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洪南只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
四周则响起了一阵阵的抽气声。
展洪扬皱了下眉头,斯文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怒意。而轩辕烈身旁的蓝可葑,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只有轩辕烈依然是一脸笑意,完全不在乎自己所引起的轩然大波。
他执起洪南只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啄,「希望你不介意我把我们之间的秘密说出来。」
「秘密?」洪南只喃喃地重复著,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永远也不会醒的噩梦中。
「是吗?」展洪扬的声音又插了进来,脸上依然挂著一贯的浅浅笑容,「怎么我从来没听洪伯父和洪伯母提起过?」一句话说明了他跟洪南只的关系匪浅。
轩辕烈一挑眉,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警觉。这男人不但控制自己情绪的功夫一流,连说话的语气都出乎意料的深沉难测。
「我还没机会见洪伯父、洪伯母,既然你跟南只情同兄妹,也许你可以替我引见一下。」
「够了!」洪南只总算从惊愕中回神,大声地抗议,「我才没有未婚夫哩!展哥,不要听他乱说,这男人是疯子,一看到女人就说是他的未婚妻,目的还不就是要拐女人上床!」
「可是你挺欣赏我的作风,不是吗?」轩辕烈笑著说。
「谁欣赏啊?你——」
洪南只握紧的拳头,真想一拳朝他脸上挥去,却被展洪扬轻柔地压制住。
「轩辕先生,看来……小师妹并不想当你的未婚妻,还有,终身大事最好不要拿来乱开玩笑,尤其……当我跟她的关系并不只是师兄妹而已时。」他语气中的警告意味浓厚,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杀意。
轩辕烈暗自记在心中,这男人不简单!
「她只是在生我的气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谁会生你这乌龟王八蛋的气呀!你——」
「还说没生气?」轩辕烈明显的调笑语气,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他笑起来的模样,迷人得像是春天的微风、夏日的晨光,让洪南只的心忍不住一动。
「你根本是……气死我了!」一跺脚,她又气又窘。
「轩辕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们要先去吃饭了。」展洪扬适时地开口。
「对呀!大师兄,我们走,不要理这种无赖!」洪南只甩头就往外走。
「我可不会等你回来。」轩辕烈的声音阴沉地从他们身后传来。
洪南只停下脚步。做笔录是她的工作,她这样甩头就走,不是太情绪化了吗?她从来不会这样的,为什么今天却……
展洪扬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可以不用等,轩辕先生,我想南只是个受人尊敬的女警官,并不需要在这里接受你恶质的对待。」
「恶质的对待?哈!」轩辕烈浓眉一扬,「好!洪警官,你可以去吃你的饭,反正……我想做笔录对你这受人尊敬的女警官来说并不重要。」
洪南只眉一皱。
展洪扬见她神色有变,急忙拉著她往外走。「小师妹!我们别理他——」
「等等!」她抬眼看著展洪扬,「抱歉!展哥,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我得先完成笔录。」
这突如其来的大逆转让轩辕烈乐呆了,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一紧。
「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好了,你明天要去香港比赛,我帮你加油打气。」
洪南只那带著些许歉意的语气,在轩辕烈听来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而这竟令他的心口像梗了块大石头般难受。
「可是,小师妹……」展洪扬还想说些什么来改变她的心意,可眼角瞥见轩辕烈那受伤的神情,一抹得意闪过他向来温柔的眼眸。
他收回了原先想说的话,浅浅地笑了起来,温柔地执起洪南只的手。「好!那我们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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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未婚妻真的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
这是从开始做笔录的一个钟头以来,轩辕烈第二十九次提到「未婚妻」这个字眼。
洪南只的眼楮盯著眼前的笔录,没有抬头。「我知道那只是个小玩笑。」
她垂下的眼睫是冷的、语气是冷的,连脸看起来都比死人还要冷,整个侦讯室里充斥著冷飕飕的气息,让轩辕烈觉得有些无趣。刚刚那个可爱动人、发起脾气来充满魅力的她去哪儿了?
