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老人在利用他时日无多的悲剧在要挟我们迁就他,最好我与马大一人握住他一只手,直至他上天堂,或是下地狱。
他根本就是这么一个人,有艳福的时候尽享,但即使人人离他而去,他亦有勇气活下来,直到今日。
我并没有拉住马大,有我一个人泥淖深陷也已经足够。
护士进来说:「休息要紧,让病人休息。」意下请我们离开。
我再恨他,也只能够说:「我们改天再来。」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混浊的声音,护士摆手叫我们走。
我们甫出病房,便遇见殷瑟瑟,我没有心思与她斗嘴,向她点点头。
她吃惊,「你不是在医院停车场?」
我说:「那是马大。」
「啊,另外一个。」她今天很善意,「真像,不过她比你漂亮。」
我挤出一个微笑。
「父亲已在弥留阶段。」她说。
「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