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大街上,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正蹲在一个竹编玩偶的摊子前东模西模的。
「火爷,还没好吗?」七、八个镖师愁眉苦脸的看著蹲在地上专心探看竹编老虎的驭火。
「吵什么?火大爷我在买东西呢!」驭火啐了一声,将竹编老虎交给贩子,又顺手拿起一旁的竹编小马。
「还要买啊?」一个镖师哀嚎著,「火爷,你已经快把整个摊子买下了,摊子老板快没东西卖啦!」
那贩子闻言笑得开心,「这位爷儿,您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
「嗯……」驭火躁红了脸,搔搔头,「还好啦!」
还不是碧悠喜欢嘛!买这些小玩意儿回去逗她开心,也许她就会理他啦!这可是他最后一次主动求和!碧悠那丫头最好识相点,她要是敢再摆架子的话,看他怎么收拾她!
那贩子见到驭火的神态,分明就和心爱的姑娘有关。他连忙谄媚进言,「姑娘家最喜欢这种小东西了!送她们这些竹编玩意儿,肯定哄得她们心花怒放,感激得抱著您不放呢!」
「真的?」驭火惊喜地瞪大了眼,喜出望外,「好吧!那就把这摊子上所有的东西统统包起来!」
驭火钱付得心喜,收钱的贩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同行的镖师们也懒得开口,只求能尽快离开这里。
驭火手中拎了一堆小玩意儿,走得摇摆得意。一想到回到镖局,将这些东西交到碧悠手上的情景……哈哈哈,女人嘛!傍她一点儿小东西,就会心满意足了,多简单!
「火爷,您笑得真诡异。」
「是吗?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驭火伸手抹了抹汗。
一行人走著走著。突然间,驭火高大的身影又停了下来
镖师们不约而同地抚头哀叫。
这家伙又来了!
驭火蹲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小巧妆奁,侧头认真的沉思。万一手上这袋竹编小玩意儿仍然讨不了碧悠的欢心,要不要再多买几样?可是他已经跟她求和个四、五遍了耶!算不算吃亏呀?
见一群壮汉蹲在自己的摊子前,卖妆奁的小贩吓得跪倒在地上。「各位大爷,小的家里上有高堂、下有七名子女,请大爷们高抬贵手好吗?」
「喂!」驭火昂首吼了一声。
「是是是,小的知错!」贩子又是磕头又是赔罪。
「你干什么道歉?」驭火愣了愣,「你把这个、那个,还有我手中的这个包起来……啊!那个也不错,顺便包了!」
贩子莫名其妙的做了一笔大生意;而驭火则提了大包小包,站起身悠闲的走著。
「火爷,您买妆奁做啥呀?」七、八个镖师憋著笑。这分明是娘儿们的东西嘛!火爷一个大男人要这些做什么?看到高大的火爷,噙著笑意在这些小东西前东拨西弄的,那模样真是滑稽可笑!
「装发簪啊!这还用问?」驭火回答的理所当然。啊!碧悠好像没几根发簪嘛!一会儿再去帮她买!「我脚酸了,去茶铺歇会儿吧!」想不到逛街比练武还累!
