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必扫妈妈的兴呢?」她说:「给妈妈享受多些权利。」
我坐下来,把梳子交给她。
「周伯伯将会做你的监护人。」她替我梳头。
「我的监护人?」我说:「我不需要监护人。」
「要的,到底伦敦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妈妈说:「这次去,你已是大学生,」她对牢镜子顾盼一下,「我老了。」
「女人一开口就是:我老了。不外是想别人说:不不,你还没有老。」我说:「老,当然,人人都会老,谁跟嫦娥都没交情,谁又服了长春不老药?」
「好了好了,车就来接啦。」
「谁都知道我穿牛仔裤最好看。」我说:「你们偏都要我穿裙子。」
「准备妥当没有?!」爹问:「等坏周仲年了。」
「干吗挑一个糟老头子给我做监护人?那种典型唐人街里走出来的弓腰哈背的老头儿,太乏味。」
我们一家三口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