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说爱你 第九章

石芳请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假,直到淤青不再明显易见,而李见杰也能接送她上下课之后,她才回到学校。

校方为免石芳受到二次伤害,低调处理这次事件,将那名学生不动声色的退了学,还给校园一个安全的空间。

「来,上车。」将机车牵出校门后,李见杰熟稔的架好机车让石芳坐上。

他往后递来耳机,石芳将耳机往耳朵一塞,一首多年前的歌传来: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爱上你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石芳的额头靠在李见杰的背上,虽然对男孩子的触踫仍心有余悸,但李见杰却耐心的治愈,让石芳主动接近他,渐渐忘却恐惧。

「想去哪儿?」难得网球社期末考前一星期不用排练,他只想载石芳去兜风。

「都快期末考了,还能去哪儿?贪玩!」石芳敲了他一记。

「那去士林吃冰。」

「好啊!」天气好热,暑假快到了。

☆☆☆

安树站在顶楼往下望,刚好可以看见校门口放学的情况。

五楼的高度让他清晰的看见石芳甜美的笑脸。

她的头发长长了,以前常听她嚷嚷头发长得太快,想去理成平头省事些,今天他才注意到她没有再去剪头发,虽然不是平顺的直发,但杂乱中却显现她的俏丽与个性。

他看得有些痴了,没有发现林蔓如已站到身侧许久,循著他的视线一同望下校门口的身影。

她的心里一阵慌──安树在看石芳。那眼神专注到像世界上只有石芳一人存在。

「树,放学了。」蔓如轻声唤醒他。

「哦,是你。」他拉回视线,但没有离开的打算。

「要期末考了,你有没有打算到哪儿温书?」

「没有。」这阵子,他连课本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那,到我家好吗?静敏也会一起来。」她热切的看著安树,渴望一个肯定的答案。

「好。」无所谓,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和石芳在速食店K书的情景,至于现在,他真的无所谓和谁在一起。

虽然得到安树肯定的答案,蔓如仍捕捉到他的疏离,她在强求什么?瞬间,她竟有股气,似乎看见了往日的自已冷静、平淡,他竟用相同的态度对待她。

「安树!」她想洒脱的告诉他「结束吧」,但她松不开手,也舍不得,咽了咽气,温柔的说:「我们回家吧。」

看看天空,安树被动的应了一声。「好。」

☆☆☆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安树觉得松了一口气,他可以不用上下课接送林蔓如了,就连今天都不用送她回家,她要和班上同学聚会,所以他的护花使者身分暂告一段落。

其实她并不讨厌接送林蔓如,毕竟她是他初恋的对象,但他们之间的契合感很薄弱,因为他当想起和石芳相处的情况。

「喂,放暑假了,有何打算?」小毛拍拍等在教室外的安树。

看看风和日丽的天气,以及近来少有的松懈感,安树顿时轻松不少,一展多日来的愁眉对著小毛说:「打工啊,看能否和你去年寒假一样,一钓就是一串妞。」

「凭你?算了。」小毛撇撇嘴,不屑道:「你这个爱情幼稚园都还没混毕业的白痴!」

安树搔搔头,在小毛面前没什么好逞强的,而且小毛说的也是事实,但他仍苦苦的问:「一点进步都没有吗?真的?」他可是很认真的挑起眉头。

「嗯!而且还是原地踏步,一点长进也没有。」蟹脚走得慢,也不是道种慢法。

安树沉默了半晌,发自内心的说:「我曾多次希望能够重新来过,那种希望强烈到我几乎要恨我自已的愚蠢。」

「白痴。」小毛听了一口,他知道那种遗憾及无法挽回的痛,实在不忍看安树深陷其中,「无法重来,但可以改变啊!看你做不做罢了。」

「怎么做,都已经成定局了。」他想到石芳和李见杰的相处,一颗心都不知掉到几百哩的深海去。

「就说你还在读幼稚园嘛,追林蔓如找石芳帮忙,现在要追石芳该不会找我下海帮你吧!」小毛挑明的讲。

「我……不敢再将情况弄得更糟。」蟹子最擅长的就是逃躲。

「唉──」确实是挺棘手的,小毛叹口气,「算了,这池水被你这白痴弄得污浊不堪,打死我也不下去躺,你别指望我。」

「算了,来不来,今天到士林打电动如何?」

「不了,我有约会。」小毛笑得颇贼。

「和谁?又有新目标?!」

「石芳。」

安树条地望向小毛。

小毛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她……」

「你想问什么?」小毛故意激他,想激出那对蛰角勇往且前。

「没什么。」她今天没和李见杰在一起?好想一起去,「三剑客」的日子若能再回来不知有多好。

「那我等一会先跷头了,有什么事你再CALL我,哪,我新的电话号码。」小毛递给他一张名片。

「了不起!还印名片啊!」

「炫吧!」

安树将名片放入衬衫口袋,颇羡慕的说:「好好玩。」

「你也是。」刚好下课铃响,小毛转进教室,留下无所事事的安树。

先去「芳邻」吧,安树如此打算。

而此时校外两名贼头贼脑的外校生,正鬼鬼祟祟的绕著安树停放在「芳邻」附近骑楼下的机车。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纠缠林蔓如却遭安树阻碍的两名太保。

