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一曲毕,余音绕梁。
殷无极跪在琴台前, 手从琴弦上抬起,又攥成拳落在膝上, 然后微微仰起头,眼睛亮亮的,似乎在等待先生的评价。
披着青色大氅的先生走到他身边, 一只手搭在布料上,似乎要压一压这乍生的寒意。
谢景行面色冰白,神情温柔又严厉, 道:“此曲过于悲怆,你胸中积郁不平,愤慨过重,忧思成疾,恐怕是钻了牛角尖,容易一条路走到死。”
“走到死又如何?”少年帝尊垂眸,“我别无选择。”
“你心中有仇恨,执着太过,已成久病,何时才能释怀?”谢景行又问。
“无法释怀。”少年挺直脊背,沉默半晌,“有人要我以恨为食。也是憎恨,让我活到了今天。”
谢景行许久未曾见过他这般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