众人自然欣然同意。正当一伙人准备踏入客栈的同时,一只白鸽在街角的屋檐停驻。
眼尖的驭火立刻认了出来,「那是时伯养的飞鸽啊!」他旋即提气纵身跃上屋顶。
是天武镖局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时伯居然送飞鸽紧急传书给他。
驭火拿下鸽子脚边的小纸条,飞快的读过,不禁颤抖了起来。
「火爷,发生什么事了?」镖师们见他那副模样,立刻急急地问著。
驭火蓦地爆出一声震怒的大吼,旋即足不沾地的闪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七、八名镖师错愕地张大了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拔腿狂追了。
☆☆☆
深夜时分,柴房的破旧门扉「嘎!」的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蜷缩在角落的柳碧悠,扬起小脸望向门口。
「碧悠姑娘,来,这儿有一碗鸡汤和一些饭菜,你快些吃了。」管家时伯小心的关上门,来到柳碧悠身边。
她感激地点点头,泪却落了下来。
时伯悄声叹息,「都怪我没用,无法在众人面前保护你。」
柳碧悠哽咽著摇头低语,「时伯,别这么说,要不是您,恐怕我现在已经流落街头了,哪儿还能待在镖局里呢?」她泪光盈盈的瞳眸里漾著无奈。
时伯又叹了一声,他瞧著柳碧悠,「看样子,我拿给你的药还有些效用,你的伤已经渐渐好转了。」
柳碧悠默默颔首。是啊!她上的伤的确是已经好转了,然而烙印在她的心底与自尊上的伤,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失……
时伯看著柳碧悠凄楚的模样,「碧悠姑娘,其实我已经通知……」
「时伯,您刚才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饿坏肚子的柳碧悠,停下扒饭的动作仰起头问著。
「不!没什么事。」时伯模模鼻子。就当作是给她的惊喜吧!「碧悠姑娘,你慢慢吃,我先下去休息了。吃完的碗碟暂时搁一旁就好,我明儿个一早再来拿;还有,被子够暖吗?需不需要我再拿一床被子过来?」
「时伯,不用了。谢谢你……」柳碧悠鼻头一酸。
受尽了委屈之后,发现还是有人疼爱、关怀著自己,教她怎能不感动呢?
「别哭了!若是将一双漂亮的大眼楮哭肿了,火爷看见了岂不是会心疼?」时伯笑著,拍拍柳碧悠的肩膀,像个慈爱的长辈一般,然后便转身悄悄的离开柴房。
柳碧悠叹了一声。驭火怕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她疲倦地躺回身后的稻草堆,拉起被子闭上眼……
这时脑中浮现的,尽是驭火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
夜深人静,一抹身影直冲进天武镖局内,前来阻挡的护院一见是驭火,各个自动闪开,丝毫不敢阻拦。
驭火踹开一扇门扉,站在管家时伯的床前,咬紧了牙关,紧握著拳头吼著:「她在哪里?」
睡得迷糊的时伯翻了个身。
「还敢睡?」驭火差点气疯,抡起铁拳便打在时伯的床铺上,厚实的木板床立刻塌陷,而时伯也骨碌碌的滚下了床。
时伯一睁开眼,便是一阵呼天抢地,「地牛翻身啦!大家快逃命……」只见一个老人家在黑暗中东奔西窜著。
「咚!」的一声,驭火抬脚一踹,塌斜的木板床又归回原位,「是我。」他那沉郁的嗓音在黑暗中著实吓人。
「火爷?」
「她在哪里?」驭火压低嗓音,隐约透著一股肃杀之气。
时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碧悠姑娘……她在……柴房。」
驭火听了,眼眸倏地眯起。
柴房?是谁仗著狗胆,竟敢把他的女人关在柴房?驭火顺长的身子瞬间跃出时伯的房间。
他疾步来到柴房外,那简陋的屋子里幽暗潮湿。强烈的愤怒与不舍朝他袭来,碧悠一个孤单单的弱女子,竟被囚禁在这小屋中?
驭火轻柔的推开柴门,就著微弱的月光,寻著柳碧悠蜷缩在稻草堆中的纤细身影,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著。
驭火蹲在柳碧悠的身边,不舍的探出指尖,抚上她瘀青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小心地来回轻抚著。
睡梦中的柳碧悠始终蹙著眉,睡得并不安稳。
驭火心疼的拂开她额上的发,沉痛的低语:「我真没用!竟然让你遭受这种待遇。」
一声声低语进入了柳碧悠浑沌的脑海,她缓缓地睁开眼。一片黑暗中,柳碧悠看不清来人的脸,然而那轻抚在她脸庞上的指尖却又是无比的温柔……柳碧悠哽咽了一声,泪水缓缓而落。
是他!他终于回来了!