「喂,高仔,不用堵他啦!你看,姓战的机车。」

「真的?这么刚好。」高个子的语气很兴奋。

「嘿──」矮个了嘴角一斜,不怀好意的亮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

说来真巧,今天结业式,许多原本不骑机车的人全骑来了,使得安树一早便找不到车位,一向停车在校内的他只得改停校外店家的骑楼下。

这两人原先计划围堵安树以雪上次的耻辱,没想到意外的看见了安树的车。

「等很久啦!没想到今天等到你!」矮个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发狠使力切断了机车右手煞车线,只留下细细的一条支撑。

「还有左手煞车,松开它。」高个子要伙伴将另一边煞车也弄松,「嘿,他只要稍稍用力按就全断了,到时候就看他表演特技了。」他笑得满脸狰狞。

「OK!」持刀者甩甩刀,将瑞士刀收好。

「你确定这是他的车?今天最后一天咧,若是死错人我不就还要再等几个月。」高个子不太甘愿的踢了机车一腿。

「安啦安啦!快闪人啦,他们快放学啦!」矮个子拉著高个子迅速离开现场,再巡视一下周围,连店家都没人注意到他们,嘿,爽!

「矮子啊,那妞会不会一起陪葬?」高个子仍有一丝心疼。

「干嘛?心疼?陪葬才好,狗男女一块赴黄泉。」矮个子心狠手辣的诅咒,「走啦,等著明天的新闻啦!」

☆☆☆

「老板娘,寒暑假你不就无聊了,没有人上课。」安树一人坐在柜台前,没了小毛、石芳,他不想回老位子。

「还好啦,暑修的人不少,怎么,怕我无聊想来陪我?」老板娘开玩笑的说。

「嘿──我可没那么善良。」

「喂,石芳最近怎么样?」老板娘话题一转。

「看来还好。」安树转转吸管,连他也想知道她最近的状况,但没勇气多打听。

「看来?」老板娘狐疑的问,她知道这几个小孩发生了一些事,没想到已严重到没有交谈,「干嘛?你们没说话?」

「没机会说话。」

「唉,瞧你一副聪明相,怎么看不出来石芳对你的好,可惜呀,那么聪明漂亮的女孩,对吧?」老板娘从小毛口中得知一二,不损损这小子她心有不甘。

「现在这个蠢蛋已经知道啦!」

「那你现在的女朋友呢?」

安树摇摇头,过一天是一天,潜意识里他等著蔓如向他说分手,这样说来有些过分,但也只能这样了。

「她也很漂亮,但是感觉不太像你们这些个皮蛋的伙伴,挺怪挺瞥扭的。」老板娘直说。

是啊……

看看手表,时候不早了,趁天色没黑,安树站起身,「老板娘,下学期见!」

「咦?你不用等你女朋友来?」

「嘿,今天放假。」他眨眨眼,走出「芳邻」,现在的天空是石芳最喜欢的颜色,晴朗无云后的灰青色,她总爱在这种时候搭捷运四处下站玩耍。

他好想她……

牵机车下骑楼,微风徐徐,索性将安全帽吊在车尾,他想享受著凉风吹拂。

发动机车,他顺利的往前奔驰而去,全然没发现煞车系统岌岌可危。

经过两个红绿灯之后,右转有个大斜坡,以前他最常和石芳玩的游戏就是俯冲这个斜坡,想著,安树加快油门,往斜坡飞速驶去。

凉风灌进衣内,他满意的欲结束这个刺激的加速度。

左手煞车一按──车子没停!仍以箭般的速度行驶。

怎么回事?安树察觉到异样,反射性的改按右手煞车──车子仍以自杀的速度往前而去,而眼前仍有一个大幅度的转弯……

车子无法煞住──煞车失灵了!

