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郑湘柔起了个大早,准备为楚峻伟弄顿丰盛的早餐。
因为还不清楚他的口味,所以,她准备了汉堡、三明治、咖啡等西式的早餐,和中式的馒头、猪肉稀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才去唤醒楚峻伟。
兴匆匆的她,才一唤醒他,就被打了一巴掌,这个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不知所以。
「你……」捣著脸,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左半边的脸都麻了。
因为研究一个开发案,凌晨五点才睡的楚峻伟没有半丝愧疚的模样,「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我以为你要去公司。」
「我去不去公司,你管得著吗?」他微眯著眼,口气不佳的说。「你是想暖我的床吧?我对你没兴趣。」
他的话无疑地伤害到她,不管他要她不要,他都无权伤害她。
郑湘柔松开放在脸边的手,苦笑的说:「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兴趣!但也没必要时时刻刻曲解我的话吧?」
「哦?」他挑高了眉,「我看不出你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想得到我的青睐嘛,」
「你胡说,我才不想得到你的青睐。」
「有没有还需要我说吗?不然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说了,请你下去用早餐。」
她拒绝承认的态度惹火了他,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跋扈,也从来没有人敢纠正他所说的话。
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第一人吗?
他干脆将她一把拉过,攫住她的唇。
「唔,你做什么?放开我。」
「你站在这儿不就是想要我上你吗?」他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她的头。
「才、才不是,」
「别否认了,你不是送上门来请我吃早餐的吗?现在却是这副清纯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骨子里有多么下贱。」
他竟然说她下贱?!
郑湘柔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在他眼里,她是这么一文不值吗?
她使尽全力挣扎,想挣脱出他的怀抱,他既然如此看轻她,为什么还要她留下?
她不明白。
眼前的男人太可怕了,根本与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然而,她竟然无法叫自己停止那喜欢他的念头。
「我不是那种女人,请你不要误会了。」当他想要再侵犯她的唇时,她连忙阻止
「不是那种女人?你忘了,你是我用钱买的。」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又划上她的肩膀,他的视线出上而下、由头至脚打量著她,「你的身子可是我用五千万买来的,既高贵又俗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再的羞辱我?」她缓缓的问,就像对他的答案没有太多期待似的,他只是想知道真正的原因。难道真是因为钱?
如果真是这样,她会用行动证明钱并不能买到一切,至少买不到感情。
「何必问我呢?你难道会不知道?」
「哥哥已经受了法律制裁了。」郑湘桑直觉地就是联想到哥哥害他断腿的事。
「那样就可以了吗?」他指著右脚,冷酷地提醒她。「几个月的训诫换我这只脚,你认为值得?」她逃避不开,索性心疼的将眸子闭上,她知道他有多恨、有多怨。
他曾经是天之骄子、父母心目中的好孩子。一场意外,夺去了他对人性的信心,也夺去了他的笑容……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心中的怨气少一点!才能填平他们之间跨不过的鸿沟?
此刻,她无言以对。
只能任他无情地羞辱她,她甘心承受一切,但求他能慈悲一些,不要让恨蒙蔽了双眼,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永远无法敞开心胸去接纳别人的真心。
当然,她对他的眷恋就永远没有得到回报的时候。
人们总说感情是相对的,她愿意付出多一点,以换取他丁点的回报,只要一丁点就够。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也知道上天对我的不公平?」他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过去,就是要加深她对他的愧疚,他要永远让郑家的人活在这种愧疚中,这样的复仇才有快意。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们?」
「原谅?」他重复她的话,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愤世嫉俗。「很简单,看到你痛苦的表情我就很高兴,而我一高兴起来,就可以考虑原谅。」
「是吗?」她一愣,试著隐去脸上痛苦的表情,但是,残留在脸上的表情,仍旧是痛楚。
这助长了他的得意,他仰天笑了数声,「哈哈!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算今天失眠也值得!」
房里一时静得吓人,她的泪水缓缓而下,止住了啜泣声,心却无法教它不碎。
然后,是他一如以往对她的怒吼:「滚出去,」
她没有抗议,一向都是他赶她,什么时候,他才会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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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湘柔,我的黑色外套哪里去了?」楚峻伟朝著门外大叫。
她闻声马上奔至,「峻伟,什么?」
「我的黑色外套!」他按捺著脾气问她。
她把他的衣帽间搞得乱七八糟不说,现在居然拿著水果刀冲进来,想谋杀他吗?
