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家病人动了大手术后在喉咙插管子灌进去的养料。
三个月后,他的情况略有进步,孩子们想散步,他也肯出去走走。
我说:「刮刮胡子,人家以为哪儿来的深山大野人。」
他也不听,天气渐暖,仍然穿看很厚的衣服。
我只好负责替他把薄衣裳整理出来,换句话说,我已经成为华家的管家。
两个孩子太小,还不知道丧母之痛,只是撒娇要妈妈,我同他们说,妈妈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将来我们都要去的,只不过有些人早去,有些人晚去,我们此刻见不到早去的人,但将来还是可以见面。
孩子们不太明白,但也没有深究。
我深深叹息,人生在世,单是应付小小失意,已经够劳累,更何况有生老病死,真是折磨得人壮志消沉。
我不但同情华光,而且开始觉得做人没有太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