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十一点半,名玢蜷缩在沙发里。
她没有开灯,客听里大部分角落都陷入黑暗,唯一的光源是走廊的壁灯,柔和的晕黄光线斜斜的照射过来,很适合她现在逃避的心情。
放在茶几上的一杯酒始终没动过,她只是一迳地盯著看,她酒量不好,一杯香槟就可以使她醉倒。
一只黑色行李箱摆在沙发旁,她已准备好,等这间屋子的主人回来,她就可以离开了。
懊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唯有离开,才能阻止自己深陷下去。
她和母亲不同。母亲深爱父亲,明知他无法回以同等的深爱,她仍选择守候,就像一只拥有鲜艳羽毛的金丝雀,在美丽的牢笼里渐形憔悴,终至死亡,仍无怨无悔。
但她不要落得和母亲一样的命运,她绝不接受他的怜悯,所以在还来得及抽身时,她必须离去,只有离去,才能保护她脆弱的心。
只是当开门声响起,名玢突然感到一丝惧意,她抬头望著墙上的时钟,十二点十五分。
雷兆风推开门看见她时,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你在等我吗?」他讥讽地扬起唇。「我是否该感到受宠若惊?」
名玢定定地看著他,晕黄的光线柔和了他脸上冷硬的线条,阴影的笼罩又使他如鬼魅般危险。她该如何将这个集温柔和危险于一身的男人赶出心里呢?
「你喝酒?」他看见茶几上的酒杯。
「没有。」
「那这杯酒?」他走到茶几前。
「摆著好看而已。」
「那太浪费了。」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灌醉,然后……」接下来的话突然僵在嘴边,因为他发现了沙发旁的行李箱。
顺著他的视线,名玢知道他发现了她的意图。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用骇人的柔和语气问,两道黑眉拢聚,脸色变得阴郁,气氛逐渐僵窒。
「我要离开这里。」她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身躯的轻颤。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他阴沉的语气隐藏著危险。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不信任自己的声音。
「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三个月的时间还未到。」他把酒杯故回茶几,俯身向她,浓眉斜挑。
她抬头迎向他锐利的眸子。「没错,但是我必须离开。」
「为什么?」他逼近她。
「因为我无法继续待在这里。」
「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的声音更冷。
因为我不想爱上你!她在心里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地看著他。
听不到她的回答,雷兆风顿时成了一只发狂的狮子。「你不担心我抽回资金?」
「合约已经签了……」她的声音细小。
「原来这就是你打的主意,契约签定了,而你认定我无法毁约?」雷兆风倏地起身,眼里的冷意足以冰冻任何事物。
「你是什么意思?」他啾著她。「邵名玢,没有人可以玩弄我,你以为我会这样就让你走吗?」
「你留下我也没用,我终究会离开的。」他眼里的憎恨挈垮她凝聚的勇气,她不想再争辩。
「没错,你终究会离开,但那是在三个月后。」他收拾起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嘲讽的冷意。「何况,我可还未品尝过你这情妇的滋味,你说,我怎会舍得让你离开?」他傲慢地打量过她全身。
名玢知道他话里的暗示,心里升起一阵恐慌。
他握住她的手臂,如钢箝般不许她挣脱,她被拉离沙发,往主卧室走去。
「雷兆风,你想做什么?」她惊恐不己。
「做什么?」他一阵冷笑。「让你这个情妇当得名副其实。」
「不!」她骛喘。
「你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将她带进主卧室,然后将她颤抖的身躯推到大床逼。「或许等我用过之后,我会考虑让你走。」
「不!你不是那种人。」她试著唤回他的理智。
「但我也绝不是好人。」他将衬衫从裤头拉出来,开始解扣子,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你知道我刚刚是从哪里离开的吗?邵玫翎的闺房,合作才刚开始,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我弄上床。」
