼自己平抚不了他们之间的唇枪舌剑。
「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当然!」
「说来听听。」
「咱们采取和平战略,我们来比赛,如果我输了,我就不再找碴,任你宰割。」
「比什么呢?宋晶晶小姐。」他饶富兴味。
「跑步!十圈的耐力赛,你觉得怎么样?」这既然要比,当然是比晶晶拿手的喽!
「那有什么问题!」何翔奕摊开手,表示事情容易。
「好!那就定下个星期日,我们一决胜负。」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我可不可以有个要求?」何翔奕说。
「什么?」晶晶毫无防备。
「如果我赢了,你嫁给我。」
这次,惊声尖叫的不是宋晶晶,而是陈铃铢,这太荒谬了吧?
「翔奕,不会吧,你怎么说得出口,我真不敢相信!」
晶晶却沉默了,心中澎湃不已,这是求婚吗?真另类,不是吗?
「怎么样?」何翔奕急著要得到答案。
「不行!」晶晶摇摇头。
「你不是说任我宰割吗?刚刚才说过的话,怎么?忘啦。」抓到了把柄,他说话的声量也跟著提高。
「我要你追求我,让大家都知道你在追求我。」
荒谬!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是头壳坏去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把婚姻当儿戏不说,而且,竟然认真的讨论起细节来。陈铃铢正要抗议他们这么疯狂的玩法时,热烈的讨论声却又告诉她,她阻止不了。
「期限多久?我总不能永无止尽的追求你吧。」
「三个月。」晶晶简短的说。」
「一言为定!」何翔奕做了手势,笑意飞扬。
「要是我赢了呢?」晶晶倒是自信满满的。
「那么我就走出你的生活,再也不招惹你。」
「真便宜你!不过,我会想想更好的惩罚方式,到时候再告诉你。」
「哈!甭想啦!多此一举。」
何翔奕做了这样的驳斥,却把晶晶的一腔怒火点燃了。「现在我对你也有个要求。」
何翔奕兴致勃勃的问:「不会是急著想嫁给我的要求吧?还是你要告诉我究竟你有多爱我呀?」
晶晶的两颊一阵通红。「我希望你马上滚出去,现在!」她惊慌失措的想要把何翔奕撵出去。
何翔奕也不愿久留,只丢下了这句话:「过不多久,你就会紧追著我,求我爱你啦!」
「你做梦!」
晶晶手上拿著抱枕还来不及丢出去,何翔奕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何翔奕走后,陈铃铢把宋晶晶丢在地上的绣花抱枕捡起来,叹了口气后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担心啦!阿铢。」
晶晶笑得颇得意,她真的胜券在握了吗?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以为刚刚是我在做梦,真的有人拿结婚作赌的吗?」
「没错!」晶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开玩笑态度。「而且以赛跑一决胜负!」
「天哪!晶晶,难道你都不怕自己会输掉吗?」
「不用担心,我从前是田径队的,短跑、长跑全难不倒我。还有啊,在美国我还参加过州赛,拿了好几次奖杯呢。这一个礼拜再多加练习,一定会恢复旧有实力的。」宋晶晶此时脑中只是不断想到何翔奕惨兮兮的狼狈样子,脸上的笑意胜过晶晶在宋家的任何时候。
雅雅和星水一起由厨房里出来,手上各拿一个青只果,他们对晶晶的恐惧并未消失,两个人站在厨房的入口动也不敢动,直到铃铢催促他们:「雅雅、星水,快做功课喔,做完才吃只果,好不好?」
「雅雅的只果要送给姊姊。」雅雅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出来,试探性的看著宋晶晶的表情。
宋晶晶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使她更害怕。
「我的也要给姊姊。」星水高举他的只果。
铃铢紧张得看著晶晶,很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害两个小孩的事来。「晶晶,收下吧。」
宋晶晶停了一秒,大笑起来:「谁教你们的?这两个小家伙!」
雅雅眨著眼:「姊姊,只果给你,你真的不要再生气了喔!」
「对!漂亮姊姊,笑!笑!」星水手舞足蹈的在旁附和,小小的脑袋东摇西晃得可爱极了。
「谢谢你们的只果。」
晶晶接下了只果,心里却有歉疚的感觉,因为,雅雅和星水常常在和她躲迷藏,他们一旦看晶晶出现,就手拉著手,逃离现场,他们害怕晶晶,谁也看得出来。晶晶则顺其自然,或许在潜意识里对他们有恨意吧。距离远远的也好,免得让他们俩遭池鱼之殃。
☆☆☆
上天跟何翔奕开玩笑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儿是他认识的赵佳君,她对著他妩媚而笑,一身打扮都是名牌,浑身是香水味道,浓郁刺鼻。
何翔奕酸涩地说:「看来你混得不错嘛。」
「我在你这附近买了房子,透天的。」
「你哪来的钱?」据何翔奕所知,佳君赚的一分一毫都得寄回家给卧病在床的爸爸,所以,她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去买房子;还有那一身行头,根本不是省吃俭用的佳君会有的打扮,她以前常常是牛仔裤洗到褪了色还在穿,几乎不穿名牌的。
「这你别问,要不要搬去跟我一起住?」
「来历不明的房子住了是不会安心的。」
「人家送我的,不住白不住。」
「佳君,你是怎么了?你糟蹋自己了是不是?」
不说还好,一说佳君的眼泪马上落下来,晶莹的水珠滑过她浓妆的脸颊,她吸吸鼻:「我不会糟蹋自己的,你放心,只是,我很想念你,只有你真心关心我。」
「好好照顾自己,嗯。」
「不要跟我客套了,我只要想到你对我的好,就算怎么难熬,我还是苦撑著,只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
「你不要再坚持做这一行,看你这个样子教我心疼!」翔奕说真话。
佳君避而不答:「我们呢?可不可能?」
「除非你放弃这工作。」坚决的语气伤害了佳君。
「唉!你还是一样。」佳君转身要走,算是明白了,时间并无法改变某些存在的问题。
翔奕追上她,重重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的说:「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我知道。」
佳君并未回头,因为泪水泛流了她整个脸,她无声,却压抑地直往前走,她多希望躲在翔奕的怀抱中,过著纯真无忧的生活,多希望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她不行,她相信自己一定会红的,这阵子报纸不是开始有她的新闻了吗?
她相信这段爱情会守候到她归来,然后,她和他会亲自证明地老天荒,她心里真的还是爱他的。
岁月最无情之处,就是人们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常常会改变,而且总不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