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刃片冰冷地开合,黑发也如鸟雀羽毛般一点点坠落,像垂死的鸟雀羽毛,一片一片,坠落在她脚边,肩上,白色的衣衫上。
德瑞克曾在她身后扯着她的头发,说她长发好看。
现在没有了。
满地长长短短的羽毛,衣服上碎屑也沾得满身。
手上的毛茬有些扎进肉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本该心疼的。可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冷冷地,望着镜子里那个近在咫尺的自己。
困惑,不解,傲慢,冷漠。
好丑。
但终于,和完美的她不一样了。
镜子里坑坑洼洼,剪的参差不齐。
完完全全,这才属于她自己。
没有了头发的覆盖,她的头骨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显露出来,在微光下勾勒出真实的、属于她自己的明暗。
她从未这样直视过自己的骨骼。
那双一直紧绷着、警惕着全世界的眼睛,忽然就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