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著她的摄影机,亲昵地摄录她双眼所见最后映象:她的伴侣、她的女儿、她的亲友、她相熟的肉食店与时装店、她最常去的图书馆,她养的盆栽、金鱼及一缸蚂蚁,她喜欢吃的食物糖果……都到了道别的时候,无限依依。
她并没有悲愤不平之心。
有一张照片,自女儿房间窗口摄出去,一弯新月,窗纱拂动,一只旧玩具熊扔在窗台上,说明是「纪元是我最好的药疗」。
时期是去年六月尾,那时,雅正的头发因电疗已经掉得七七八八。
她对丈夫说:「如果我烦恼,你一定急躁,那么,纪元必然彷徨。」
一个疗程四个月,丝毫不见起色,肿瘤长得更大。
谢雅正八岁丧母,对母亲的记忆微之又微,想起母亲,觉得空虚,伤感,现在眼看同样的事要发生在纪元身上,十分欷嘘。
「我将送一本摄影集给她。