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爱戴著耳机,坐在房前台阶上,发呆。
于婷咚咚跑来,拍拍她的肩膀,「天爱,你还好吧?」
天爱拉下耳机,浅浅张唇,「正在复原中吧!」
「看来气色还不错,脸颊红红的。」以一个昨夜得知未婚夫出轨的女人来说,天爱平静得离谱呢!
天爱尴尬地踫踫脸颊,还不都是尔翔害的啦!
罢刚又给他亲得天昏地暗,糊里糊涂让他哄著弄了顿丰盛早餐。哎哟!有得伤脑筋了,她该拿他如何是好?
于婷又开口了,「天爱,昨晚你跑走以后,我们回到交谊厅,继续了未完的活动,那个……」
于婷的话她约略听进了一些,不过更多时候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让刚才重复听了好几次的那只歌又盘旋回来——
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给我拥戴。
BelievemeIcanfly.I-msinginginthesky.就算风雨覆盖,我也不怕重来。
我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女孩……生命已经打开,我要那种精采……做勇敢的女孩。
(挥著翅膀的女孩,许常德词。)
她能勇敢活出她个人的精采与骄傲吗?
以前她有爸爸支撑家,还有慈爱的妈妈、尽出鬼点子的姊姊……而今呢?妈妈走了,姊姊也不见了,爸爸还想将她塞入一个她不要的盲婚中。
寄宿学校里她总是努力做好每一件师长们要求的功课,修女们常挂在嘴边说,从这里毕业出去,每个学生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高雅淑女。
「那么,我并不是一无所有啊!」天爱突然信心大增。
「你说什么?」于婷收了她的口沫横飞。
甩开往日的郁挹,眨眨明亮自信的大眼楮,「喔!我要自立自强,不能全盘皆输。」她勾勒出未来蓝图,没有两百万奖金,六十万也不错耶!
「咦?你看来真的不像失恋呢!」于婷拍拍脑袋说。
天爱唇缘逸出一个甜柔巧笑。「也许,我可以爱两次吧!」
和艾力克的那一段想来也不是真爱,她没道理从此就放弃追寻幸福……也不知为什么,她脑子里硬生生冒出尔翔的影像,他横行霸道的亲吻……
奖金、尔翔,尔翔、奖金,她苦思著……这两样不冲突吧?
仿佛有一个千军万马也不能消灭的声音指挥著她,做出这一个决定:学校没教的男女情事,她可以在梦幻岛上快速恶补学来呢!
对,只要坚持底限不和他上床,六十万奖金可以照拿啊!
「天爱?你怎么了?」于婷狐疑的看著笑得既羞涩又深沉的小妮子。
「我想到办法让自己快乐过日子了。」
「可是你不想告诉我?」
「唉唷!我说不出来啦。」天爱将发烫的小脸蛋埋入玉手中。
敝怪,天爱今天左看右看就是很不一样耶!于婷猜不透个中原由,手掌只好又拍拍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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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走到钟面的10字,这正是本日骑脚踏车环岛的团体活动时间。
尔翔斜瞥不远处,二个女人为了坐上李宁的单车后座,拼命拍马屁的怪现象。他撇撇嘴道:「奇了,李宁几时变成大热门了?天爱,你知不知道那两只小狈腿究竟在做什么?」
天爱把野餐盒放到车前篮中,瞅他一眼,「风水也会轮流转,不服气的话过去抢呀!」
他不屑撇嘴了。「开玩笑,本花花公子纪录优良,从来一次只追一个女孩子。」
「真的假的?」她唇边擒著一抹极淡的倩笑,「让你追的女孩子可荣幸喔!」
