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他竟然在喂哺她鲜血……他疯了!
「你吞下的血,就当作我们的誓约,你必须爱我生生世世。」
他的宣示喝阻了她的啃咬计划,就在她发愣的同时,他依样画葫芦的以她对待他的方式,放松了些许力道,轻轻的啃咬著她丰美的下唇。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他以足以咬疼她却不至于伤害她的亲密挑战,宣告著他的胜利。
他的宣告在唇舌之间回荡,他用恋人之间才有的亲密举动,将誓言轻轻送入她的唇间,又在她张口抗议之时,火热的撩拨她,直到她不停的颤抖、喘息。
她的意识迷离,浑沌不明的脑海里全是他霸道的索吻,魅惑的氛围里交杂著血腥气味和他灼热的呼吸,火热高温的激情一路燃烧到她的脑海里……两人似乎都迷失在灼热的鼻息交缠间,当空气被激情的烈火燃尽时,洛靳霆才缓缓的离开魅惑的红唇。
「霜儿……」
洛靳霆粗嗄的声音低喊著她的本名,火烈的大脑在接收到这名字之际,心狠狠的抽搐。
霜儿……多久不曾听过这样的叫唤?
这个名字背负著许多的灵魂……她不该被儿女私情迷惑得忘了一身的血海深仇……火烈推开他,背部贴著的树干支撑著她,苍白的脸上笼罩著防备与疏离,她再度武装自己,让冷漠渐渐升起。
「别叫我霜儿!」
他怎么知道她的小名?
普天之下,除了父母不会有人这么叫她,包括师父都不曾。
「你从哪儿听来这个名字?」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有著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原来她真的忘了他!
这也难怪,当年她只有八岁,他不也不记得她八岁时的长相了?
在静默的时间里,他是她这方寸间惟一的畏惧。
这十年来,她的生活里只有练功和报仇,情与爱早就被她排除在生命之外,她不能拥有任何的情绪反应,不管是喜、是怒、是哀、是乐,只要是会让她丧失报仇勇气的情绪,都一律被她排除在心门之外。
于是,她从一次次的怒气中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惟有了无心绪,才能让敌人看不清自己。
可是洛靳霆却毁了她多年来的修为。
他竟然能挑起她遗忘已久的情绪,让她作出自己不屑的反应。
「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站在她的面前,他以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泪水。
想必她一定没发觉自己在落泪,否则以她自诩男人的性格,绝对不容许自己在他人面前落下泪水。
刻意伪装坚强的秋瞳里有著让人怜惜的脆弱,那怯怜怜的模样,像丝网般缠住他所有的情绪。
气氛仍是静默,但他耐性十足,执意要与她分出胜负。
「我不是霜儿,我是火烈……」虽然性子变得冰冷,但她必须保持火烈的心,像那日水家的熊熊大火,烧尽仇人……火烈!
他真的期待她真能像火一样烈,那样至少还有热度。
「我喜欢叫你霜儿。」他靠在她的耳畔低语。
「你……」
「我还是喜欢霜儿,那个没有喜怒哀乐的霜儿。」他在向她的极限挑战。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一个霜儿,这辈子他绝对不放她走。
火烈倒抽一口气,震惊于他的坚持,更惧怕他呢喃著霜儿时的语气。他的黑眸正在酝酿一股难以理解的情绪。
沉冷的黑夜里,月光在他身上投下宛如鬼魅的暗影,她突然害怕了。洛靳霆绝不是一个她能敷衍的人。
而她却正在敷衍他。
「我不是霜儿,霜儿早已经死了……」
「你是。别以为忘记这个名字就能忘记那一夜的杀戮与大火。」他是故意勾起她的回忆。如果她不彻底克服那一层恐惧,即使将来报了仇,她依然会在梦魇中过一辈子。
「你……你是谁……」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她亲眼看见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
遗憾轻轻跃上他的眼,嘲弄的嘴角弯了一下,苦涩的感觉在血液里奔腾。虽然当初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娃儿,但被人遗忘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
「救你的人。」
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她恨了十年的白衣人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多么可笑的际遇?