「别哭。」驭火沉痛的呢喃著。
柳碧悠止不住宾滚热泪,直扑进驭火的怀中,「我还以为你不管我的死活了!」
「我一收到时伯的飞鸽传书,立刻就赶回来了。」他拢紧了双臂,将柳碧悠紧紧的箍在怀中,把脸埋进她的颈项里,心头涌起了一股想哭的冲动,「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哽咽著,摇摇头,无法再开口说下去。
柳碧悠诧异地从他怀中探出头,「驭火,你……别哭。」她伸出小手为他抹去脸上的热泪。
「我才没有哭!」驭火瞬间换上倔强的表情,嘟嘴抹泪,「哭的是你!」
柳碧悠笑著,「这不是泪啊?那……你的口水流到眼楮里了,还不快擦一擦!」
「我要你帮我擦嘛!」驭火咕哝著,将脸埋进柳碧悠的颈项,高挺的鼻梁在她的颈项上摩挲著,眷恋地流连。
承受不住驭火的重量,柳碧悠低叫一声,抱著他,整个人躺进后头的稻草堆里。
「驭火,你别闹了!还不快点起来!」
「我不要!」他晒起嘴,像个孩子似的硬是黏在柳碧悠的身上磨蹭。
「你别乱动……」柳碧悠忍不住仰头轻笑,「你搔得人家好痒喔!」驭大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肌肤上,令她莫名地感到燥热,却又觉得羞涩。
将头枕在柳碧悠纤细的手臂上,他漂亮的眼眸满是歉意,「碧悠,你气我吗?」
望著他眼中的不舍,柳碧悠所有的委屈都消了。她捧起驭火稚气的脸,以指尖在他的脸庞上摩挲,「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驭火温驯地躺在柳碧悠的身旁,伸手圈绕她纤柔的腰肢,「我乱吃醋,气你跟游明跑了。」
「还有呢?」
「我丢下你,跑去迎春楼喝酒。」
对了!这一笔帐还没算呢!柳碧悠原本温柔抚著驭火的手,忽然揪住他的发。
「好痛喔!」驭火哀叫。
「会痛吗?」她咬牙低语著。望见他求饶的眼神,她才微微的松开手,「你还没告诉我,那几天你留在晴芬姑娘的房里,都给我干了些什么事呢!」
「没干什么。」
「还敢说谎!」柳碧悠妒意横生,一把揪起驭火的衣领,眯起的双眸里布满威胁,「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说,我还会考虑原谅你,但是你如果不知死活的扯谎骗我……」
「我说的是真话嘛!」驭火委屈的蹙起眉,「我就只是喝酒嘛!」
她眯起眼,「你在哪儿喝的?」
「在晴芬的房里喝的。」
柳碧悠开始冷笑,「火大爷,您可真是好兴致啊!居然花大把银两到妓女房里,只喝酒不办事!」
「是呀!」为什么碧悠和晴芬都问他同样的话?
柳碧悠揪著他的衣领,一阵大吼:「你未免慷慨得过分了!以后薪俸统统交给我,要花钱,除非先得到我的同意!」嫌身上钱多会咬人吗?竟然这样花钱!
「我都依你嘛!」驭火偷觑火冒三丈的柳碧悠。「这样我们是不是就算和好了?」驭火低著头,试探的询问著。
又是那张求饶的脸!柳碧悠看得心里又气又心疼,只得叹了口气,「好吧!咱们和好了。」
听见柳碧悠的话,驭火喜出望外的从稻草堆里爬起身,将柳碧悠压在身下,俯首吻了她一记。
他炽热的双唇像是著了人般,灼烧著柳碧悠的唇瓣,令她的脸庞泛起了一抹嫣红。
他激狂地伸舌探入柳碧悠的口里,灵舌在她的口里肆虐著,狂放地汲取她的甜美。
「嗯……」柳碧悠被他如此热切的吻著,不禁娇吟了一声。
这一声娇吟催起了驭火的欲望,他含住柳碧悠的小舌,夺取她的甜美芳香,咽下她的每一句轻吟。
柔软的娇躯在他的身下蠕动著,驭火的大掌不禁开始顺著柳碧悠的曲线,一寸一寸地游移……
蓦地,柳碧悠蹙起眉,低低的哀嚎了一声。
「怎么了?」驭火连忙自她的身上退开,眼眸里布满忧虑。
「好痛……」柳碧悠抚著手肘。
「怎么回事?」驭火攒紧眉心,执起她的手,掀开衣袖一看,「这是谁干的?」他狂怒地咆哮。
