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姐姐趁圣诞节把我召到伦敦,说有重要的话得跟我说——「不得有误」。
我开著我那辆福士,自牛津赶去伦敦,格轰格轰,那车子像是随时会散开来似的,一路上非常惊险,我可以想像我自己站在M1高速公路中央,零下六度,冰棒似地截顺风车……太恐怖了,想想都发抖。
或许到了伦敦,我应当考虑换一辆新车。
小姐姐站在门口欢迎我,穿著时兴的黑嘉玛貂皮,面色不太好。
我下了车上前拥抱她,抚模她的大衣袖子,「哗」,我说,「这件衣服够我吃一辈子的了。」
她拍开我的手,「罗震中,你真死相!」
「你怎么可以说一个负有重要使命的人‘死相’?」
「我没听懂你那口赘牙结舌的国语,你干脆漂白皮肤做洋人算了。」她白我一眼。
男仆过来替我挽起箱子。他说:「少爷,你那辆车,啧啧啧。」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