「岂止荣幸,每个都说幸福哩!」他保证她很快就会感受到了,「不过,最没魅力的李宁如何堿鱼翻身的?透露点你们女孩子的内幕来听听吧!」
「今早,就在你走后没多久,于婷来看我,也跟我爆料啦!原来昨晚我跑开后,她们四个女孩子就回过头到交谊厅投票表决该哪位男士出局。结果李宁和小郑平分秋色,女生们就大方的给他们俩人留校查看了。」
「哦?」很大的一声哦!「之后,李宁使出什么压箱宝来贿赂女孩子呢?」
天爱佩服地看著他,「你还料事如神喔!李宁写了张纸条,拜托某个工作人员,帮他联络他曾任某党营事业高层、现任某证券公司高层的父亲,请他在下周工作人员来岛上时,给送十只顶级六头鲍,两罐法国产的鱼子酱来。」
「就这样?女人马上裙摆转向?」尔翔想捧腹大笑了。
「你别看不起金钱堆砌起来的魅力。」
尔翔食指勾起她的下颚,浓眉攒成危险线条,「拜金主义?嗯?」
「你也帮女孩子们想想好不好?昨夜的风暴不只刮在我一个人身上而已,其他几个小姐心里也都不好受呢。我都弄丢未婚夫,她们也很担心自己的男朋呢!若能追到证券业小开,为什么不呢?是聪明人都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啊!」
他太阳穴青筋抽了一大下,「你这么想?」
男人腰不缠万金就追不到女孩子?如果天爱敢给他点头,他铁会呕到吐血。穷小子就追不到女孩?不,爷爷,我不想输给你的铁板神算。
「看那边,是她们两位那么想啦!」
「请问这边的这位怎么打算的?」他点点她的额头。
「我刚刚也领悟出另外一层道理。」她慢慢的扫过他一眼,眸中藏著深思,「我让你追求吧!」
自行车把手大力扭拐一下,尔翔差点栽下地,「小姐,你下次要丢炸弹前,麻烦预告一下好不好?」
「陆先生,你别放出了空气然后才后悔喔!」天爱含羞地笑睨他。
「麻烦赫姑娘帮区区在下指点一下疑惑,你怎么突然间开窍了?」
「哪里是突然的?我整整想了一个钟头唷!」神情绝对严肃了。
「喔?」他眉毛挑得老高,「用想的?你就大方说你喜欢我吻你啦!」
真坏。这样也能占她便宜。天爱赏他一记白眼。
尔翔亮出大朵笑容,拉拉她那小束马尾,又指指后座,「上车吧!」
「不等他们了呀?」天爱瞧瞧还没争出结果的两人,不过还是乖乖跳上车了。
「本人现在对别人的事没兴趣。环好。」尔翔把两只小手抓到他的腰上来。「你听好,李宁那人心术不正,你没事离他远一点知不知道?」
「知道了。」
侧脸颊靠著他宽厚的背梁,倾听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抬抬眼眸,瞥见他垂肩的发尾微翘,咦?她从没用心观察他,原来他有点自然鬈呀!
夏风徐然吹来,彷如在树叶间洒下轻柔的音乐,金阳飘落在树林里,一部单车、二人共乘,就像她在偶像剧中看过的唯美浪漫画面。
「嘻嘻!」天爱目光如梦,银铃笑语迎入夏艳里,一只小手也轻轻摩挲著尔翔休闲裤的皮带。
她先同意让他追,现在马上跟他黏得不分你我,不能怪他想入非非喔!「这个……天爱,你会同意我们回我的房间去‘聊一聊’比较洽当吧?」
人家正做著少女的纯情梦,他却大起邪念。她用力拍他肚子一下,「不同意。骑车。」
好吧!后座的交通指挥最大,他认命踩轮子。
「尔翔,我想从你身上多学点男女交往的经验。」她颇有保留地缓缓道来。
「到什么地步的男女交往经验?」
「就…就……上床那个除外!」她嚅嚅低语。
不可以上床玩滚滚乐?那不等于开枪不打鸟,「天爱,你现在讲起条件来毫不手软喔!」他磨著牙齿继续跟她磨。
「客气,我以前只是欠磨练少经验,我不要永远是个寄宿学校里的小天真。」
「是是是,我本来就不否认你聪明伶俐。可是,我会想上床……噢!」他怪叫,肚子又惨遭粉拳突击。
「可是,我想要那六十万奖金怎么办?」
他干脆两脚落地停下车,转过半个身子瞪住她。躲在她煽呀煽地长睫毛后的眼楮亮晶晶得不像话,那一个钟头里她到底给想出了什么麻烦事了?