他轻蔑的笑声传遍整个房间,名玢闭起眼楮。泪水积聚在眼眶里,他的话就像一根针刺进她脆弱的心。
「可惜我对她没有兴趣。」他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恶毒。「如果她知道我有兴趣的是她妹妹。她不知会作何感想?」
只怕她会用比他更恶毒百倍的话来羞辱她,名玢在心里苦笑。
下午在会议室,她就看出邵玫翎对雷兆风的企图,邵玫翎不会轻易放弃他的。
「她肯定不会太高兴。」他如猎豹般无声地来到她面前。
她被他突来的贴近吓得趺坐在床上,挣扎著想起身,但他高大的身躯却在此时欺上。
「不要。」她抓紧自己的衣领,语气充满恐惧。
「挣扎也没用。」他将她抗拒的手拉到头顶固定住。
「我求你。」
她脸色发白,痛苦地低语,但所有的抗拒和痛苦皆隐没在他冷硬的双唇中。
雷兆风毫不温柔的吻著她,发泄似的蹂蹋她的双唇,但依旧无法浇熄他满腔的怒火。
名玢不断地挣扎,但是她的柔弱对他起不了作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唇逐渐麻木,在他无情的欺凌下,心也封闭起来。
他抬起头,看见她毫无生气的模样,理智冒出头来,但随即又被睬下去。直到一手扯开她的衣领。衣料破裂的声音才如同钟响般,将他的理智敲醒。
他看著身下颤抖不已的身躯,突然对自己的冲动厌恶到极点。他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举动?他是想得到她,但是……不是在这种强迫的情况下!
名玢闭上眼不看他,他一点一点的扼杀了她对他的爱!泪水顺著脸庞滑落至发间,心直往下沉,再也回不到原点。
他拭去她颊涟的泪痕,轻柔的动作令她睁开眼,他的眸子对上她,有那么一刻,她在他眼里见到疼惜,但随即换上冰霜。
「我对不情愿的女人没兴趣。」他起身离开她,她受伤的模样令他无法正视她。
一感到身上的重量消失,她立刻蜷缩起身子,前一刻的惊恐依旧让她克制不住地打著轻颤。
「别想离开,因为无论你躲到哪里去,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他撂下威胁后,大步走出卧室。
名玢再也止不住泪水奔流,咬紧下唇,无声地哭泣。
离开卧室的雷兆风拿了一瓶酒和杯子进到书房,他不是粗暴的人,但今晚他却差点失去理性,侵犯了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踫到她,就变得失去控制,他明明可以换个方式留下她,却选择了最糟的一种,结果把两人的关系搞得这么僵,恐怕这辈子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
站在书桌前,他狠狠灌了几杯酒,却还浇不熄胯下高昂的欲火。
从没有女人可以影响他如此深,他为她打破所有的原则,他在乎她,但,她却急著想从他身边逃走……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放手已经不像刚开始以为的那么容易了。
☆☆☆
曾姨打了电话来,转述邵老夫人的命令,名玢不得不答应出席邵家大姐儿子的满月酒会。
此刻,名玢就站在邵家的豪华别墅大门前。
她没有立刻走进去,只是静静的站著,一双美眸冷冷地扫过前方的建筑物。巴洛克式风格的楼房充分显现出主人的贵族气息,二十年前母亲曾拉著她的手站在同一个地方,这栋巨大的房子在她小小的心灵留下震撼。但自从她懂事后,她就恨不得逃出这座美丽的牢笼。
最后她是逃出来了,身体是自由了,但心灵的梗桔却从未解脱。
旧时痛苦的回忆一幕幕掠过眼前,让她心生退怯,无法再往前迈进一步。
「名玢!」曾姨眼看酒会已进行多时,却还不见名玢的身影,忍不住出来看看。「怎么不进来呢?大家都在等你一个。」
名玢转头看见她,扯了下嘴角。曾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她清楚……自己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私生女,没有人会在乎她是否出席的。
「我不知道一个满月酒会竟可以办得如此盛大。」她嘲讽的说。
「是老夫人的意思,能看著曾孙出世,她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曾姨领著她走过花木扶疏的花园小径。
愈接近大宅,谈笑声就愈大声,名玢记起她离开邵家的那个晚上,就和今晚一样,整栋大宅衣香鬓影、充满著祝贺声,唯有她觉得刺耳,死命地握著王叔的手,一步步踏出邵家大宅……
没想到事隔十五年,她又在相同的欢乐气氛下,走进她所痛恨的房子!
