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或许看见了我,或许没有看见。但是我马上想起的是小三。
小三在干什么?在那层小鲍寓里呆坐?等他回去?然而这也不关我的事了。我很庆幸我可以回家马上睡觉,庆幸中有无限的寂寞,但是至少我不必从一点等到两点、两点等到三点,三点等到四点,看看他疲倦的回来,我还得替他煮咖啡。寂寞是寂寞,但是这一切担子我全部卸给小三了,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要的。
然后她搬走了,离开了那公寓,很快又有人搬进去了吧?我带走了我的线装石头记,小三带走了谢高尔的画册,这位新住客又是谁呢?带来的是什么么?一本电视周刊?在邦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吧?
护士忽然出来问:「谁是家明?你们当中谁是家明?一零三号病人要见家明。」
我站起来。家明,小三要见家明。她想起了家明,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