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秋凉透过床褥钻进她背脊里。许久,她才爬起来,席褥上洇着一道血痕。她用力地咬着下唇,近乎要将唇间为数不多的血色迸裂出来。最后只是抬手抚了抚那缕床笫之间的血洇,一颗泪掉下来,抬起手揩去面上残泪。
道柔披起衣裳,僧舍的竹案上,竟放了一盒脂粉,漆盒沉重的颜色,仿佛在告诫她守口如瓶。双腿间的肿痛,每行一步,都不忍牵扯,好像有什么沿着她的腿,在裙底缓缓流淌而下,钻进她足底那双芙蓉并蒂的绣鞋里。
她强忍着坠沉的身子,那辆她熟悉的马车,停在僧舍门外百步之遥。这百步于道柔如此艰难,好像每一脚,都有千钧之重。
随侍的丫鬟串珠遥遥见了她,面上转忧为喜,也不顾脖上架着闪亮的尖刀,含泪冲她喊:“小姐,小姐!你没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