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回来啊姐——」
水迢迢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冷汗从额际滑下润湿了挽起的云髻。
「咳咳!咳咳咳……」这连连的咳嗽就像她的呼吸一般自然,倒是屋外严寒的空气让她不自在起来。
隆冬时节,寒风被锦织的窗挡在门外,虎皮遮体,她的周身却还是冰若死人。
掀起锦被,她任皮衣滑在脚榻处,蹒跚的步伐踉跄著走到铜镜边。抚身坐下,她望著镜子中深陷的双眼。
那是她的眼吗?像两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洞,陷在苍白如幽谷的脸上——这些年不断地用药去填这对窟窿,只是越填越深,永不见出头之日——这张脸……丑得不像人该有的容颜。
记不起多久了,她不敢看镜子中的自己,怕看到姐最后离别的眼神。
蓖了头,她缓缓地挽好云髻,拾起袖中的碧玉簪子,她想将它插入发中,可惜那断了一半的簪子却插不住稀松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