一连串的瘀青像条长带般的布在她纤细的手臂上,在雪白的肌肤上印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青紫色。驭火瞪大了眼,瞳眸中燃著狂烈的火焰。
他咬紧牙,伸手探上柳碧悠的衣领。她连忙握住他的大手,摇了摇头,眸中闪烁著泪光,「驭火,不要!」
「我要!」他深恶痛绝地低语,「他们怎么欺负我的女人,我就怎么加倍奉还!」
「唰!」的一声,柳碧悠的衣裳瞬间被驭火撕得破烂。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她细白如雪的柔嫩雪肌,与充满魅诱气息的淡蓝色肚兜;然而,那肚兜却遮掩不了柳碧悠身上瘀肿的伤痕。
驭火探上柳碧悠的胸前,抚著疗青的手指激动地微微颤抖,「他们竟敢这样对你?」那一片片伤痕刺痛了驭火的心,「你的脸上没什么伤,我还以为没什么大碍。」
他蓦地站起身,握紧拳,「敢这样对待我的女人,他们全都该死!」
驭火站起身,便想冲出去,柳碧悠急忙上前抱住他,「驭火,不要去!」
他猛地停住,深怕自己剧烈的动作,踫疼了满身伤痕的她!但却抑不住心头的火气,「你又想拦我?上一次你也是这么阻拦我,结果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驭火继续咆哮著:「这一次若再放过他们,下一次我怕抱著的就是你的尸体了!碧悠,我不能失去你,你懂不懂?」他跪了下来,宽厚的双肩无助的低垂著,脸上满是黯然的神情,完全丧失了往昔的威凛豪气。
柳碧悠的眸中闪著泪光,但嫣红的唇瓣却漾著一抹淡笑。
她伸出双臂,环住驭火颤动的臂膀,在他的耳畔轻轻说著安抚的话语,「我不想拦你,只是现在天还没亮,等天亮了再去找他们,好不好?」
驭火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紧紧箍住柳碧悠的腰际。
「驭火,可以拜托你帮我涂药吗?」
驭火听见她的要求,立刻心喜的将她抱起,放倒在稻草堆上。
他高兴的四处梭巡著,「药罐在哪里?啊!找到了。烛火呢?太暗了,我看不见……」
驭火点燃了一旁的腊烛,柴房里亮起了微弱的光线。
「别点灯啦!我……」柳碧悠娇羞的想捻熄腊烛。
驭火将她的柔萋握到嘴边细吻著,「不把屋子弄亮点儿,我怎么帮你上药?」望著眼前娇羞的佳人,驭火索性扔掉手中的药罐,俯身吻上柳碧悠的颈项,转而轻吻上她胸前的瘀青,「还疼吗?」
她轻喘著,无法言语。
「这么多伤……」驭火探出舌尖,一一舌忝舐著她肩上、胸口以及臂膀上所有的瘀青,「你身上有多少瘀青,我就叫他们加倍偿还!少说也要脱掉他们一层皮,我才甘心。」
他那凶狠的模样教柳碧悠忍不住想笑,「你好残暴喔!」她用手点点他的鼻尖。
驭火攫住柳碧悠的手指,纳入嘴里吸吮。「谁叫他们欺侮我的女人!」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呢!」柳碧悠羞怯的转开头。
「不是吗?」驭火眯起了眼,俊逸的脸庞有著一抹邪恶的笑容,他将手探入柳碧悠的肚兜下,握住她柔软的胸脯。柳碧悠倒抽了一口气,伸手想扣住他的大掌,却敌不过他强制需索的手。
驭火得意的笑著,眯起了眼说道:「是不是我的女人,我说了算!」他温柔地揉捏著柳碧悠的乳峰,微微的弓起食指与中指!将她的夹在指缝间捻揉著。
耳里听著柳碧悠一声声的娇喘吟哦,驭火再也无法遏抑体内奔腾的热情!一把扯下她胸前的肚兜,让她雪白高耸的露了出来;驭火眯起了眼,望著眼前的美景,喟出了一声叹息,便俯身埋首进柳碧悠的双峰。
一声声的轻吟喘息,让柴房里布满了瑰丽的旖旎绮香。驭火粗鲁的搓揉,因为她不断地喊疼,欲火焚身的他只得乖乖地离开她的身子。
柳碧悠坐了起来,低头望著那身被驭火撕烂的衣服,不禁羞红小脸,一双柔荑拼命地揪著驭火套在她身上的长外褂。她这副模样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她的面子往哪儿摆?