她摇晃著两只脚ㄚ子,垂眸轻柔说著,「天上又不会掉下一阵钱雨来让我捡,我离开梦幻岛后身无分文、无人可投靠,我要好好打算打算哪!」
「我的福利就要让你的打算牺牲掉了?」再说离开梦幻岛后,他才不会不做点安排,狠心地两手拍拍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天爱骤然扬眸,拿著很鄙夷的表情回瞪他,「尔翔,你说想要让我享受被追求的滋味,结果只是想要拐我上床,彻底‘享用’我的托辞?」
「当然……」是。
不过,绝不是卑鄙的拐诱。、,男人没有性,哪来精神对女人轻怜蜜爱?这层到道理改天要好好开导天爱。不过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条定律他倒还没忘。
「不是!」他硬生生把肯定句转为否定句。
「真的?」天爱随即漾开一个绝对纯洁无辜的笑靥,双手攀下他的头颅,主动贡献一吻,「我就知道你行为很光明磊落!」
我还思想纯正咧!他很想一拳捶昏自己算了……不过,让她甜嫩小嘴啄上一口,他人已飘飘然了,「嗨,再吻一下。」
他的眼眸燃起炽烈光芒,他的瞳仁心中只存她的倒影,她的心儿又悸动了。就是这种强烈的心弦震撼让她决定接下来三个礼拜和他相恋一场。
还没被他全面电得晕淘淘前,她赶紧说:「尔翔,你对我一字一句说清楚……」
「说什么?」他的唇离她的只有零点五公分。
「我不会彻底‘享用’天爱。」
「什么?」他退移两吋瞪大眼。
「你到底想不想我吻你嘛?」小手顽皮地捏捏他的腹部六块肌。
一只小狐狸。绝对柔中带硬了。
「想。」他缓缓笑出两排白森森牙齿,见招拆招了,「在天堂岛上,我不会彻底享用天爱。总之,有个温柔贴心的小可爱陪在身边,我绝无怨言。」
丙然是老江湖,本性难移地又给她加油加醋了。
「嘻嘻!」一串串悦耳柔笑中她贴住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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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她可爱,她马上就不可爱了。
「天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越野脚踏车炼子卡住了,我在抢修呀!」头也不抬,专心当修车小女工。这是自立自强之一哪!
尔翔双臂盘在胸前,不敢置信的眼光低抛向埋头苦干、双手给沾上链条黑油污的女人。
「天爱,我也会修炼子。」声音闷闷的。
「我相信你会啊!」总算抬头给他个赞美微笑。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工作?他差点就叫出来了。
然后,他看著她把炼子一格格拉正归位,往后快转一下踏板,马上又往前晃两圈。她她她,她大工告成了!
他知道天爱会做菜、打沙滩排球弹跳得高,杀起球来很有力道,让几个男人大喊吃不消。他也见识过她长泳的能耐,来自瑞士善于滑雪的小妞学起冲浪也是一点就通。她……她还会像男人一样修好掉了炼子的自行车。
「天爱,你的手脏兮兮的。」他不爽地挑剔。
她笑咪咪的从野餐盒中拿出一块擦手巾,抹掉基本的油垢。「我回去后用半杯烧菜的乌醋稀释二十倍温水,泡个一分钟,再以棉花沾点去指甲油的酒精擦一下,又是清洁溜溜了。你别担心啦!」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他变得怪声怪调了。
「化学课本里头有讲呀!」
「修脚踏车呢?」
「嘿,我可是得上工艺课的!」
喔!他困难的吞咽一大口口水,什么烂学校把可爱的小女人教得不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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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爱,你在做什么?」
尔翔挠挠额头,突然发觉他这几天常常发出这样的惊叹号!