「黑色外套……对了,它在洗衣机。」
「昨天我不是告诉你,今天我要穿它的吗?你拿去洗做什么?还有,那是高级毛料,你居然把它丢到洗衣机?」
「我……」。
「够了,少让我看到你这副无辜的样子,还不快去把我的西装裤拿来!」对她这个笨蛋生气根本没用,最后的下场就是他也很生气。
「哦!我马上去。」她转身就跑。
「你的刀子啊!别拿著它跑来跑去。」他在她背后大叫。
「是。」她马上去找裤子。
楚峻伟开始后悔请她当管家了,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令他厌烦,加上每见她一回就生一回的激情,他已不能保证在这个复仇计划里,他们都能全身而退了。
半晌,她拿著一条西装裤过来问他:「峻伟,是不是这条黑色的?」
「嗯,拿过来替我穿上。」因为方才突然产生的想法令他急于否认,只有这样逼她,他才能证明自己没被她无辜的眼神给软了心肠。
「这……」要她替他换裤子?
这个指示让她面红耳赤,她不知道他的意思是……
她的脸红及迟疑看在他眼里,一股莫名的怒火顺势而上,「怎么?怕看到我扭曲变形的肌肉是吗?」
她愈是排拒,他愈是强迫,他将自己的长裤脱掉,压下她的头。「看清楚是不是令人作恶啊?」
「不、不。」她惊惶地推开他的手。
他的膝关节以上是结实的肌肉,却被束带给裹住,小腿以下只剩下冰冷的义肢。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以前那双强而有力的脚曾在大操场里尽情跳跃,曾经在与她玩追赶游戏时跑得好快。
「可怕吗?这些全拜你哥哥所赐。你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要你换上裤子罢了,这个废脚我可要看它一辈子。」
「不、不,不要再说了。」他的指责,每一字一句都打痛了她的心,为他而心疼、为自己的无法弥补而愧疚。
这辈子注定还不了了。
换作出事的人是她,她未必有这个勇气活下去,她又怎能要求他的原谅?自己却一味地要求他让她留下。
在他心里,见著她一次,必定是痛苦1次吧?
「对不起。」
「说这些未免太迟。」他明摆著不接受,看著她的眸子饱含著指责、怨恨。
不,她不要他恨她。如果爱比恨容易,为什么不接受她的爱呢?
她愿意爱他,用尽一辈子让他感受到她对他的爱,她会爱他的全部,包括他残缺的脚。这么一想,令人惊心的右脚不再让她感到害怕了,她主动接近他,试著挽回他刚才被她伤害到的自尊,「峻伟,就让我服侍你吧!」
他点头!没有拒绝她,有勇气来到这里,就要有勇气承受他的一切,包括怒火、怨对,这是她应得的。
至于郑之远呢?一切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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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墅的日子久了之后,郑湘矛为已经熟悉管家应做的事了。现在,她得心应手许多,日子也不像之前在慌乱中度过了。
只是不必再去学校上课的她,在做完楚峻伟的早餐之后,便空闲了下来,老实说,日子过得有些空虚。
她想去上班或者是出去走走,但当她提出要求的时候,他总是冷冷的丢下几句话——
「不需要!」
「你是我的抵押品,没有自主的空间。」
或者是更难听的——「你是我豢养的金丝雀,你有看过比你更好命、更多薪资的管家吗?」
虽然他的话里带著刺,但她却无力辩驳,因为他说的并没有错。
然而,每天在家等楚峻伟回家,再煮一道丰盛的晚餐,便结束了一天的管家生活,无所事事的她,开始学会了胡思乱想。
她甚至想到,如果她能和他产生恋情的话,那么冷酷的他便会走出过去哥哥带给他的阴霾,甚至敞开心胸去接受别人、相信别人。
如果能得到他的爱,她相信自己会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幸福。因为当一个绝情郎敞开心的时候,会是个专一的好男人。
想著想著,她几乎就要相信,用爱温暖他、感动他是目前能化解他们两家恩怨的唯一途径。而这个责任,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身上,责无旁贷。
从未踏进社会这个大染缸的她,决定这么做是对的后,便义无反顾的爱著他!事实上,因为从小的记忆要让她爱上他是如此容易,但是,他呢?
决定行动的这个晚上,她喝了点酒,希望能借酒壮胆。
由于他的夜归,她总是过了八点之后才开始作菜。望著时针指向十点,她知道他应酬的地点已由办公室转向酒店了。
他从不为他的夜归做解释,也从不打电话说一声,几次下来,她在做菜的时候,几乎都可以知道那些饭菜最后的下场。
可是,她不能多说什么、也不能多问,她只是他请来的管家,哪里有资格插手主人的事呢?