曾姨带名玢来到位于大厅左侧的日光室,这里虽然没有大应那么多人,但也聚集了不少贵妇,以邵老夫人为中心固坐著,目光焦点全在她怀里的小婴儿身上。邵老夫人一脸骄傲,直到看见了邵名玢,唇角的笑容才迅速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一贯的威严。
「妈,名玢来看您了。」曾姨恭敬的说。
邵老夫人看到名玢脸上那倨傲的神情时,心头猛地一震。
原本充斥著谈笑声的日光室因名玢的出现而安静下来,几个贵妇人莫不打量著这位陌生的女孩。
「燕妮。」邵老夫人丢给曾姨一个眼神。
曾姨立即明白其中的意思。「各位夫人们,大厅里有准备满月蛋糕,我们到大厅去庆祝吧!」
于是六、七个贵妇便跟著曾姨离开日光室,只留下邵老夫人和名玢。
「燕妮的确是个好媳妇。」邵老夫人由衷的说。
名玢扬起讪笑的眉。她当然是个好媳妇儿,毕竟她为邵家生了个继承香火的男孙。
邵老夫人看著一脸冷傲的孙女。「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和进益总裁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名玢蹙起眉头。
邵老夫人睨著脸色渐渐难看的孙女。「我只是要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分……」
「我从没忘记自己的身分。」名玢深吸一口气,心冷到极点。「今天我走这一趟,是要问你先前答应的事进行得如何?」
「还在看日子。」
「你最好说到做到。」名玢冷冷地打断她。
她的语气让邵老夫人震颤一下。「邵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这小女娃好大胆……」
「我是大胆,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当年柔弱的邵名玢,也不再是当年毫无反击之力的小私生女,邵家亏欠我母亲的,我现在会全部要回来。」名玢毫不畏惧地反击回去。
「你……」邵老夫人用颤抖的手指著她。「如果当年我没有收留你,你会有今天吗?」
名玢冷笑。「当年我和我母亲就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才得到你的同意,我母亲受尽你的冷嘲热讽,她全吞忍下来,但我不会,所以你答应我的事最好照办,否则我一定会反击的。」
邵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要完成我母亲生前的遗愿,我向你保证,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块土地已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事物了。「想让我离开很简单,只要完成你的承诺。」
说完,不理会邵老夫人铁青的脸,她转身走出日光室,一刻也待不下去。
当她来到大厅,正想立刻离开时,一道高大的身躯在玄开处挡住她的去路。
「这么快就要走啊!」雷兆风说。
名玢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踫见他,自那件事后,这是她这一个星期来第一次见到他。
「惊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我不惊讶。」她淡淡的说,和方才见邵老夫人的激动比起来,见到他反而平静。
「是邵玫翎约我的。」看著挤满众多宾客的大厅,他心里清楚邵玫翎之所以约他,炫耀的成分多过一切。
她抬头看他。心里不解他的用意。
「她对我有很强烈的企图心。你猜,如果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她会有什么反应?」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有著浓浓的刺探意味。
盯著他,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怕我坏了你的好事?我可以马上离开。」反正她本来就要走人了。
想闪过他走出这栋大宅,但他偏偏不让她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名玢提不起力气和他斗嘴,方才和邵老夫人对话己耗尽她所有的精力,现在她最不想听的是他的冷嘲热讽。
「我突然很想知道邵玫翎的反应。」他故意说。