刷白的脸色撑不过三秒,他便以笔直的速度往那个大弯冲撞而去。

撞上安全护栏之后,安树被抛出机车,霎时,血红的颜色飞溅至灰肯色的天空。

☆☆☆

结束了在学校附近举行的结业聚餐后,蔓如和静敏一同搭上公车。

「蔓如,你怎么不叫战安树等你,好载你回家,明天起放暑假了。」静敏身为蔓如的爱情参谋,觉得有必要询问一下,顺便教蔓如如何在假期中保鲜爱情。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蔓如吞吞吐吐的说,望向窗外快速变换的景色。

静敏皱皱眉,「你又怎么啦?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了,又要分手?!」

「我……」她不想明白说出是安树不喜欢她。

「你不要又是钻牛角尖又是胡乱猜测嘛,你们最近不是相处得挺好?」

蔓如不想回答,将视线调出窗外,她觉得安树根本就是在勉强自已,她不是白痴,可以感觉得出来。

看蔓如不说话,静敏有点动怒的说:「不管你们了啦!」车子刚好陷入塞车状况,让她更为火光,「都什么时候了,还塞车!」

部分靠窗的人好奇的往外探头,传来了「车祸啦」、「机车」等话。

蔓如无意识的也望著窗外,车祸现场人头钻动,警员面无表情的指挥人群及交通。

突然,车祸现场一辆倾倒的机车映入蔓如的眼帘,她脑中一晃,再次扫描车牌。

老天!是安树的车!

她条地站起要往外冲,惊慌的神色吓坏了静敏。

「怎么了?!」

「是安树,是安树的车。」说著,她已离开座位往前冲去,「司机,让我下车!」

不由分说,静敏跟著弹跳起来往前奔去。

下车后,两人既狼狈又慌张的往车祸现场跑,却没见著安树。

「请问一下,机车骑士呢?机车骑士呢?」蔓如拉扯著其中一名员警。

「你是……」警员停下记录的动作。

「我……我是他同学。」

「他已送往荣总,你尽快过去,那边有另一名员警可能会需要你做笔录。」警员面无表情的说著。

「他……严重吗?」蔓如嗫嚅的问。

「对不起,不太清楚。」警察冷冷的说完后,继续和另一名员警研究车祸现场。

蔓如咬著牙,只好等在路旁招计程车,无奈车阵陷入胶著,她们根本招不到车子,而警察的对话却一字字敲进蔓如的脑里。

「撞击前并无直线煞车痕迹,撞击后煞车痕迹长约三十公尺……煞车线全断……」查视的员警靠近机车后,停顿半晌又说:「煞车失灵应是车祸主因……」

蔓如惊讶的回头看著员警及机车。

「而且……恐怕是恶意割断,你看。」他招来笔录员警,拉出煞车线,「切割面如此整齐……」

「计程车!」蔓如呼吸急促招下车子,不敢再听下去,脑中净出现纠缠她的那两人曾说的话──你小心一点,出了车祸别想到我。

然后是他们狠瞪安树的眼神……每每想到总引起她一阵哆嗦。

坐在蔓如身旁的静敏揽著她的肩,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不是……」蔓如哽咽了,「都是我,都是我!一定是的!」边说边狠敲自己的腿部。

「蔓如,」身为好友的静敏,不忍见她如此失控,赶紧握住她的拳头,「别这样。」

停止自残的蔓如这才趴在静敏的肩头,无法抑制的大哭出来。

☆☆☆

「喂,石芳,结业式最后一天你怎么没和李公子在一块?」小毛捣捣眼前的冰,随口问。

石芳往后一躺伸长脚,呼出一口闷气,「压力好大。」

小毛挑起眉,存疑的等待下文。

她晓得小毛的执物,撇撇嘴,「他很好,对我很好,很细心,但我不是病人。」石芳简单扼要的说。

太细心的男孩是好或是不好,石芳没有定论。

小毛懂了,治病的方式不该是将病币在心上而变得小心翼翼,应该是告诉病人你根本没病!然后就真的痊愈了。

要不就直截了当询问病情,小毛就属于后者,于是他问得很直接,「你痊愈了?不怕了?」他认真的望进石芳的眼里。

石芳久久吐不出话来,从那次事后,没有人正面向她提出这类问题,突然,她放松肩膀,笑了笑回答,「怕。但,我在进步。」

「那就不该怪他,人家是关心你……」

桌上的手机响起打断了小毛的话,他拿起手机,「喂?是,我是……我认识,什么?」小毛突然面色凝重的望著石芳。

石芳心中一阵发毛,怎么了?小毛少有这种严肃认真的面孔。

「我马上过去。」收了线,小毛急急拉起石芳步出冰店。

「怎么了?」石芳仓促的跟上。

「安树出车祸。」小毛边说边招计程车。

什么?!

