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大雨把菜田都泡壞了,花嬸還邊嘆邊說,他們還得過上幾天吃清炒豆芽、腌菜的窘日子。
但翠微絲毫不覺得苦。她告訴花嬸,旁的事她不一定拿手,但種瓜點豆她從小就做,以後這幾塊田就交給她辦,保證每天給她又肥又脆的瓜果做飯。
月色很亮,大雨過後的夜色總是這樣又清又冷。穿著蔥綠滾韭白的繡鞋穩穩踏過田畦,直鑽過林道暗處,然後,她瞧見了那人的身影。
這是她頭一回距離這麼近,也不需要再仰頭看他。以前她總坐在河上,隔著蘆蕩,幽幽遠遠偷望著他飄逸的身影,兩年了,她不止一次想近點看清楚他樣貌,可每每小船劃破靜謐的河面,那聲響就足以讓他收笛離去。
這會兒,她看見那人面著大河,手持微微發亮的玉笛,奏著那幽遠又淒涼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