「我在检查日光灯座的变电器。」跨坐在高脚工作梯上的女人分神赏他一眼。
「你可以等我过来时再帮你检查。」
「我烧菜烧到一半,灯管一明一灭的让我眼楮很不舒服,煮起饭来很不方便,我想赶快修好呀!」
「你如果一个不小心掉下来,或是触电了,我又不在旁边,不是太危险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这种小状况我在学校的工艺课操作过很多次了……看来变电器没问题,我只要换只灯管就行了。请帮我把墙边那只新的递上来。」自立自强的赫大师指挥作战了。
他他他,他一个大男人沦为帮手的小堡?尔翔恨得牙痒痒,什么烂女子寄宿学校,把女人教得和男人一样,那男人还混什么?威风能摆到哪里去?
小事一桩完成,厨房大放光明。
天爱挪回透明天花板块盖住灯管,跳下来拍拍手上两滴灰尘,回过头炒她的川爆牛肉,一边还对尔翔说:「麻烦你帮我把工作梯拿回交谊厅旁的大储藏室,再拿两片五十公分乘五十公分乘一公分的木板,我等一下想将卧室的两面窗子钉牢一点。」
「你什么?」尔翔两颗眼珠子凸爆了。
「我不能自己钉窗子吗?」没拿锅铲的那只先手往腰上一叉,樱桃小嘴很不茍同的一撇。
「你……当然能!」准又是那个鬼工艺课。她以前上课时为什么不当个快乐打混的学生?尔翔扛起梯子,怏怏不悦跑走了。
没一会儿,天爱听到一阵阵「砰砰咚咚。」
她关了炉火跑到屋子外头一看,「尔翔?」
「只钉这两扇窗够吗?」他口中含著七、八根长钉,含含混混的问她。
天爱挑挑眉毛反问他,「你问都不问我为什么,就帮我钉窗子了呀?」
「我喜欢钉不行吗?」他跟她比谁的眉毛挑得高,几根钉子无预警地「咻」地一声全部投丢到地面,「至于你为何喜欢钉窗子?你患了密室强迫喜乐症?你怕暗夜恶狼袭击?你怕见早上的阳光……」
天爱赶忙挥手请他别再说了,「够了够了,你就是不爱爽快说实话。」
「哦?」他哪有实话好说?不过就是照她的意愿钉木板罢了。
「你也知道晚上会有热带风暴,而我房间窗子正好面对那边的海洋,我不想半夜时玻璃窗被吹破,所以只好给窗子加点保护嘛!」
真的假的?难不成她还可以去电视台当气象主播?尔翔自然不会招认他对天象没研究,只有眯紧眼看向火红的半个天空。
「今天的晚霞红得不像话,云层低低的,云脚卷成一圈圈的长毛,最远的那一端却是乌云随行,这是标准的积雨云现象。」天爱说。
「是积雨云?」嗯,他以前好像在高中课本中瞄过这个名词。
「另个通用的称谓就是暴风雨。」天爱心无城府又说。
「我知道暴风雨。」口气和善良百姓半点也沾不上边,他生著闷气,兀自弯身捡钉子了。
真是的,天底下哪有这型的女人,什么都懂。事事都会DIY的女人太太太不可爱了!她像个万能无敌女金刚,抢尽男人的工作。追求女人无数的花花公子暗生无力感,他该怎么宠她疼她追她,才能让她感觉很幸福呀?
