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拾到一只紫色的扇贝,又有一次,买到活的淡菜。
「街市的风光像那玻利。」香说。
她的精神很差,这点我在初识她时早已发觉,但双眼却似不灭的火。
伊仍然穿著黑色的衣物,多数是棉纱外衣加一条宽裤子,一双帆布鞋,粗心的人会以为那个贵妇在此度假,谁也不知她是病人。
偶然我们也谈到生死问题,很隐约地说几句。
她承认开始怕得狂叫,一年之后就习惯——「没有什么大不了,人人的结局也如此。」
又淡淡地说:「一百年前,人们死于肺病、麻疯、瘟疫、痢疾、霍乱、破伤风、水痘、麻疹、伤寒、甚至肺炎、肠胃炎……此刻死无可死,全体患癌症。」
我心中如打翻五味架,不知什么滋味,甜酸苦辣一起来。
越了解得多,越是爱她。
「在患病之前,相信你不会正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