「小玩笑?可是你却气成那样,可见你一定很在意我吧?」
轩辕烈那俊美的脸上挂著浅浅的笑容,狭长的眼中也盛满温暖迷人的笑意。
洪南只没有回应他的话,继续问道:「接下来,我要请问你——」
「你知道你生气的表情充满了魅力吗?」
杀千刀的!洪南只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为所动。该死!要不是心里一直记挂著对月翎姊的承诺,她早就痛揍这个家伙一顿了。
「请问你确定你在跟那两个女人会面之前,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她的语气依然冷然。
轩辕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真是一点也不好玩!原以为这次的独处会比上次稍有进展,可是……看来警局真的不是一个调情的好地方。
「没有,最可疑的就是伪装成清洁工的那个警察,很少清洁工像他这么笨手笨脚的。」
「嗯!我再请问一个问题。」
「对了!我想到了,我在旅馆门口遇到一个人。」
「什么人?」洪南只终于肯抬眼看他了。
她的双眸闪闪发亮,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散发出一股认真迫人的魅力,让轩辕烈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什么人?」他停顿过久,所以洪南只又问了一次。
她的声音将他的神志唤回,轩辕烈赫然发现自己竟看她看得傻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呀!
「他是……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客户。」
「以前的客户?」
「是呀!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生意往来了。」
「为什么不再往来?因为仇恨吗?」
「仇恨?不,因为他破产了。」
而他破产的原因是因为赌输了,输给他三栋大楼,还有两栋施工中的别墅,不过,他当然不会主动说明。
洪南只的眼楮眯了下,微侧著头思考著,那认真沉思的迷人模样让轩辕烈又不自觉地呆了下。
「破产?他破产的原因跟你有关吗?如果跟你有关,那就可能是仇杀……我会派人去调查他的。你再仔细地想一想,你真的没有其他的仇敌吗?」
轩辕烈耸耸肩,「没有。」
他行事向来不择手段,海内外的仇人算一算,都可以从北台湾排到南台湾了,要他一个个说出来,恐怕花上个十天十夜也说不完,不过,要是她想听的话……看著洪南只又陷入沉思的模样,他微笑地想著,他倒是很乐意为她说上一辈子……
一辈子?他悚然一惊。他在想什么?洪南只在他的计划中只不过是一只棋子罢了,他竟然想跟她过一辈子?这惊愕的认知让他不自觉地猛甩头。
他激烈的动作引起了洪南只的注意。「怎么了?」
「没事!我想……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瞧见轩辕烈发白的神色,洪南只在心底臆测著,他是想到了什么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你有我的电话,想到什么可以打电话给我。」
「嗯!我先走了。」他慌忙地离去,像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送走他后,洪南只一个人坐在侦讯室里,轻轻地敲著手中的笔,脑海中的思绪千迥百转。
这件案子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轩辕烈当初来警局报案说有人恐吓要伤害他,可是,从头到尾他的态度都那么从容,丝毫不害怕,甚至有人死在他眼前,他也一点都不恐惧。这是疑点一。
还有,为什么那两名杀手的枪里都没有子弹?是轩辕烈取走了子弹吗?如果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也是疑点。
轩辕烈坚称那名死掉的杀手是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给杀死的,但他却只听到枪声,没见到是谁开枪杀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脑中浮现出那张俊美却有些苍白的脸庞。他到底是想到什么仇人,竟让向来自信满满的他脸色发白……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
眉间紧皱,她真的很担心他!