「砰砰咚咚。」钉子、木板成了他出气的工具。
在倒数的第十五个黄昏,热带低气压还没来,他们间酝酿了小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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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风暴夜,夜太黑。
沙沙刷刷的强风像鬼哭神嚎,叮叮咚咚的暴雨像子弹拼命射向玻璃窗。
「好吵。」尔翔从睡梦中咕哝著。
他满身大汗,睡得一点也不安稳,除了风声雨声,仿佛还有第三个声音在窗外边不停铿铿作响,骚扰他安眠。
他双眼蓦地大睁,却什么也看不见。
停电了。冷气没运转,所以他才感到溽热难当睡不安宁。
砰砰铿铿——
「喝!真的有东西在拍打窗户。」
尔翔模到窗户,抽开安全栓,没好气嚷著:「不管你是什么鬼……」
「尔翔?」一声柔柔的呼唤。
闪雷袭来,那一瞬间的亮光映照出脸色苍白得像鬼的小落汤鸡。
「天爱?你干嘛躲在我窗外淋雨吹风?」他眼珠子快瞪翻了。
「停电了,很黑,我一个人,很怕。」她惊惶的声音幽忽忽飘来。
无敌女金刚也有弱点,她仍只是个会恐惧黑暗孤单,需要男人保护的女孩子。这场夏日暴风雨来得真好。长臂伸展,将小落汤鸡给提过窗台,窗户刷地关上。
下一秒,天爱落入他怀里。「不怕,我在这儿。」
「紧急照明灯居然只有一个钟头的寿命,简直欺负人嘛!」天爱簌簌发抖,埋在他胸前抱怨连连。
「好好好,我一定跟这家渡假村的老板抗议。」他不停轻拍著她的背心。
「我一直对自己说,勇敢一点,可是……我从小就是怕黑暗,我好没用。」
「你才不是没用。」他急急喊著。「你是我见过最特殊、最聪明、最勇敢的女孩。只是,你应该早点来找我,一停电就过来。」
「嗯!我以后知道了。你这里有没有手电筒或蜡烛?」
「应该没有。」他房间的配备应该和她的一样。「可是,这里有我。」
是啊!这里有他,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著满室黑暗以及不间断雷电。这里有他,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她百分百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这里有他,以简单几句话帮她注入更多勇气。
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加深了对他腰杆环抱的力道,安心、温暖、感动融入心头,全都因为这里有他,一个安全的堡垒。
「天爱,你湿透了,我拿件T恤给你换上。」
「嗯。我看你也得换一件……」她想拉扯给她沾湿了的衣服,不对,她双手根本就是模在一片光滑后背肌肤上呀!「啊?你没穿衣服!」双脚像弹簧一样蹦地往后弹跳。
「我习惯果睡啦!」
天哪!她刚刚居然抱著一个不折不扣的果男,脸颊还贴著他的大片胸毛。天爱全身从脚尖红到发稍,「啊!我出去好了……」
「咚!」胡乱转的身子撞上墙壁。她捂著额头吃吃叫著,「好疼。」
「天爱,你冷静下来,别乱跑。」
「那那那……那你现在应该穿一件……呃,裤子。」
「好好好,我穿。」他模到衣柜,拉出T恤,又认命地抓出短裤。
「还还还……还是不行。」她又想到一个顾虑。
「你又怎么了?」他朝她出声的方位前行,把T恤放入她手中。
「我半夜跑来找你,如果让隐藏的摄影机拍下来,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句俗语本来就不合逻辑,谁跳到黄河里洗得清?」短裤穿上身了。
「黄河那个不是重点,你能明白我担心我的六十万奖金吗?」
这是什么道理?那座叫做「未婚夫」的山早给铲平了,她不会叫他真的跨越这条叫「六十万奖金」的河吧?但是他也不能提议,我给你六十万。如此一来,除了落入爷爷口实外,只怕天爱发火横了心,就和他绝交。
唉!苦恼啊!