石芳脑中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小毛拉进计程车,只听见小毛对司机说:「荣总急诊室。」

来到急诊室询问后才知安树已送往开刀房,匆匆忙忙问,石芳和小毛再奔至手术室门口。

蔓如、静敏无神呆坐在走廊旁的长椅上。

「林蔓如!」石芳靠近她们,现场凝结的空气几乎将她冻成一支冰棒。

「他……在动手术。」

「情况怎么样?」小毛粗声粗气问。

「不知道。」她摇著头,「我来的时候他已经送进手术室,已经一个小时了。」苍白的脸上仍留有眼泪滑过的痕迹。

「打电话给我的警察呢?」

「他走了。我不晓得他有打电话给你。」蔓如无力的又说:「我先做完笔录了,但找不到战妈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芳搞不清楚状况,而林蔓如根本语无伦次,只得转问吴静敏。

「我们在公车上看见战安树的机车才知道他出车祸,来医院时他已经被送入手术室了。」

「警察怎么说?」

「说……」静敏不敢说出她们在现场听到的肇事原因。

蔓如突然抱头大叫:「都是我!安树的煞车线是被切断的!一定是他们,一定是!都是我……」

小毛和石芳皱著眉说不出话来,小毛率先反应过来,「你是指那两个痞子干的?」小毛握拳怒想。找死!

蔓如一个劲的点头,泪眼婆娑,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SHIT!」小毛狠狠往墙上敲去,想现在就亲手宰了那两个垃圾。

「小毛,电话拿来。」石芳播了战家的电话,找到战妈妈之后,将事情说明。

然后往急诊处走去,她一定要问出安树的病情,否则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石芳,你去哪儿?」小毛叫住她。

「去问清楚安树的情况。」石芳冷静的回答。

「我也去。」小毛这才较镇定下来。

石芳摇摇头,「你等战妈妈,我自己去就好。」其实她很害怕,害怕若听到不乐观的消息。她不想在小毛面前崩溃,哭成泪人儿的已有一个,她只能选择坚强。

这种想和林蔓如划清界线的倔强让她吓了一跳,摇摇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竟冒出如此强烈排斥蔓如的想法。

懊死,她在恨这些情况产生。

少顷,她已来到混乱、吵杂又紧张的急诊处。

「小姐,我想请问一下……」护士小姐根本没空理会石芳的询问。

「对不起。」护士小姐推著一车针药从石芳身旁走过,匆忙得不容人拦下。

「护士小姐──」石芳又转向另一名白衣天使,结果仍未说明问题,这护士又接起电话,神色紧张。

「护士──」

石芳一语未毕,身旁一个看似正常的病人开口:「姑娘,没用啦,你要干嘛问我啦。」他晃著一只吊高的细腿,上头还裹著一圈泛血的纱布,神色无奈的对著石芳说。

「这……」

「你在找你同学是不是?」他指指石芳的制服。

「呃……」她正想解释,但答案已从这病人口中说出。

「骑机车的嘛!现在在动脑部手术啦,头肿得两倍大,脸全都变形了,赶紧找人输血喔,他血流不止,恐怕光是血袋都不知道要几袋。」说话者面容挤成一团,「年轻人啊……骑机车不戴安全帽。」

「你确定是穿和我一样制服的男生?」石芳紧抓病床尾部,双手不住颤抖。

「确定啦,现在在手术室啦,这刀一开少说六小时,你快去找他。」

「噢。」石芳机械性的退后,脸色苍白。

好痛,她觉得好痛,她最在乎的人现在一定很痛。无法克制的,她蹲在墙角痛哭起来,如果可以,她愿意分担安树的疼痛,情愿痛的是她自己。

步向手术室,石芳已经换上镇定的面孔,但红透的眼丝没逃过小毛的利眼,只是战妈一看见石芳已先站起,没让小毛有机会问。

「石芳,怎么样?」战妈仍保持镇定,但焦虑布满眼底。

「在动脑部手术。」石芳低头看著交错的手指,尽量放松情绪,「是头部的问题,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突然,手术室有一位护士走出,「病人家属是哪位?」

「我是。」战妈出声。

「到柜台办理同意开刀证明书,因为情况紧急刚才由医生及员警签章,现在麻烦你去办理一下手续以及购买四袋血。」护士简单说完便再度往内走。

「那情况如何?」战妈拉住护士。

「还没脱离危险期,得等开完刀才能给你答案。」

说完,手术室的门一开,护士便又走进去,一时走廊上只留下无尽的白,每个人都像校时空停留般的呆愣住。

「战妈,我去买血浆。」石芳率先清醒。

「噢。」战妈的心情仍未平复,一会儿后才转醒,「我去办手续。」

这一晚,石芳陪著战妈在手术室外,祈求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见安树一面,再和他说话嬉闹,只要他没事,她不会计较他有多少女朋友,只要能当他的朋友,拜托!

石芳十指交握,恳切祈祷著。

凌晨一点半,手术室外红色的灯熄了,医生、护士疲惫的走出来。

「医生……」

「现在病人已经直接转往加护病房,情况大致良好,脑压仍偏高,但今晚过后应该就会降至平稳,只是我预测他的撞击程度,可能会引起视神经方面的问题,其他的应该可以放心。」医生清楚的交代病情。

视神经?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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