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还记得米雪儿吗?米雪儿?」
他一怔。
我听见电卷在我的头发上「滋」的一声,焦了一圈。
米雪儿。
我常常记起她。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我常常记得她。男孩子的记性坏。米雪儿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记得她,我不知道为什么。
在美国,一条街上,我跟他说,我说我弟弟总是认识一些不会讲中文的女朋友。米雪儿是法国巴黎人,靖的第一个女朋友。
他看著我,不发一语。
我说:「或者弟弟已经忘记米雪儿的存在了,但是我记得,我会永远记得。」
他说:「一个人的脑袋,不要放太多的东西。」
我只是微笑。
当时我只是微笑。
恐怕他现在也忘了我吧?昨天弟弟道我房来,他看见一张大卡片,他问:「寄给谁的?太重了,起码要花三十辩士,你太阔。」
我还是微笑。
男人的记性总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