「懂懂懂,我都明白。天爱,没有电力,摄影机拍得到一只鬼才怪。」
「真的?」并且附赠一声「哈啾」。
除了苦恼还心疼了。「如果真有什么鬼证据留下来,我负责销毁,你行不行快点换衣服?」
「你能销毁录影带?」尔翔也太神奇太万能了吧?
上达最高天听踫巧是他的看家本事啦!他口气变得不耐了,「我就能。天爱,换衣服。」
「好吧!」她开始窸窸窣窣换衣服。
「我去浴室拿条毛巾给你擦头发。」
谁知他人才走没几步,就听见一记近在耳边的强雷,紧接著尖锐呼叫,「啊!」
他快速转身,「你又怎么了?」
接连劈来几道闪电紫光,投射出亭亭而立的曼妙娇躯。
尔翔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天,她美得像打海水中升起的维纳斯女神。他的呼吸烈如火,身体渴望她,渴望得发疼。
「啊!」该看不该看的,她全被看光光了。天爱羞窘急慌之下,手中T恤一把遮住发烫的小脸蛋,「你不要看啦!」
除非他是只夜行蝙蝠,否则闪电不再,他能再看到个鬼影子才怪。不过怪了,不让他看,她蒙住她的眼楮做啥?
天爱那阵好笑又稚气的举动在他脑海中停格,他终于忍不住呼噜一阵爆笑,「哇哈哈哈!你真可爱。」
大笑出声后,血脉偾张的冲动也稍减几分,又想起她一头滴水长发,他拍拍额头,乖乖地朝浴室方位而去了。
虽然他从没在与美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当过柳下惠,但是他不介意暂时客串,先声名,是暂时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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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尾那儿的地板,排排坐。
「来,我帮你擦头发。」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还有,他可不可以别靠这么近啊?
「乌漆抹黑,我挺无聊的,找点事做才好。」他手中大毛巾朝她头脸的角度高度罩下去了。
天爱有点小苦恼,才逃离孤单黑暗恐惧,不会落入更大的危险吧?希望不会……可她怎么就觉得尔翔躲在大毛巾后穿入她头发的手指,带了种暧昧的意味呢?
「天爱,」低沉沉的声音再度呼唤,「我们聊天吧!」
「好。」擦头发、聊天,这些她都可以接受。
「我问你,人体有哪种器官,兴奋后会放大好几倍?」像是很正经的讨论。
「啊?」她身体颤动了一大下。她不想聊「那种」的话题可不可以?
「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以前是用功的好学生,生理健康课没教吗?」很轻视的口吻。
急中生智硬转了,「我刚巧有一次打瞌睡……」
「这样喔,我可得好好告诉你……」
啊!捂住耳朵也来不及了。
「答案是眼楮的瞳孔。」伴随低低笑声。
「……」被糗了!「不要聊生理健康可不可以?」
「行呀!我最好商量了。不然你想不想听听花花公子怎么追女人?」
「这个好。」多探听一点他的底细,才不会傻傻的又落入被糗的圈套。
「男人和女人的构造本来就有出入,身上流的也是不同的荷尔蒙,所以女人不能老拿你们那套标准来要求男人。」他顿了顿,「女人的矜持对男人来说就是障碍,花花公子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能够迅速解除女人的矜持。」
「喔?」她一定、绝对不要落入被解除矜持的下场。
「比方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个男人半个月没有‘踫’女人了,而这个女人又甜美可爱得不像话,你说,这个时候男人会想吃什么?」
头发水分擦得差不多了,毛巾功用正式告退,他展臂环住小肩膀,伏向她耳边吹热气。
天爱心跳霎时冲破一百,有点不知所云,「炒饭?」
「聪明!可是男人又不能真的把眼前‘美食’吃了,因为这盘美食的脑神经记忆区上头插著根必杀令旗,‘六十万奖金’。」