「遮什么?」驭火没好气的盯著她,「都被我看光了,还遮什么?」
「你胡说!」柳碧悠登时躁红了脸庞,羞涩的娇暝著。
那娇媚的姿态紧紧攫住驭火的视线,他伸指轻轻拂过柳碧悠的脸庞,将她拥入怀中,靠向墙边依偎著。
柳碧悠枕靠在驭火的肩上,满足的叹了一声,问口说道:「天快亮了,你还不出去吗?,」
「不急。」此刻的他只想静静地拥著她。
轻薄的衬衣遮掩不住驭火坚实的胸膛,柳碧悠著迷地伸手细抚著。「碧悠,你好香喔!时伯会偷偷放你去洗澡吗?」
「嗯,夜深人静的时候,时伯就会来放我出去。」
「有没有人偷窥?」他冷著声调问著。
「没有啦!」
「很好。」他将她搂回怀中,傻笑著说,「下一次洗澡记得叫我,我陪你去!」
「驭火,我有话想说……」
「什么事?」驭火问著。
迟疑了半晌,柳碧悠才开口说道:「驭火,我和你一起回天武镖局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过得很快乐,但是我发觉,我和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驭火瞪大了眼,咽了咽口水。她这么慎重其事的模样,是想开口跟他求婚吗?
「碧悠,提亲这档事是男人的责任,应该先由我来说才对。」驭火急急的说著。
「我要离开你。」
驭火足足愣了三分钟。「你说什么?」
柳碧悠避开他的视线,「驭火,让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让我回家乡去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驭火震怒地咆哮著。
他握紧了双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刚刚她还热情的吻著他,而现在却又说要离开他!
「老实说,我没有自信能在镖局里生活。」她黯然的说著。
所以她想离开这里一阵子,暂时脱离这个地方。等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或许她会有勇气回到驭火的身边。
「我会保护你,我会为你赶走所有欺负你的人!」她坚定的眼神教驭火心慌不已。
她摇著头,「你不能这么做!」
驭火高声咆哮,「我管他能不能,我爱的是你!」
他激动的一把攫住她,急切地在柳碧悠的眼瞳中搜寻著一丝不舍。「你不能离开我!你以为天武镖局是个任人来去的地方吗?我不准你走!」
「驭火,你冷静听我说……」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驭火一把甩开柳碧悠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著她,眼神狂烈,「柳碧悠,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他气愤得浑身颤抖。
「我真的爱你啊!只是……」
「不!你根本就不爱我!」
驭火震怒地倒退几步,狂哮著:「我总算明白了!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一条对你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狗!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现在你玩腻了,就转头想走了?」
驭火始终恐惧柳碧悠会有离开他的一天,如今噩梦成真了,他的心顿时就像遭到了雷击一般。
「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误会了!」
柳碧悠的心被他这些话刺得好痛,想流泪却又倔强的忍著,「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呢?为什么总是这样编派我的罪名?」难道在驭火的心中,她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吗?