「不!」名玢惊喊出声,此时的她承受不起邵玫翎狠毒、欺凌的目光,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勇气面对邵玫翎和雷兆风的亲热模样。
「担心什么,她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他的身体略往前倾,在她耳边嘲讽道。
他呼出的热气令她全身一僵,立刻往后退,拉开距离,已经有不少宾客在看他们了。
「我说过,我对你比对她有兴趣多了。」他发出刺耳的笑声。
「雷兆风,你或许很习惯女人为你争风吃醋,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怒视著他。
他定定地看著她,深邃的黑眼令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话别说得太满,别忘了你是我的情妇,你这个身价百亿的情夫若是被抢了,可是会损及你的利益。」他讥讽地说道,眼里的冷意足以冰冻任何生物。「喔,我忘了,你并不是那么想要情妇这个位置,否则怎么会迫不及待地想逃?」
他故意提起那晚的事,因为从没有一个女人敢那样对他,只有她。
「你……」她抬头,被他眼里的恨意震慑住。
「我提供你一个别人怎么求都求不来的优厚契约,我做到了,你呢?」他伸手撩起她颊边的发丝,举止轻佻,完全不在乎他们四周的宾客。
名玢后悔了,后悔和他这个冷血恶魔打交道,更悲哀的是她竟爱上这个游戏人间的恶魔。
「当我吻你时,我清楚感受到你热烈的反应,像一块冰融化在我怀里。」他的手指划过她的柔颊。「我保证,下次我绝对会让你完成你该尽的义务。」
「兆风,你怎么去那么久?」一道娇唱的声音传来,邵玫翎来到雷兆风身边,很自然的挽著他的手臂,当她看见邵名玢时,美丽的五官迅速染上一片冰霜。
「刚好遇到你妹妹。」雷兆风没有躲开邵玫翎贴近的身躯,甚至故意表现亲密。
「我父亲刚才问起你,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邵玫翎一副小女人样,身体偎得更近。
「我正在和你妹妹讨论公事。」他的视线故意扫过名玢。
「公事可以到公司再谈,现在是放松的时间。」邵玫翎不悦地嘟著红唇。
雷兆风由邵玫翎的身体语言轻易地看出她对邵名玢的敌意。他不懂,难道是邵玫翎察觉他和自己的妹妹之间有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和邵名玢之间的契约仍是秘密,邵玫翎的敌意不可能来自于他,那到底是因何而起的呢?
「你妹妹也一起来吗?」他故意提起,并观察邵玫翎的反应。
「兆扬,我父亲想跟你私下谈,她只是个外人……不,我是说,名玢不会对谈话内容感兴趣的。」邵玫翎可不想多个电灯泡。
雷兆风扬眉。他没听错,邵玫翎的确说自己的妹妹是外人。
名玢冷眼地看著二姐和雷兆风。邵玫翎表现得很明白,在邵家她永远是多余的,既是那样,她又何必留下来惹人嫌呢?
「我还有事。」她转身离开。
「兆风,别理她,我们走吧!」邵玫翎眼尖得很,邵名玢和雷兆风之间的暗潮汹涌躲不过她的眼楮,不过她并不担心,毕竟邵名玢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私生女,对雷兆风这种世家子弟来说,她才是真正适合的对象。
步上花园小径,置身于黑夜中,名玢抬头看向无尽的苍穹,仿佛可以看见母亲慈祥的客颜,母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绕,从一开始就极力忍住的泪水这时再也忍不住,一颗、两颗地落下……
包多泪珠接连滑过颊遏,她没有伸手擦拭,一步步走出邵家的大门口。
☆☆☆
名玢和雷兆风的关系降至冰点。
满月酒会那晚,雷兆风半夜雨点才回到住处,名玢一整夜没睡,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听到他走进房间,关上门,然后一切又恢复原先的静寂。
从那晚开始,他似乎刻意躲开她,两人没再踫面,对名玢来讲,虽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但生活在充满他影子的空间里,她却无法不受他影响。
每当夜晚来临,躺在床上的她总是睁著眼无法入眠,克制不住地想著今晚他是否和邵玫翎在一起?他是否已经拜倒在她的裙下?
才几天,她己消瘦一大圈,现在才终于体会母亲为爱执著的心,以及得不到回应的痛苦。所以她不让雷兆风看出她对他的爱,深怕将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有谁能把她从这感情漩涡拉出来?
