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以后,我取出打字机,放在书桌上,又取出白纸。卷一张入打字机,呆呆地看著它一个钟头。
我写不出,机关枪架在脖子上也写不出。
以往—夜可以做七八个大纲,与经理人商量每个不同的故事。
我不信江郎才尽,我已经失去工作的热忱,我只想陪风信子说话终老,不问世事。
我买了风信子花的球睫,种在小小的蓝白瓷罐里,放在书房中,隔天浇水,日日下午搬出去晒太阳。
盼妮问:「那是什么,爹?」
「风信子花。」我说。
「宋家明最多这个花,」瑞芳说,「遍山遍野的.而且花香醉人,是为了什么他们种那么多的风信子?」
我说:「如果他们种满水仙,你又会问:干吗种那么多水仙?宋家女主人叫风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