多么可悲的安排????这一日,火烈为了逃避洛靳霆的纠缠,天才蒙蒙亮,她就往深山走去,想求得片刻清静。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师父明明知道她恨透了那个只会在一旁观看的白衣人,为什么还要将自己许配给他?
而她更不可原谅!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心神不宁的火烈,失去往日该有的镇静。
一条毒蛇安安静静的盘在树根旁,她却粗心的一脚踩上它,结果小腿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毒蛇飞快的奔窜而逃,而她因心神不宁,忘了该先点住自己的穴道。
不一会儿,她陷入昏迷状态——???
洛靳霆一觉醒来,就没见著火烈的人影。
起先他也不以为意,等他早饭做好了还不见人影,他才开始担心。
他著急的四处寻找,终于在一棵大树下找到小腿肿胀的火烈。
依她的情况研判,中毒已有半个时辰,若不赶快施以急救,小命恐怕不保。
洛靳霆当机立断,撩起她的裤管,以口吸出她体内的蛇毒,然后飞快的送她回茅屋。
师父久居深山,各式各样的药品齐备,洛靳霆因不知道是何种毒蛇咬到火烈,只能拿出庐山最常见的解蛇毒药粉替她敷上,希望她的运气够好。
经过一番折腾,火烈一身的衣物尽湿,如果不赶快更换,只怕蛇毒解了,又会染上风寒。
洛靳霆准备一盆热水,战战兢兢的解开火烈的衣物。
他尽力不去想火烈是女人的事实,但是解开她的衣物后,他就后悔了。
虽然她的胸前缠著白布条,最明显的性征未显现出来,但,她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女性特有的曲线毕露,若不是他自持力强,更会忍不住轻吻她诱人的肌肤。
当他解开火烈胸前的白布条,常年紧绑的痕迹深陷,红红肿肿的,令他不由心痛。
他小心的避开胸前的伤痕,洗净她身上的汗水,再拿出师父特制的药替她抹上。
他现在终于知道师父为何这么宝贝这罐药,原来是留给火烈用的。
替火烈敷完药,洛靳霆疲惫地在床边小寐。
冷冷的月高挂天空,静默地看著人间的爱恨情仇。???深秋的庐山已有初冬的寒冷,一到夜里,温度便急遽下降。
冰冷的空气冻醒了睡梦中的火烈,她移动身体,朝温暖的来源靠过去。在踫到一堵内墙时,练武之人的警觉心让她全然惊醒,她坐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睡在她身旁的洛靳霆。
洛靳霆早在她往他身边靠时就已醒了,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爬上床,只好尴尬的继续装睡。
火烈想偷偷的起床穿上外衣,却被洛靳霆拉住。
「我拿给你。」
火烈睁大眼楮瞪著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洛靳霆将衣服拿给她之后,忽然伸手翻开被子,检查她脚上的伤。
「已经消肿了,没想到真的被我蒙对了。」
意识到他的举动不合宜,她用力踢开他的手,迅速藏好自己的脚。
洛靳霆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不用难为情,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自从知道她是女人之后,他就忍不住想逗她。「而且……」他故意停了一会儿,「我们现在已经扯平了。」瞄了一眼她身上的衣物。
火烈没有表情的在棉被里穿好外衣,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
看都看了,她能奈他何?
洛靳霆忍住怒气。她为什么没有一丝火气或怒意?
难道她的身子这么不值钱,让男人看了也无所谓?