思及此,她敛下失望的眸子,直觉自己永远跟不上他。
「峻伟,如果你能爱我,多好。」她伤心地倒了一杯酒,这是她刚才用来壮胆的酒。「峻伟,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你会爱我吧?」
哀著额前的那道长疤,被浏海遮住的丑陋疤痕唤起了她的记忆。
饼去,难道不能真的过去吗?
她喝得有些微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的她,脑袋里混混沌沌的,正想回到房间休息时,门外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这么晚,他终于回来了。
她转身想开门,却因为颠簸的脚步而仆倒在地上,被地面摩擦到的膝关节擦出了血痕,痛得她龇牙咧嘴,爬也爬不起来。
他走了进来!黑亮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她头上劈下:「用这种方式欢迎我吗?我的女奴。」
「不,不是的,我摔倒了。峻伟,可以扶我起来吗?我的脚好像流血了。」
「你没听过自己跌倒要自己站起来吗?还是郑楚两家所受的教育不一样?」
他无意将她扶起,语带双关的口气教她皱眉。
她试著自己站起来,与他面对面。
他闻到她浑身的酒味,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喝酒了?」
「嗯。」她点头,不敢看他。
而他无意理会一个酒鬼,也无意减低她的工作量,让她休息。「去放水,我要洗澡。」
「峻伟,我有话跟你说。」
他冷冷挑眉,「说什么?你的酒言疯语吗?」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她突然羞涩了起来,她一向保守,从来没有过这么荒谬的念头。
「说吧,是郑之远又要钱了是吧?」他对郑之远早已无任何情感,要不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他根本不可能再和郑家的人见面。
他暗忖:要是她敢在这个时候又提起他的一切,他不保证明白的她仍是完好的。
「不,不是的。是我……」她低下头,小声的问,「峻伟,你觉得我……我怎么样?」
他挑高了眉,研究的意味多于猜测。
她在玩什么把戏?他猜不出她的动机。哦,不,或许他可以猜到一些。
「你是指哪方面?事实上,对你们郑家的狼心狗肺我是印象深刻。对你嘛,则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撇开视线,不想看她露出凄楚的眼神,更不想陪她继续浪费时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我没空陪你玩游戏,请你不要搞错对象了。」他侧过身就要走。
郑湘柔急得抓住他的手臂,「不,我是说你喜欢我的身体吗?」
这话倒引起了楚峻伟的兴趣了。
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是谁教她的?
是郑之远吗?教她用她的身体来换钱?
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未免太好了,他在心里发出不齿的声音,但口中说出的话却表露出对她浓厚的兴趣,「你的身体是有勾引男人的本钱。」
「那你喜欢我吗?」
模棱两可的笞案果然让她上当,年纪轻轻的她,分不出来喜欢这个人的身体和喜欢这个人的心有哪里不同。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他喜欢她的外表,也一定喜欢她的心、她的全部。
他不回答,视线由她的头至脚仔细地看了她全身,目光却在她尖挺的双峰中停住,「你的胸围是多少?!32E?」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她羞红了脸,「是、是。」
「满大的嘛!」他又移开视线,朝她的下腹部看了半晌,「那里可有人进去过?」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这个时候的峻伟与平时判若两人,若不是她一直低著头,她应该可以看见他眼里的讥诮多于他口中的热情。
见她缓缓地摇头,他似乎很满意,「很好,我不喜欢被人用过的东西。」
什么意思?她终于抬头看他,眼神充满不解。
看著她疑惑的眼神,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强烈的念头袭向他,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什么比玩弄一个女人的身体,在得到她的心之后再狠狠地丢弃,更能得到复仇的快感呢?
他阴沉的笑了,拨开她的长发,他的手捧住她的脸蛋,「要献身给我吗?柔柔。」
「我、我……」
即使原本打算只告白就好的她,在听闻他以昔日亲昵的称呼唤她之时,也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心想献身给他也没关系。
「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由他口里吐出来的蜜语让她醉了,就算他方才的温柔只有片刻,她也打算醉倒在他怀里,永远都不要醒来见到他冷漠的那一面。
「我、我也是。」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他一把抱起她,稳稳地带她走上楼。
她痴迷的目光依旧锁住他,分不清是自己醉了,还是他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