「别再说了!」驭火大手一挥,铁青著脸,瞪著柳碧悠,「我不可能让你走的!」
他丢下这句话,便踹开柴房的门,大步走了出去,「在你打消离开我的念头之前,不准你离开柴房一步!」
☆☆☆
结束工作回到镖局里的驭山、河、风、海严肃的坐在大厅上,静候驭火的出现。
当他那俊逸硕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驭风和驭海便急忙迎上前。
「碧悠姑娘呢?你怎么没把她放出来?难不成她还在柴房里吗?」
驭火满脸怒容,「谁也不准将她放出来,除了我之外!」
沉稳内敛的驭山沉吟了几秒钟,「这件事任你作主吧!」男女间的情事,哪里有客人置喙的余地呢?「惟一提醒你的是,别忘了底限在哪儿。」
「我知道。」驭火沉声应诺。
「梅婶和巧媚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驭风望了驭山及驭河一眼,走上前一步。「我们已经想出了查证窃贼的方法,但你若是……」
「用我的方法!」驭火的眼中燃著烈火。他转头朝时伯吼著:「去把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叫来!」
「是。」时伯立刻饺命而去。
没多久,仆佣们各个恭恭敬敬的站在驭山、河、风、火、海的面前,而梅婶和巧媚则站在众人之前。只见她们母女俩紧张的杵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与当日的嚣张气焰大相迥异。
驭火大步一跨,站在梅婶与巧媚面前。
驭风和驭海也跟著上前,站在驭火身后两侧;驭山及驭河则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神色威凛。
「你说你的发簪不见了?」驭火抑住狂涛般的怒火,沉稳的开口问道。
「是的,那簪子是我死去的丈夫留给我惟一的遗物,却被碧悠给偷走了!」梅婶始终低著头。
「好大的狗胆!在我的面前,你还敢撒谎?」驭火几乎想一掌劈死她。
他这一吼,教梅婶吓软了双腿,跌跪在地。
巧媚望著驭火的怒容,「火大哥,你现在是在责骂我娘扯谎骗人吗?你不去处实偷簪子的柳碧悠,却来责备我娘,这样对吗?」
「瞧瞧咱们镖局里的仆佣,各个都睁眼说瞎话。」驭海摇头吐舌,「一个比一个还胆大包天。」
「可不是吗?」驭风应和。
「既然你们母女俩这么坚持偷簪子的就是柳碧悠,」驭火眯起了眼,「那好,大家给我听著!现在立刻给我搜房,每一间都要!若是还未找到,就搜每个人的身,直到找出簪子为止!」
众人哗然。
「火爷,我们实在没必要为了一支簪子……」
「这簪子是梅婶最重要的东西,值得让她闹得如此天翻地覆,甚至动用私刑对待一个丫头,我们若不费心将它找出来,岂不枉费梅婶和巧媚那天闹得那么激烈?」驭火眯起眼,露出诡谲的冷笑。
接著他口气一转,温和的脸色一变,「一旦找出是谁偷了这簪子,连同和窃贼亲近的人,我会一并算上知情不报的罪责,严厉处置,绝不宽贷!」
为了一支簪子,惹得驭山、河、风、火、侮五位爷儿说要严加查办,众人纷纷望向梅婶与巧媚,各个眼神饱含谴责之意。
几个和巧媚交好的丫环一听见「知情不报」、「严厉处置」这几个字,登时吓得心惊胆战,不断的发著抖。
驭火看出了端倪,刻意走到那几个丫环的面前,语带威胁的道:「待我查出主谋,连同他的同伙,我肯定要挑断他们的脚筋、割断他们的舌头,叫这些人日后再也没有本事兴风作浪!」
别说是梅婶、巧媚倏地刷白了脸,几名丫环更是抖得厉害。过了半晌,那些丫环纷纷跪了一地,磕头求饶,「火爷请息怒!小的说实话便是!」
「你们想做什么?」巧媚惊呼著。
一名与巧媚交好的丫环朝她低喊:「你还想拉著我们当垫背吗?见这态势,只怕五位爷儿早已知道实情,我们可不想再跟著你们母女俩瞎闹,赔上自己的命啊!」
「是啊!那多不值得!」另一名丫环也开口,涕泗纵横的求饶,「五位爷儿饶过咱们吧!我们是受了梅婶和巧媚的唆使,偷走那支簪子,然后嫁祸给碧悠姑娘的。」她自腰间拿出一枝样式陈旧的簪子,递到驭火面前,「簪子在这儿呢!」
驭火接下簪子,转头望向梅婶与巧媚。
驭海摇摇头,坐回椅子上,「真没趣,这样就结束了。」
但驭火可不想善罢甘休,「时伯,那日是谁动手打碧悠的?」
时伯马上站了出来,「回火爷的话,碧悠姑娘身上的伤,便是这几个人打的。」
「那好。」驭火手一扔,手中的簪子立刻落在梅婶的跟前。「把她们带下去,处置的方法我已经说过了!」他盛怒的眼中饱含肃杀,「挑断她们的脚筋、割断她们的舌头!犯著我驭火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几名丫环登时吓得双眼一翻,昏死在地。
