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来到,替老太太注射完毕,她拥抱著我痛哭的时候,天已蒙蒙亮。
我沉默地拍著老太太的背脊,瞪著天空。
一种奇异的紫灰色,衬著山脚的蛋白。
我心出奇的宁静,大学时小山把我带出去玩,常常疯到天一亮,猛地抬头一瞧,天就是这种颜色。
老太太哭诉:「……我们没有做伤阴德的事……只得他一个儿子,他虽好玩,人并不坏……」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会这样结束。
老先生自书房开门出来。
「无迈。」他叫我。
他忽然衰老了,憔悴的脸刻满皱纹,白发蓬松,用手扶著椅背支撑体重。
「无迈——」
「爸爸。」我过去扶住他。
他低声说:「司徒律师去过了。」
「是。」我呆木地说。
「车里还有一个女人。」
我不答。
「无迈,小山对不起你……」
「爸爸,那是他的女秘书,好几十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