靶情上没有人可以给她解答,但是对于冠荣的财务问题,她却有了重大的进展。
名玢针对冠荣几项重大工程进行调查,发现一件很不寻常的事,那就是这几项工程的得标者都是同一家公司,直觉告诉她,冠荣的问题就出在这上面,她一定得持续调查下去。
回来台湾一个半月后,某天地突然接到一通惊喜的电话,下班时间一到便离开公司,坐车来到某家饭店一楼的西餐部。
「Ken,真的是你!」一进入餐厅,名玢远远看到人便急急挥著手。
一位有著深邃五官的男人从座位起身,满脸笑容的迎接她,并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Ken是淑姨的大儿子,也就是名玢的表哥。因为淑姨没有生女儿,所以当名玢到美国时,Ken,立刻就喜欢上这位小表妹,像亲妹妹般地疼爱她。
「接到你的电话时我还不敢相信。」名玢也回了他一个拥抱。
「现在总该相信了吧!」Ken放开她,然后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
「相信。」名玢笑著坐下。「对了,你怎么会来台湾?」
「想你啊!」Ken说。
「少来了,你才不会想我,一定是淑姨要你来的对不对?」名玢笑著打他。
「好吧!你说对了,是我妈要我来,她担心你在这里被欺负。」Ken的语气虽带著戏谄,但表情却是认真的。
「我在这里很好。」名玢感到一阵暖意,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你不是只请一个月的假吗?怎么会拖这么久?还有,我听我妈说邵家强迫你接受他们安排的婚事,是真的吗?」他就是为这事来台湾的。
「婚事取消了。」名玢扯了下嘴角。
「既然婚事取消了,那就没你的事了,为什么还不回美国?」Ken嗅到一丝不寻常,他盯著表妹,觉得她有事瞒他。「名玢,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只是想在台湾多待一些时间,等我母亲的事办好就会回美国。」名纷试著用微笑化解Ken的忧心。「别说这些了,Susan呢?她有和你一起来吗?」Susan是Ken刚新婚不久的妻子。
「能不带她来吗?」Ken扮了个鬼脸,谈到爱妻,心里泛著甜蜜。「她就像个粘人的牛皮糖,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我还嫌烦咧!」
名玢横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那她人呢?」她和Susan从大学就认识,Ken和Susan认识到结婚,她也是功劳不小。
「时差的关系,一到房间倒头就睡了。」Ken是急著想见名玢,才会在此时先约她出来。
「怎么可以睡呢?」名玢倏地起身。「早八百年前她就说想来台湾。人来了,就该好好参观参观。」
Ken跟著起身,看来是阻止不了名玢要吵醒老婆的决定了。
名玢挽著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到电梯前。
「你打算在台湾待几天?」她问。
「大概一个星期吧!」Ken侧著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伸出手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肉变少了喔!还有,是不是没睡好?瞧你黑眼圈实在吓人。」
「夸张!」名玢拿开他的手。
「你这样要是让我妈看到,她可是会心疼死。」Ken文捏捏她腰上的肉。
「那就别告诉淑姨,反正回美国之前,我会让失去的那些肉长回来的。」她用力拍了下腰上的大手。「别毛手毛脚的,小心你老婆吃醋。」
「对。吃你这个妹妹的醋。」Ken不依她,两人就在电梯前玩了起来,无视他人的异样眼光,直到电梯来了,两人坐上电梯,都还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电梯门重新关上,雷兆风终于收回冷厉的眼神。
「我的天啊!名玢到底有没有顾虑到我父亲的名声?竟公然带著男人到饭店开房间。」坐在餐厅里的邵玫翎嫌恶地说,没想到正在谈公事,也会看到这出「好戏」。
雷兆风一副想杀人的样子,黝黑的眸子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这搞不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邵玫翎凉凉的说。「我听说她在美国时私生活很乱,男人一个换过一个,没想到回到台湾以后。性子还是不改……」
「闭嘴!」他冷声警告,呼吸声愈来愈沈,握著玻璃杯的手青筋浮现,已濒临失控的边缘。
突然,一声玻璃破裂的声响令邵玫翎惊叫出声。
「你的手!」见到血就怕的她直往后退。
雷兆风摊开掌心,看著掌心几道伤口,红色的鲜血泊涫流出,他却丝毫不觉得痛。
邵名玢,我会亲手撕碎你的面具,要你为今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的双眼进射出地狱般冰冷的眸光,唇连扬著冷冽的笑容。
没有人可以这样耍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