天爱挥掉额头冷汗。幸好幸好,他记得她的底限。
他吊儿郎当说著,「那么,你充当一下道具吧。」
「什么……道具?」
「从现在到天亮,‘那个’甜美可爱的小女人可以感受到这些……」爽冽干净的男性气息喷拂著她的脸颊,他贴在她耳边低语:「我吻了……」
男人滚热的唇片缠上女人的柔软。
「嗯!喔……」她轻咛著,一如过往欢迎他的拥吻,用心回应了。
唇舌大胆下移,隔著绵布料在她饱满的酥胸前落下一个个印子。
这个有点超过了,她不习惯地往旁躲,斜挂在地板上。「尔翔……不……」
「我知道,你要奖金。」整个身子笼罩在她上方,双手将她的胸脯拖得更高。
「可是……」再被他缠下去,她会不知自己要什么了。
「请当个尽职的道具,安静配合。天爱,你的size介于C和D间,你买内衣时很难准确挑适合的尺码吧?」
「哪有人这样乱问的!」她捂著像块烧红烙铁的脸蛋。
「不喜欢用问的?那就做点更色的了。」他的大掌直接撩弄上她的秀腿。
「啊!你别乱来。」她快脑冲血了。
「啊!」他跟著重吼。
「你你你……你叫什么?我又没偷模你的大腿。」
「我本来想由下长驱直入袭上酥胸,可是我发觉了另处更吸引我的桃花源。」他得意轻咕而笑。「天爱,你没有穿小裤裤」。
「你又没有拿一件给我穿…….」她在说什么呀?豆腐被吃得太彻底了。
「我是个大男人,会有女生的小裤裤才怪。」
怎么说都输他,她干脆夹紧双腿,不让他越雷池一步。不意——
「啊——」尔翔又叫了。
「你又怎么了?」
「你夹的我很紧,不想我的手出来吧?」他乐著了,逗她逗得太太太乐了。如果她肯放弃盟约,让他的手打蛇随棍往上爬,他会更爽乐翻。
一想到他抚触了少女美丽柔软的蜜源,他腰下的坚挺愈发蠢蠢欲动。
「啊——」天爱挤出全身力气推开他,爬上床滚进棉被里,包得全身上下不透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夹你的。」
呃?她应该道歉吗?好像应该谴责他爱作怪的手跑错地方吧?
她捂著快蹦出的心脏,惊魂还未定,不料床垫突然塌陷了一边,「你你你,你上床来做什么?」
「我的床我分一半不过分吧?」重重打鼻孔中哼了一大声,「天爱,我挑逗你,你其实也不讨厌我的挑逗,但你就是能忍心不同情男人的需求。你给我记清楚,在你没有毁约前,我答应过不会彻底享用天爱。」
尔翔生气了,天爱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声求和,「那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你别跟我计较喔?」
唉!他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她前一秒能让他七窍生烟,下一秒只要她放下姿态撒娇两句,他的气焰就袅袅无力了。
「跟你计较就不会把床分你一半了。」
他靠过来将她抱进怀中,这才发觉她包得密不透气,「天啊,你这是想出汗瘦身减肥个两公斤,还是想闷坏自己?」不由分说动手给解开千层罩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你的六十万安全的放在保险箱等你拿。」
心头百味杂陈,她冲口而出,「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你照顾我的样子好像我妈咪喔!」
像她妈?她还真会侮辱一个一心想和她的男人。尔翔敲敲她的发心,却也忍不住笑出声,「小傻瓜,你千万别喊我妈。」
「我不喊妈妈,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不可以睡到床下去?」可以穿透千层刚的甜美央求嗓音。
这个小天爱,声音柔性子好,但脾气硬起来,就像是穿了盔甲护卫贞操的铁甲武士。他几个招法耍下来也捏不扁她这颗顽石,今晚他得改名叫柳下惠了。
尔翔悻悻然爬下床。
就不知她有没有更过分的要求?
「其实能跟同你在一个屋子里也就可以了,尔翔,不如就把卧室门打开,你睡到客厅的沙发……」
「……」还真的有。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