「真有魄力!」驭海欢声应和著。
「慢著。」驭山终于开了口。
驭山威严的声音在大厅上响起,那不威而怒的气势硬是教驭火敛起怒焰,「碧悠姑娘的事,我都依你处置,惟独这个不行。」
在一番争执下,他们决定将这些兴风作浪的丫环们逐出天武镖局。
☆☆☆
驭火冷著脸站在柴房外,凝望著柴房里的柳碧悠,竭力忍住想拥紧她的冲动。
为柳碧悠送饭的时伯,背对著在窗外监视的驭火,小声的对她劝著,「碧悠姑娘,你就松松口吧!只要你一句话,就能脱离这间破柴房了呀!」
柳碧悠依旧倔强的咬著唇,摇了摇头。
时伯除了叹气,也没别的法子了,「你这是何苦呢?跟火爷闹脾气,不仅对你没好处,也让火爷这阵子的心情躁闷不堪啊!」
柳碧悠咬著唇瓣,转头望了望外头那抹高大的身影一眼,「驭火他又去迎春楼找晴芬姑娘了吗?」
「没有。」时伯摇摇头,「他没再踏进迎春楼半步。事实上,驭山大人见火爷心情不好,也没敢派镖给他,只是吩咐风爷、海爷没事多陪他。这些日子,他们三个最常干的事就是拳打脚踢、互相切磋武艺呢!」
「是吗?」柳碧悠难掩唇角的笑容。
不行!她怎能如此轻易的原谅驭火?他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误解她,胡乱编派她的罪名,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她!
她是真的对驭火付出了真心,然而他却不信任她。这心底的怨怼岂是能轻易消失的!?
「火爷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所以你就别再说要离开这儿的话了吧!梅婶和巧媚那些丫环今晚收妥包袱就得走了,你也不用怕再受委屈啦!现在整个天武镖局,有谁不知道你是火爷的人!你只管在这儿生活便是了。」
柳碧悠眼眸微黯,强忍住转头凝望驭火的冲动。
被栽赃偷窃的事情的确是结束了,但那日驭火指责她的话,却让她无法忘怀。既然他质疑她的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时伯望著柳碧悠的沉默,只能频频叹息。随他们了,不然还能怎么著?火爷脾气火爆,谁知他挑上的女子个性更倔!
碧悠她为什么露出这般黯淡的表情?站在窗外的驭火顿感不舍。时伯到底跟她提了些什么?
「时伯,别闲扯淡了!」驭火压低嗓音,「把东西交给她之后,赶快出来。」
「东西?」柳碧悠诧异地仰起小脸。
只见时伯自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这是火爷要我交给你的银两,里头是他这个月的薪俸。碧悠姑娘要小心收好啊!」
柳碧悠傻愣愣的接过,「驭火的薪俸?」
「是啊!」时伯收拾著碗碟,准备走出去,「大爷说前几天你是这么跟他交代的。碧悠姑娘,我先出去了,方才跟你提过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啊!」
窗外的驭火在临去前,忍不住再回头看她一眼,嗫嚅著双唇似是有话要对她说,但最后却依旧没开口的走了。
柳碧悠将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拿在眼前晃荡,躺回稻草堆里,止不住心里的喜悦。
驭火这家伙真的把她说过的话牢牢记住了。
☆☆☆
拎著包袱走向天武镖局的后门,梅婶和巧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互相凝视著。
「巧媚,是娘没用,不但没法儿赶走柳碧悠那贱丫头,好帮你得到火爷的心,现在连咱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没了。」
「娘,你别哭啊!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巧媚没这个命嫁给火大哥。」她强忍伤心的伸手为母亲拭泪。
突然,巧媚的目光瞥见了柴房。
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站在窗边,探头望进柴房里,正巧看见柳碧悠蜷著入睡的娇弱身影,她的眼中顿时盈满恨意。
尾随而至的梅婶,看著柴房里的柳碧悠,再转头望著女儿,一个念头突然自她的心底升起,「反正咱们都要离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她吧!」
此刻夜深人静,众人早已沉沉入睡,浑然不觉柴房已燃起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