担心他?洪南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对!她只不过是担心能不能顺利破案罢了。
对!她猛地站起身,再次在心中强调。一定是这样,绝对没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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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喜欢那名女警?」略带迟疑的话语,出自蓝可葑的口中。
轩辕烈斜瞄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调回眼前的车道。他嘴角轻扬,「别傻了,她只不过是一只非到手不可的棋子而已,你多心了。」
蓝可葑是他的女友,是个美丽又强悍的女强人,却独独对他唯命是从。
「是吗?」蓝可葑并不相信。
「你不相信就算了。」他并没有因为她的不信任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对了,我的新赌场就要开幕了,你帮我找十来个懂事一点的美女,招待那些官员和富商。」
一想到在台湾新开幕的这间赌场—定会生意兴隆,一抹冷笑浮现在他的唇边。
「嗯!」蓝可葑低低的回应,一抹痛楚在心中梗著,挥之不去。
虽然她是他唯一承认的女友,但是她很清楚,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而他也从来不掩饰这一点。搁在膝上的纤纤玉手不觉握紧了些。一想到早上在警局发生的事,她的心更痛了。
苞轩辕烈在一起三年,她能忍受他的大男人主义,也能忍受他跟自己旗下的女明星和模特儿上床,甚至愿意帮他物色对象,只要一切在她的掌控之下,只要他最重视的人还是她,他怎么做她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洪南只这个名字却让她倍感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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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门铃声陡地响起。
「妈!」洪南只转头对著客厅大叫,「一定是展哥来了,你去帮我开门吧!」
「自己的客人不会自己招待啊!」难得做警官的女儿肯主动下厨,洪母乐得坐在客店里休息,看许久没看的连续剧。
「妈,你快去啦!别让展哥在门外等太久。」
「好好好!」洪母不甘愿的从沙发上起身。「我这就去帮你心爱的展哥开了。」
「妈!你别胡说,我不想让展哥误会!」
「为什么?洪扬喜欢你很久了,长相又不差,还能文能武呢!」洪父的声音突然传来。
在大学里当教授的洪父一向赞成展洪扬追求自己的女儿,因为他知道女儿暴力成性,而展洪扬有一身不错的拳脚功夫,一定能治得了他的女儿,所以,每次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极力推荐展洪扬。
「斯文又不见得好,他脸上老是挂著恶心的笑容,看了我都想吐!」这番吐槽出自洪南只那个极度不斯文的老妈口中。
她跟丈夫不同,从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而且,她一向不喜欢展洪扬,瞧他动不动就跑来缠著女儿,想也知道他感兴趣的不是女儿,而是女儿所继承的四海武馆。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每次来都送你东西,你还不是乐得跟什么一样!」洪父不以为然地道。
门铃声催促似的再度响起。
「来了、来了!」洪母边喊边把眼楮凑向铁门上的小孔。「让我瞧瞧,他这回又带了什么来收买——」
洪母的声音戛然停上,引起了洪南只跟洪父的好奇心。
「怎么啦?」洪南只走进餐厅,放下手中的最后一盘菜,一抬眼,霎时愣在当场。
「嗨!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女警官也会亲自下厨呀?」低沉的声音响起。
洪南只瞪著拿著一大束红粉相间的玫瑰跟一个纸袋的轩辕烈,没料到他竟敢大胆地直闯她家!
「你来做什么?我不记得我有邀请你。」她脸色一凛,没好气的解开身上的围裙。
「这是送给你的,伯母。」轩辕烈像是没见到她愤怒的表情般,脸上依旧挂著笑容,殷勤地把花递给洪母。
年近五十的洪母因为他的举动,脸上竟泛著一抹潮红。
「哦!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收过这么大一束花呢!」
洪父脸色一沉,「这位是……」
「我是南只的未——」
「他是证人!」洪南只迅速地截断他的话,不让他有机会胡说八道。老天!一个展洪扬就够她受的了,这男人居然也来搅局,还送……这么一大束花给……她母亲!
「证人?」洪父纳闷地看著女儿。
「是呀!一件案子的关系证人。他姓轩辕,轩辕烈!」她连忙说。
「伯父,你好。」轩辕烈跨前一步,将手中的纸袋恭敬地递上。「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是……」洪父在看到纸袋里的东西时,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洪南只不敢相信地看著老爸,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向来理智的老爸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像是特别解释给她听似的,轩辕烈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曾在斗茶会上赢得冠军的私房茶,希望伯父会喜欢。」
「私房茶?」因为老爸爱喝茶,洪南只自然也对茶有些认识,可是……私房茶?
「就是被人私藏起来,有钱也买不到的珍贵茶叶呀!这香味是……啊!陀茶,这……真是……太好啦!」
看著父亲惊喜的表情,又看了看急著找花瓶插花的老妈,再看向轩辕烈。他正一脸笑容地望著她,让她的心重重一震。该死!这家伙居然比展洪扬更会讨她老爸、老妈的欢心,看来他的确不简单!
可是……为什么她会对那笑容感到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