他走回床边,捡起地上的白布条。
「你的身体我早看光了。」他不希望她压抑心中的所有感受,她应该把十年来的情绪发泄出来,释放自己。
火烈似乎懂得他的用心。
「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机,多年来的仇恨已经磨蚀掉我的喜怒哀乐,这样不男不女的妻子你敢要吗?」
「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但总不能一辈子沉浸在仇恨里。杀人的人确实有错,但是你可曾想过原因、动机?也许你爹也有错?」
「我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只知道三十几条无辜的人命被牺牲了,即使我爹有千错万错,尚书府的其他人何罪之有?」她不是为父报仇,而是为无辜丧命的冤魂报仇。
一时间,洛靳霆也无法反驳她的说法,只好让时间来改变她。???因为脚上的伤,火烈被困在屋子里,人也变得更沉默。
她总是心事重重,有时看著屋外的草木发呆,有时瞪著自己的双手发愣。
洛靳霆总是不厌其烦的逗她开心,温柔的呵护她,想让她感受身为女人的好处。
火烈一颗冷硬的心逐渐融化。她也很想就这么将终身托付给他……但是,一想到他当年的袖手旁观,她硬是把一颗火热的心丢进冰雪中。
他有能力让她的父母免于死神的召唤,而他却在一旁眼睁睁的看著……火烈无法原谅他的见死不救。
初冬的庐山,夜里十分的寒冷,火烈每每冻得发抖,洛靳霆贴心的想靠近她,帮她取暖,她总是刻意的躲远。
他不懂,为什么火烈如此的排斥他?
火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是知道又如何?
别说他冷眼看著水家惨遭灭门,光是一个血海深仇未报,她就没资格享受人间美好的一切。
既然无福消受,那就放手吧!
她踌躇了多日,决定就是今晚了,完成师父的命令,她就该专心复仇。
「师兄,你今年几岁了?」
洛靳霆诧异的望著火烈。这可是她多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
「二十六。你呢?应该有十八岁了吧?」如果他没算错的话。
「十八岁的时候你在哪里?」
「记不得了。」他很高兴火烈终于对他产生了兴趣。趁著她心情好,洛靳霆挤到她的床上。
「你怎么会跟著师父?」
「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懂事之后,就跟在师父身边。据师父说,当年他云游四海,在途中踫上一名奄奄一息的妇人抱著婴儿在路旁向他求助,她只说这婴儿的爹是一个落第的秀才,然后就撒手人寰。」
「那你的姓氏从何而来?」
「师父说我爹是个落第秀才,所以就让我姓洛。」洛靳霆似乎不把这些辛酸当一回事。
「难道没有任何能找到生父的信物?」原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洛靳霆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
「这是我娘留下来的惟一信物,说是我爹留给她当盘缠用的,可惜我娘痴心,宁愿生病、挨饿,也不将这定情物拿去典当。」
自古有情之人总受无情苦……「你有没有想过要追查自己的身世?」或许他也有血海深仇待报!
「不想。如果一个男人能狠心丢下妻儿不管,找到了又如何?说不定他还会来个死不认帐。」洛靳霆的口气非常嘲讽。
她对洛靳霆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了,如此一来,对师父有了交代,就算将来不再相见,她也不会有遗憾。
火烈茫然的望著前方。
「师兄……」
「嗯?」他等著她的下文。
「我……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的妻子……」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几乎难以出声。
「你……想不想……此刻让我……」她的声音剧烈的颤抖著。「让我成为真正的女人?」
她缓缓的将手伸到胸前,想要解开衣襟,却又抖动著无法正确解开……「你是说……」狂喜绝不是因为她想献出清白的身子,而是,她终于肯正视他们之间的婚约,也愿意恢复女儿身。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正的女人,我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妻。」他的双掌捧住她的脸,深深的与她对望。
火烈的耳中回荡著他的话——她虚软的闭起眼楮,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你愿意陪我一辈子吗?陪我度过每一天,替我生一大群孩子,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火烈几乎支撑不住!
她是想献出身体之后不告而别,谁知会引来洛靳霆一番感人肺腑的真情表白?
