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用一只手指指著我,因无法瞄准我的鼻子,终于颓然放下手。
我不怕他,从来就没有怕过他。
我说:「要我走,不必装神弄鬼,只是别忘记,这屋子有一半是我的,给我那一半,马上走。」
这是我所应得的,作为他的女伴十年,才获得零星酬劳,他不至于为难我。
柄维呆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知如何作答,他倒在各式各样的大衣上,顺手扯过一条玄狐披肩,遮住面孔。
我刚要走,听得他叫我,「海湄,海湄。」
「什么事?」
他在狐狸毛底下发出声音,「我是否老了?」
太诙谐了。
一时间我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仰面笑起来,但随即发觉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掩住嘴巴。
我也坐在床沿,因别处都有客人,无处可去。
夜深,气温低,又没开暖气,觉得冷,拣了件灰色貂皮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