「霜儿,看著我。」洛靳霆柔声诱哄。
火烈缓缓的睁开眼楮,看见一张深情、专注的脸庞,粗糙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脸,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洛靳霆试探性的吻上她的额头。
怀中的人儿不见丝毫反抗。
他的吻滑下,吻上了她的柳眉、眼楮、鼻梁,湿湿、热热的感觉,吮得火烈浑身发颤,两手紧紧抓著他的手臂。
「霜儿,爱我好吗?」
他的唇复上她的,轻轻吮吻,细细舌忝舐,缓缓在她的唇边游移。
火烈不知所措,羞涩难当。本是想奉献出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奉献,只好任由他摆布。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找寻她惊慌的小舌头,深深寻觅,引诱其纠缠,仿佛要吸尽她口中所有的甘汁玉津。
火烈几乎晕厥,好不容易,洛靳霆给她一个喘息的空隙,她大口、大口的吸气。
「师兄……我快不能……呼吸了……」
洛靳霆疼惜的看著她。这是她第一次亲嘴,难怪还不懂得诀窍。
他在耳边轻轻的教著她如何换气。
「喜欢我的吻吗?」
火烈红著一张俏脸,羞涩的躲进他的胸膛里。
洛靳霆再度深情吻上她的唇,缠绵的吮吻中,火烈悄悄的将手伸到衣襟上,让雪白的酥胸微露。
洛靳霆拉住她的手。
「霜儿,我不一定要……」
「你不要我吗?」火烈认真的质疑他。
「不是……」洛靳霆紧张的想解释。
「不是就闭上眼楮。」
洛靳霆依言闭上眼楮。
火烈撑起身子站起来,轻柔的宽衣解带。
洛靳霆耳中听到衣衫坠地的声音,鼻中间到一股淡柔清香,然后,一副柔软温热的身子钻进被窝里。
他睁开眼,看见在被子外的雪肤月貌,手中抱著的冰肌玉骨柔情似水,让他心荡神驰。
洛靳霆除去了上衣,露出宽阔雄壮的胸膛。
火烈轻抚著他的胸膛——「你应该娶一个温柔的姑娘,而非像我这般冷硬的女子。」
「我只要你!」他大吼著,那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宽阔的山野中回响。
「那么,你决定要我了?」她大胆的凑上自己的双唇,学著他方才的动作,细细舌忝吻。「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洛靳霆禁不起她的逗弄,沉重的身子翻覆在她身上。
火烈有些惊慌,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别怕!我会很小心。」洛靳霆怜惜的抚慰著她,一步一步的导引她感觉自己的愉悦。
她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玉——一块纯洁无瑕的完璧!
「霜儿,我幻想这天好久……好久了……」
他的手指滑过她凝脂般的肩,捧著她不知所措的娇颜,深深的吻上她的唇,然后缓缓的下移,一路上烙下红红紫紫的痕迹。
火烈无力的瘫软著。洛靳霆细细的亲吻著她白玉般的颈子。
此刻,火烈忘了所有,感受著洛靳霆带给她的麻痒难耐。
洛靳霆因为她的娇羞、申吟,胸中的欲火烧得更猛烈。
他迫不及待的让结实的胸肌安盖在她的柔软上,深切的吻住她微肿的唇瓣,轻轻的吸吮著。
火烈抱著他,轻抚著他的背,忍住低喊他名字的冲动。
她好想就此忘了仇恨,作个依偎在他身旁的快乐小女人……「霜儿……」
「嗯……」火烈扭动了一体,深深吐出一口长叹。
月光柔和的照进茅屋里,映出紧紧交缠的两副身躯,身缠著身,影叠著影,只愿山中寒尽不知年,让他们深情以终。
两相缱绻完后,洛靳霆疲累的想休息,怀中的人儿却蠕动著起床,他含糊的问了声:「霜儿,上哪儿去?」
「你先睡,我去梳洗一下。」她在他的脸颊上印上深情的一吻。
「外头冷,快点上床来。」
纾解后的畅快让他全身松懈,不一会儿便沉沉的进入梦乡——天似乎亮了,清晨更是寒冷,洛靳霆下意识的想将火烈拥进怀里,却发现双手抱了个空。
「霜儿?」他一边穿上衣裳,一边叫唤。
她是不是醒了,在外头练功?
他匆匆走出屋外,茫茫的雾中只有林木灰蒙,哪有什么人影?
洛靳霆不死心的大喊:「霜儿,霜儿——」
四周只有潇潇的风声回应他。
她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要走,所以用她的身子换取他的松懈?
这次她的算盘打错了,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